古正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冷笑道:“张少侠,您请!”张奋行道:“古大侠请!”
古正丝毫不让,双手持剑,直冲张奋行面门而来。张奋行心中疑惑:“这又是什么古怪剑法?双手持剑可从未见过,须得小心提防。”闪身避过,却见古正一个没收住,冲了出去。
韩其琛忍不住“嗤”地笑了出来。古正对他怒目而视,转身又向张奋行腰间砍去。张奋行举剑迎去,一招“荒草萋萋”,由下向上一撩,便如荒草生长一般,手上暗用巧劲,竟一剑将古正的剑震得脱了手。
古正大叫一声,向后猛跳,张奋行暗自诧异:刚才这一下一个刚学剑不久的人便能化解了,怎的古正反倒被震脱了手?
韩其琛哈哈大笑,道:“‘小追魂剑’果然无敌于天下!”温猛皱眉道:“古大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瞧不起商府,不愿来做侍卫?”
古正悻悻道:“不敢,是那小子厉害。”
文秉诺早已瞧出不对劲了,古正的身手根本就不像一个有武功的人,即使有,只怕也道行微末。
忽然,张奋行把剑架在了古正脖子上,喝道:“跪下!”余人皆是一惊,古正斜眼看着脖子上的剑,腿一软便跪下了。
张奋行道:“我问一句,你便答一句。若有一句不实,小心你的脑袋。”古正唯唯诺诺道:“是,是。张少侠有话好说,何必动粗?”
张奋行不理他,道:“你不会武功,是不是?”古正道:“怎会?张少侠说笑了。”
张奋行冷哼一声,道:“当真?那为何刚刚我一剑就把你的剑震飞了?”古正道:“那是我一时不防……”忽觉脖子上一阵凉气,忙道:“是张少侠武功高深莫测,我……我只学过一点微末功夫,何足道哉,何足道哉。”
张奋行道:“那你前两关又是怎么过来的?”古正唯唯诺诺道:“是、是。”斜眼看着温猛,并不敢说话。
张奋行厉声道:“是什么?快说!”古正豁出去了:“第一关逃走的人多的很,叫号空了也很寻常,我就……”文秉诺道:“啊!原来你钻了个空子!”众人回想起来,第一关时确实不见古正身影,心下了然。
温猛脸色一沉,道:“古先生,商府可受不得人愚弄。”他将“古大侠”改口为“古先生”,内心已有了几分瞧不起之意,不肯再称其为“大侠”了。古正唯唯道:“是、是。”
张奋行又道:“那第二关呢?你还来和我较劲。”古正道:“我那天偷偷跟着温统领,瞧见了库房里的碎碗,就做了点手脚,把几个碗偷着换成了好的,还做了标记,张少侠,那天我和你抢的那个碗,就是做了标记的。我原是玩杂耍的,杂耍里的梅花桩和这个也差不多,换成好碗之后,过关自然容易得多。”
张奋行又问道:“那你哪里来的底气,这么骄傲?”古正苦着脸道:“张少侠,小人没什么本事,再不虚张声势一下,不更叫人看扁了吗?”
