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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林会意篇)

后来,林会意的母亲因为被毒打自此下不了床,而林郸似乎察觉到了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着那野蛮的正妻胡来。在林会意四岁时,正妻也随着产下一子,林家上下大喜不已,林郸更是欢喜。林会意虽是林家大公子,但因为母亲的原因,再加上那正妻的势力,全家上下连仆人都不是很尊重他。林会意却早早懂事,知道了这些所谓的道理,不哭不闹天天守在偏院母亲的床边。而那林郸在次子产下后便不再来看望他母子两人,却还是会派老师去指导林会意的功课。

林会意十岁那年,母亲的痨病又开始复发,林会意第一次冲出偏殿去找他的父亲。而林郸此时正在和他的弟弟林之意在玩耍,见林会意独自一人跑进了正院,脸上的笑意便收了起来。

“你不好好在偏院读书,跑来这里做什么!”林郸抚着林之意的头,轻轻瞥了林之意一眼。

林之意许久没见到自己的父亲,呆在原地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林郸虽然已然是做父亲的人了,但双鬓还是不见白发,而自己那可怜的母亲却卧床不起,双鬓已经发白。

见林会意不说话,林郸哼了一声,转头问跟在林会意身后的仆人:“怎么回事。”

那仆人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老爷,大少爷他急急忙忙冲出自己的院子,一路上小的们也不敢拦下...”只字没提林会意的母亲,倒是推脱责任,说自己不敢拦着他。

林会意捏紧拳头,好一条听话的狗,心里念叨着却还是跪了下来:“父亲!儿子知道自己不得父亲欢心,也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让父亲不开心,但是儿子还是请求父亲,去见见母亲吧,母亲她快不行了!”

林郸这才转过头来,眼里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走。”起身便准备和林会意去偏院。

本在和自己父亲玩的正开心的林之意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十岁少年便是自己的哥哥,自小母亲就对他说要提防这个哥哥,因为这个哥哥会跟他抢任何东西,当时的林之意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抢自己的东西。但是作为一个小孩子的本能,是不允许任何人抢自己的东西,今天这位哥哥一来,父亲便不跟他玩耍,他这才觉得母亲说的都是对的。

便哭闹起来:“爹!爹!之意不准你走!呜呜...”

一见到小少爷哭起来,周围的仆人都为了上来安慰道:“小少爷不哭,老爷他有事要做呢。”

“不!不要!爹爹要陪在之意身边!”林之意不听,就是哭闹个不停。

林郸刚没走几步就听到那林之意的哭喊声,便让林会意去门外等着,又折了回去。林会意站在原地,看着林郸那匆忙的背影,眼里透出的只是无尽的绝望。

好不容易安慰完林之意,林郸这才匆匆出门,看林会意还站在原地等着,便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一句话语,林会意忍着泪,他知道...母亲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坚持不住了。

两人到偏院的时候,林郸这才注意到偏院的凄凉,就两个仆人,在忙里忙外端着水盆和药。林会意抛下林郸冲进了房内,林郸在院里站了一会才抬脚进屋。

进屋后,只闻到满屋子的药味,屋子里东西很少,可以说是很萧条,堂堂太守府上竟还有地方如此萧条。再看榻上,自己的妻子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林郸见了吃了一惊,曾经面如桃花般的她竟变成这样。

“...”林郸走了过去,坐在窗前,看着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握,林郸更是感觉她越来越虚弱了,手部已经瘦的只剩骨头,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掉。

她看了眼林郸,她很想收回自己的手,却已经没有力气,只是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蓝莺...”林郸开始唤她名字,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林会意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母亲心疼不已。

“林郸...”蓝莺转过头去,不看他“算我求你了,会意他...也是你的儿子。”

林会意在一边紧紧地拽住自己的衣摆,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却努力的不发出哭声。

林郸垂下头,眼里有丝歉意:“我知道了,你好生养病吧。”便起身走了。

林郸走后,林会意才哭出声来,跪在蓝莺床头,然而蓝莺只剩一口气了。

紧紧拽住蓝莺的手,蓝莺也握住他的手,张嘴似是要说什么,却已经没了力气,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圈通红。

那日晚上,蓝莺离世,林会意跪在蓝莺床头两日后,被仆人拉走,草草做了丧事。而后,林郸把林会意接出了偏院,让人将偏院锁了起来,把林郸安排与林会意一同上私塾,一同习武,算是他对蓝莺最后的承诺。

林会意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和林之意平起平坐完全是因为自己母亲临终对林郸最后的请求,虽说现在自己是大少爷,但自己的弟弟和弟弟母亲根本不待见自己。他只能对林之意避之又避,躲之又躲,除了上课碰面之外,从不出自己的房间。林之意知道自己的哥哥不敢与自己面对面,便洋洋得意起来,性格也变得越来越乖戾、霸道。

林会意把自己关在房里七年,精心苦学准备科举考试,虽说自己七年里潜心学习,但是在武学上落了好大一截。而林之意却恰恰相反,不爱读书,偏爱习武,加上性格原因,人人见了恨不得离林之意八丈远。林之意越长大越有心,林郸爱文,自然更欣赏饱读诗书的林会意一些,虽说自己是嫡子,但是那林会意真的是碍了他的眼,便处处与林会意作对。

一日,兄弟二人同时被召去参加大兴国那唯一一位郡主:李婼的生辰宴。林之意便一眼看上了那位倾国倾城的郡主,便想着法儿去接近郡主,奈何天意弄人,李婼郡主去宴池边玩耍时却一眼瞧上了独自对着墙根发呆的林会意,便对林会意展开了追逐。然而林会意对郡主丝毫兴趣都没有,一心只想出人头地。林之意知道了,心里自是不爽,大发雷霆,说定要杀了林会意。

故事到这,林会意便没有继续说了。三人都带着同情的目光盯着他看。

“所以是你弟弟把你杀了的?”张赤真问。

林会意看了三人一眼,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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