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曾是仞雪门门主坐下第五弟子,算是我的师兄。那时,我也不是什么雪女,而是仞雪门门主的女儿,云默。
那时的仞雪山上全都知道,门主坐下有六个弟子,每个弟子都身怀绝技,武艺高强,当然,不包括第六弟子。
传闻,门主有个女儿,容颜美丽,倾国倾城,却让门主甚为头疼,原因就是,他这个女儿,不学无术。
而且,这两个传闻说的都是我。
眼下,不学无术的我,拿了个苹果,躺在树叉上。底下师兄们在练剑,我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
眼角扫到山门,似乎停了两辆马车,我坐起身来,眯着眼睛看了看,有客?
大师兄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师妹,快下来吧,让师傅逮到你偷懒又要去戒律堂受罚了!”
我咬了一口苹果,摆摆手:“哎呀没事没事,老头子这会儿忙着招呼客人,没工夫搭理我。”
师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接着去练剑了。
我们六个里我最小,师兄们全都是把我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平常很少约束我,闯了祸还帮我担着。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肆无忌惮。
我晃悠着大腿,眺望着山下,心里想着趁老头子没工夫管我,正好赴刘二狗子的约,小样,等姑奶奶揍得你芝麻开花节节高!
我扔了苹果胡,跳了下去。却听见“哎呦”一声。
呃呃,貌似是刚才的苹果胡砸到人了。
一个小师弟冒出头来,正是刚刚被我砸到的那位,告诉我们去前厅会客。
这可不行,我和刘二狗子三天前约架,谁输了就跪下磕三个头叫爷爷,眼下时辰就要到了,我若不到,就算我输,要磕头叫爷爷的!
我急中生智,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师兄们,我肚子好疼啊,那个,你们先去,我先回去啦,拜拜拜拜!”还未等他们反应,我就已经跑得没影了。要说武功不行,逃跑我可是一流,全仞雪门就没有比得上我的。小时候偷溜下山去玩,打架闯祸,逃跑可是一项必备技能。
我飞速的在山里穿梭,眼看大门在望,胜利啊,自由啊,我来啦!
忽然感觉领子被勒住了,哪个混小子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坏我好事?顿时大怒:“哪个小子敢拽姑奶奶领子!!!”
一秒,两秒,三秒……
一阵风卷起了落叶,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心觉不对,怎么这么安静,不好!
我脸上顿时垮了下来,慢慢转过头去:“爹……”
老头子这会儿被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双眼喷着火,拎小鸡子似的拎着我。我搭拉着脑袋,任由他拎着,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居然被我爹给逮到了,出门咋没看看黄历啊,定是有血光之灾啊!
“师父!”师兄们跑过来。我一见到师兄们,就像看到了救星,大师兄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叫我放心。
呜呜呜还是大师兄对我最好!我向大师兄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师父,师妹犯了什么错,惹得师父竟如此大怒?”
大师兄问道。
“哼!你看看她,成天无所事事不好好练功,现在又要偷溜下山,一天天没个正形,成何体统!”老头子语气甚是暴躁,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师父,师妹是身体不舒服才……”
“云青,你不用给她说情,身体不舒服还往外跑,整个仞雪门就没有你真么纨绔的弟子!”
“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我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老头子的眉毛竖起来。
“没,没,爹爹说的是,爹爹说的是!”我赶紧赔笑。
“哼,这次就先放过你,要不是今天有客人,饶不了你!跟我去前厅。”
“哦。”
到了前厅,便看见有两人已在等候。
“实在失礼,让您久等了。”
爹爹一步跨进去,赶紧前去赔礼。
“门主客气了,能拜在大名鼎鼎的仞雪门下,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他们两个在上面寒暄着,我们分开站成两排。
这是我才开始打量那几人。
为首以为年纪较大的,青色衣袍,正在跟我爹,不,是师父交谈着。
下座是一位白衣少年,这一看使我呆了呆,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如此貌美的人儿,眉目如画,气质淡雅,仿佛那开在雪山上的莲,又似那幽谷的兰,那般纯圣的存在,不忍亵渎。他嘴角始终擒着温和的笑。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蓦然回首,我便闯入一双幽深的眸子里,像是那夜晚繁星的璀璨,又像那古井般无波无澜,那双眼仿佛有什么魔力,竟让人无法自拔,沉醉其中。忽然那种感觉消失了,我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顿时感觉脸上似火在烧,急忙躲开他的视线。
旁边的五师兄好像察觉到什么,用手肘撞了撞我:“哎,师妹,你脸怎么那么红啊?是不是病了,让我看看啊。”我一把打下他要摸我头的手,恶狠狠的道:“拿开你的爪!”
五师兄笑的猥琐,“哦,我知道了,你脸红是看他看的吧。”努努嘴指向那白衣少年。
“滚!”
被他拆穿,我有些怒。
他笑得更欢:“师妹,怎么粗鲁,当心嫁不出去!”
我也笑,笑得的很是温柔,脚底下却很是不温柔:“那就多谢师兄关心了,不过师兄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你今天的屁股是不是要山丹丹花开红艳艳了。”云祁吃痛得捂着脚,眼下却不敢叫出声来,只得小声求饶:“师妹手下留情!”
我与云祁是在底下小声说话,没有人听到。
“师妹,要我说,他长得也不赖,你看上他也不丢人。”
“我怎么会喜欢他,你看他白衣骚包,一看就是个娘炮。”
为了想他证明,我轻蔑的瞥向那人,却发现看见他正在看着我,我也望着他,双目对视,我微愣,却见他眼底里的讥诮,立马反应过来,做口型:“看什么看!”
他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嘴里的话却甚是欠扁,从上到下扫了我一眼,也摆了口型:“你有什么看头?”
我握紧拳头咬着牙,我忍!小样,等你落到姐手里,有你好看的,什么眉目如画,气质淡雅,全都是都放屁!
上面师父爹爹已同那人交谈完毕,既而对我们说:“从今日起,千流就是我仞雪门下弟子,”接着又转向千流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门下第六弟子了。默儿,你就做第七吧。”
白衣少年千流嘴角微微勾起。
什么,又是我最小!虽然我很享受备受师兄们宠爱,但是让千流做我师兄我是顶不愿意的,我大步跨出来:“我不同意!”
“默儿,退下,不准胡闹!”
“凭什么,明明是我先入的师门!”
我不服气。
“此事由不得你,退下!”
“嗯?为师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不退下!”
“贵徒想必就是就是六弟子云默吧,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机灵可爱。”青衫男子笑着开口。
“很快就不是了!”我嘀咕着。
“云默!”老头子又生气了,然后冲那个青衫男子道:“顽徒不懂事,还请见谅。”
“无妨。”
无奈“强蛇”压不过“地头龙”,小霸王上面有一个大魔王,正义的力量终会被邪恶势力所阻挠。
我撇撇嘴,无法,只得作罢。
千流行拜师礼,我那无良爹爹笑的和蔼,其他人笑的也甚是和蔼,我恶狠狠盯着那抹白色身影,他冲着一众师兄行礼:“师兄们好。”
接着又转过头来冲我微笑,我总觉得这笑里面有些幸灾乐祸:“师妹,还望以后多多关照。”
我皮笑肉不笑:“呵呵,好说,好说。”
大雪下了三天。塞外天气阴寒,灰蒙蒙的天与白茫茫的雪连成一片,道路上的车辙印刚留下又马上被白雪覆盖。
因这天气的缘故,我们一行人走得很慢。
突然马车一歪,不走了,随行的车夫立即下去查看:“不好了,马车陷入雪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