温猛插嘴道:“阁下‘小追魂剑‘的外号又从何而来?段管家不是武林中人,想来是被你的外号吓到了才肯放你进来。”古正耷拉着脸回道:“大家都知道‘追魂剑’辜正辜大侠的,我姓氏比辜大侠少一个辛,只能叫‘小追魂剑’了。”
所有事都解释明白了,张奋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向温猛道:“如何处置古先生,还是温统领说了算。”
温猛向众人团团抱拳道:“是商府疏忽,出了这样大的岔子,温某在此向诸位致歉。这次比试确实不公,五位大侠又都是身负绝技之人,请由在下请示主子,可否使五位都留下,如何处置古大侠也得听主子吩咐。”
五人皆应道:“是!”韩其琛冲文秉诺和张奋行微微一笑,古正则是满面愁容。
过不多时,温猛回来了,道:“主子吩咐了,五位皆是武林翘楚,肯屈居于商府,商府感激不尽,明日请温猛带五位大侠熟悉商府,以便保护夫人。”
班攻和韩其琛皆是大喜过望,没想到经古正这么一闹,他们反倒留了下来。
温猛又对古正道:“主子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请你即刻收拾包裹离开吧。”
古正万没想到这么轻易便放过了他,也是大喜过望,忙收拾包裹灰溜溜地离开了。
夜幕时分,文韩张三人秉烛夜谈,皆为韩其琛感到高兴。三人立誓,以后同为商府侍卫,应当互相扶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翌日清晨,五人已到齐,温猛站在内院中央道:“从明日起,咱们就要开始巡逻了,每人每天两个时辰,子时至丑时由惠大侠负责,寅时至卯时由班大侠负责,辰时至巳时由张大侠负责,午时至未时文大侠负责,申时至酉时由在下负责,戌时与亥时则由韩大侠负责。两个时辰内每人至少巡逻五遍,若累了可自行歇息。”各人皆道“是”。
温猛点头,又道:“此处是侍卫休息所用院子,东西房屋若干,统称为群房。在下住在北边正房,若有事情可来找我。中央是练武场,平日在这里训练。南方甬道皆是些花草,训练之余可以去走走,放松心情。请各位随我来,先绕内院周围走一圈,这是各位以后巡逻的路线。”
五人一边行走,一边四处观看记录路线,内院面积着实不小,温猛道:“此处住有老夫人和夫人。还有一些贴身丫鬟也住在里面。各位所要做的,便是在内院周围仔细巡逻,其余地方自有别的侍卫看管。”众人皆应道:“是!”
温猛道:“这条路线今日需要各位多走几遍,务必要牢牢记住,切莫走错,冲撞了主子们。”众人又应道:“是!”
于是众人这一天将这路线来来回回走了十余遍,韩其琛向张奋行扮了个鬼脸,微笑道:“这次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了。”
到了晚饭时间,张奋行正吃着饭,忽然听说外面有人来找,出去一看,竟是静兮。
静兮笑嘻嘻地道:“恭喜了!张大侍卫!”
张奋行喜道:“你怎么来了?”
静兮道:“我听说你被选上了,想来看看你,当面祝贺你一下,趁着晚饭的时候才有功夫。我可给你准备贺礼啦,你猜是什么?”
张奋行笑道:“还有贺礼吗?难不成是什么糕点、茶点?”
静兮笑道:“你再猜。”
张奋行又接连猜了好几样小东西,静兮只摇头说不是。
张奋行只得道:“我实在猜不出来了,好姑娘,你告诉我吧。”
静兮嫣然一笑,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喜鹊木雕,得意地举起来放在张奋行眼前,道:“这可是我雕了好久的!这块木头也是好材料,仓库里还剩了不少乌木,夫人说是不用了的,我就捡了几块好的来玩。这好木头雕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呢,你好好看看。”
张奋行接过了,小喜鹊雕工甚是精致,赞道:“姑娘好巧的手!往而不来,非礼也。在下送姑娘些什么好呢?”思索片刻,觉得好生为难,自己有钱的东西早在进商府之前当掉了,此刻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都没有。
静兮笑道:“我也不急着要你的礼物,等你轮休的时候记得去我那里看看我,和我聊聊天。”
张奋行道:“这个自然。”
静兮道:“好啦,我该走了,你赶快吃饭去吧。”说罢朝他挥了挥手,转身一蹦一跳地走了。
文秉诺见张奋行仍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静兮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失笑,高声道:“奋行!回来吃饭!”
直叫了三五声,张奋行才回过神来,急忙回来坐下吃饭。
文秉诺低笑道:“我也不急着要你的礼物,等你轮休的时候记得去我那里看看我,和我聊聊天。”
语调正是学着刚才静兮的语气,原来他内力深厚,静兮说话时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张奋行不由得脸一红,道:“文大哥怎么也开这种玩笑了?静兮姑娘心思单纯,大哥可不要胡思乱想,辱没了人家姑娘清白。”
文秉诺低声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张奋行转头道:“哪有。”
文秉诺逗得他够了,便不再追问。吃过晚饭后,三人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