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人,孤单的一个人。
这叫他……怎么卸下伪装啊。
背靠着墙,他将脸埋于两掌之间,柔顺的头发下垂,他想起那些任务。
其实至始至终,他就没有任务。
完成了没有奖励,没有完成也不会有惩罚。
明明……任务颁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修仙枯燥无趣的生活磨去了他的躁,磨平了他的张扬。
好不容易才拾起一丝兴致,这是……叫他放手的节奏吗?
他无力的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周边无比真实,甚至有些真实的可怕的一切。
他重新挂上微笑,总是这样,在其他人的到来时,他又继续戴着面具被世界安排完了所有的表情。
“你怎么蹲在这里?”程觅推开教室门就看到了那落寞的,将自己缩在角落却在看见自己的那一刻装模作样了起来。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朝寒良韵打了个手势让他先离开,她步向顾昧祭。
看见来人是程觅,顾昧祭低低笑了起来,没有回答她。
程觅被他这样子弄笑:“嗤。”
她也蹲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紧逼干毛巾,让顾昧祭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抬手,她靠近顾昧祭。
顾昧祭被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稍微后退,却发现自己是抵在墙壁上的。
程觅很认真的替他擦去了眼角的水渍,收回手,视线看着指尖上的透明,她知道顾昧祭定是不愿让别人看见他这副样子的。
“多大人了,稳重点。”程觅朝着顾昧祭露出了一个纯粹而简单的笑容。
不知怎么的,顾昧祭莫名有着想哭的冲动。
心情低到深谷。
按道理说应是不愿让人给瞧见自己如此尊容。
他们来到了一间无人的教室,而上课铃声响彻各个角落。
“怎么了,同我说说。”程觅看着这个温柔的男子,枕着自己的肩膀,泪水打湿了睫毛,从脸颊划过,沁湿了肩上的衣料。
她秀眉微索,眼神复杂的低下头看着顾昧祭的发窝,一卷一卷的。
就像哒哒哒钟表的声音在转动……“席浅……”
“哦?她怎么了?”程觅倒是挺好奇这小精灵的。
瞧瞧自己错过了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期待鼓励的引导顾昧祭挣扎在不知名的漩涡。“她问我了一些很奇怪的问题。”“觅觅,你说我是不是很愚笨?”顾昧祭悲伤的眼泪蓄满了眼眶,笼罩在水蓝色的眸子上,生动可怜极了。
程觅认真的摇了摇头,声音软了下来,温柔极了,却听不出虚假的意味。“没有人能评价你,除了你自己。”
——没有人能决定你自己的命运,是以,阿祭放心的去遵循你内心的想法便是了。
顾昧祭一时竟看痴了,哪怕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莫要被骗,可他,还是压下了所有杂音,细细勾勒起了程觅的尊容。
程觅知道自己这是成功了。
早在寝室里她有意无意的催眠时,她就知道顾昧祭的精神力非人了。
可抵抗力再强,终究是不了解这一行的,不是时时刻刻的抵触的。
再强大的精神,也会有叫累的时候。
她怎么可能做那些无用功的催眠只为专门示演给谌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