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倒没有,奴才是看大殿内有人,便想着是司呈,想不到报错了缘由,望公主赎罪!”戏时听明白了虞妁的意思,连忙给虞妁赔罪。
“罢了,也不怪你,谅你也是一片忠心,司奉局你是不好回去了,以后便在秋斓宫当差吧。”
“奴才谢公主大恩!日后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戏时一听虞妁不仅没有怪罪他,反倒是把他留在了秋斓宫,依然是喜不自胜,谢了恩站起来退到了一旁。
“度芊何在?让她过来!”虞妁放下茶杯,眼里多了一些不清楚的情绪。
“公主,奴婢有罪……”度芊怯生生的跪在殿中不敢抬头看虞妁。
“哦?那你说说你何罪之有!”虞妁此刻脸上带了一丝怒意。
“我、奴、奴婢不应该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不应该不提前告知公主,让公主担心受伤……”度芊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如蚊嗡。
“不应该?看看这些担心你的人,你怎么对得起她们!若是你当时死了,你想过这些活着的人吗!”虞妁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有些哽咽的说,“我跳下山崖之前便想着,这崖这么高,芊儿掉下去疼不疼?在下边冷不冷?而你呢?将这些一心为你的人置于何地?”
安青听了虞妁的话也扭过头去哭了起来。
“公主,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不这样了!”度芊泣不成声,满心都是自责和后悔。
“那你掉下山崖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日,公主说一旁有老虎,大司奉和三皇子便都追着您去了,我原本也想追着一起去,可是这时候却又支箭射了过来,箭上写着虞妁有危险,速到悬崖,原是前一夜戏时深夜来告知您司呈要害您性命,于是我便火速赶去了悬崖边,快到崖边的时候却被人用绳子绊住了马蹄,我便滚下了悬崖……”度芊抽泣着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虞妁没有说话,慢慢皱起了眉头。
听完度芊的话,安青和寒芜对视了一眼,对虞妁说,“公主,我和寒芜也收到了类似的纸条,写的是三皇子有危险,速来崖边相救。”
虞妁听了她的话眉头皱的更深,“按你们所说,歹人给你们都传了纸条,只是内容不同?若是想把你们一网打尽,如此说来那应该说我有难才是,又为何写三哥?对了,你们可认得那字迹?”
“认得!那字迹是您的。”安青答道。
“我的?不可能!我的字迹怎么可能有人会写!”虞妁立即否认,自己的从小练的便是失传了的梨花小楷,别说是她们,就是自古以来都没有几人会写!
“公主,那真的是您的字迹!”度芊也跟着说道。
虞妁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才发现事情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身体主人的字迹自己的确不认识,想到这儿,虞妁心里如同一团乱麻了无头绪,现下定了定神,“度芊,这次我且饶了你,若有下回,我定将你赶出秋斓宫!”
“是,奴婢保证下不为例,”度芊见虞妁不再追究,心里也松了口气急忙磕头谢恩。
“安青跟我来后殿,其余人散了吧。”虞妁朝安青使了个眼色,朝后殿走去。
“公主。”
“我的字迹?”虞妁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是,您的字迹。”
“是我的,还是虞妁的?”虞妁皱着眉头问道。
安青听她这么问,稍微愣了愣,答道,“公主的。”
“那便是,若是我的字就难办了!你速速挑几个忠心可靠的人把以前的字画全都烧了!一个字都不许留!”虞妁神情严肃的吩咐道。
“是。”安青看她不像是开玩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便行了礼下去安排。
虞妁在秋斓宫里休养期间,太后和皇上的补品源源不断的送来,千年人参,何首乌,灵芝,应有尽有,虞妁这才是开了眼知道什么叫富贵,这些随便一件在现代都可以轰动世界的宝贝,在这儿却像白菜一样的送了一筐又一筐。
虞妁在宫里呆了足足半个多月,终是忍不住了,来到承乾宫想问问皇上尸体案的进展,却正逢魏天德大人和张鸿玉丞相在和皇上讨论政事,虞妁无奈,只好在殿外等着。
虞妁为了遮住脸上打斗时匕首留下的伤疤,便围了一方丝帕,随风微浮,双目有神,美艳之余还多了几分神秘。
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给南伯文麟准备的桂圆莲子粥也温了一回又一回,就在虞妁沉不住气即将离开的时候,他们二人终于出来了。
“两位大人请留步。”虞妁见他们二人愁眉紧蹙,便开口叫住了他们。
“臣张鸿玉、魏天德参见公主!”
“两位大人,尸体案进展如何?可有头绪?”
张丞相听了虞妁的话重重的叹了口气,“唉,不瞒公主,毫无头绪啊,尸体的死亡时间长短不一,身体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除了都是女子以外,其他的就再没发现了。”
“这事急不得,两位大人辛苦了,回府休息吧,本宫去看看父皇。”
虞妁朝他们微微欠身行了个礼,便端着桂圆莲子粥进了殿。
“虞妁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安。”虞妁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皇儿免礼!你身子不好,赶紧起来吧。”南伯文麟看她脸上围了帕子,便知她伤势不轻,本就身子娇弱,如今又惹了这么一场大祸自然是心疼不已,南伯文麟原本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心疼。
“多谢父皇牵挂,听闻父皇日夜操劳,儿臣煮了桂圆莲子粥来贡父皇享用,望父皇以龙体为重。”
“皇儿有心了,正巧朕也饿了,呈上来吧。”南伯文麟看虞妁如此懂事孝顺,心里也是欣慰无比。
“父皇,案子可有进展?”虞妁替南伯文麟捏着肩膀,旁敲侧击的问。
“这群大臣拿着俸禄却不做事,朕也询问案子进展,他们借口倒是多的很!”南伯文麟说着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怒意。
虞妁见状赶紧宽慰,“这朝廷的官也不算都是不作为,也有不少是忠心之士,那荣府阁大学士便是难得一见的良臣啊。”
“陛下,淮南王和荣府阁大学士殿外求见。”
“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虞妁掩面笑了起来。
南伯文麟也笑了笑,放下粥擦了擦嘴角,恢复了一惯的冷酷和决绝,
“宣。”
“宣淮南王、荣府阁大学士觐见!”太监的绵细的宣召声在殿内回荡,淮南王率先进来,方大学士随后也沉步走了进来,步伐伶俐,下盘稳健,想必是功夫也是极好的。
“父皇,既然您与王爷和大学士有国事相商,那儿臣就先去殿外等候了。”虞妁收拾了一下南伯文麟剩下的残羹,欠身想要离去,后宫不得干政,不论在哪个朝代,这都是不可违逆的。
“不必了,你乃我南伯家的女儿,有权参与政议。”南伯文麟摆了摆手,示意虞妁不必离开,虞妁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不仅是嫡公主,而且还是玄武执掌者,若是想让南伯家永存,她的存在,至关重要。
如此想来,虞妁心里也释然了,只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做声。
“陛下,尸体案已经发现半月有余,至今仍无线索,看来得派专人前去查案了。”
“派专人查案,只是……派何人为好?”南伯文麟有些犹豫。
“这……朝廷内现无空置官员,若启用外官,又恐误了查案的好时机。” 淮南王答道。
一时间大殿里没了声响,君臣三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父皇,儿臣毛遂自荐,想去查办尸体案。”虞妁走下殿内,行礼请旨。
“这……公主身体尚未痊愈,怎可再次劳累。”方天正看看了虞妁,劝道。
“大学士不必担忧,本宫身体已然康健,朝廷内官员皆有政事要做,本宫身为皇嗣,理应为国分忧。”
“大学士说的对,公主一介女流且身娇肉贵的,还是安心修养为宜,此事公主还是不要操心了。”淮南王睥睨的看了虞妁一眼,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妁儿啊,你还是好好休养,莫要牵挂别的。”南伯文麟轻声哄道。
“这案子是儿臣发现的,若是父皇不放心,那便差遣三哥同儿臣一起查案,即可让三哥历练历练,又可让儿臣亲手查办此案。”
“这……”南伯文麟有些犹豫,但是虞妁如此执着,他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陛下,五公主天资聪颖,智慧过人,倒可以试试让公主和三皇子前去查案,尸体案可称为我南玄一大奇案,让皇家子嗣查案既可以安抚民心,也可以让公主皇子多加磨炼,日后成为南玄栋梁之才。”
南伯文麟见方大学士也同意虞妁查案,便不再拒绝,道,“若是你和逸风前去查案也无不可,那便带上尉迟将军一起,他行事沉稳果断,武功高强,有他跟着朕也放心些。”
“陛下,公主上不满十三,怎可让她查案!简直是荒唐之至!”淮南王抗议似的吼叫惹得南伯文麟有些不满,低声呵斥,“淮南王!不可放肆!”
“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朝中满十三之人比比皆是,但为何无人肯查?我与王爷打赌,三日我必缕清案件线索,五天我必踏上捉拿凶手之路,可否!”
“赌便赌”
“若是我输了,我便让出玄武!从此不是南玄执掌者!”
虞妁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南伯文麟低呵道,“妁儿,不许胡闹!”
淮南王见虞妁动了真格的,也不甘示弱,“若是本王输了,我便削爵为民,从此不再踏入琅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