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醒儿的出现,给齐映红的震撼是巨大的。他对尚云香充满了哀怨。就这样的认定了。尚云香对她的情谊,会有根本性的变化,为拥有朱薇而会下害与她。
不可推翻的是,这些年来,小朱薇是在我的皮鞭底下,痛不欲生,死过去七、八次。朱薇对我,这种生与死的深仇大恨,会像种子一样种在土地上,发芽,生根,开花,结果。
朱薇长大了,她是公主,她掌握着别人的生死,也掌握着别人的荣耀和苦难,任何人也干预不了她的行为。
就是她的亲娘,今后也不会因为我而同朱薇反目成仇。
这样,朱薇会加倍的报复我,以更加残忍的刑罚来对待我,来折磨我。
只要是朱薇还活着,我就得饱受着种种被虐待的苦难’。
我要想平安无事的活下去,朱薇就必须死掉’。
而我,必须在尚云香没交代今后如何对待朱薇之前,就必须弄死朱薇,断绝她娘亲的希望。晚了,我就得去死,我就得像汉朝的戚夫人那样做‘人彘’。
今天,我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朱薇,我不能叫你活着了,我到家就弄死你。”
:“尚云香、尚王妃,今后我齐映红,不能只为你活着。”
齐映红这样想过之后,想,今后就这样去做了,他笑了,心情愉快了。两手紧紧的攥了攥拳头,便大步流星的走回军营,叫女兵热来饭菜,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二
尚云香一会儿也不想呆在叶家寨了。她想念朱薇,想立刻见到朱薇。带领刘甫、齐映红与女兵们,又奔波了十多天,回到了古安城,走进了靖王府。
尚云香跳下马,没叫齐映红跟着她,就急忙地向绛珠宫跑来,嘴里念叨着:“我要好好的看看我的小朱薇。”
尚云香伸出双手,就要推开“绛珠宫”的大门。
当她仰脸看到大门的门脸上挂着的,“绛珠宫”三个大字的匾额时,她放下了双手,站住了,犹豫起来。
齐映红根本就不想跟她过来,在远远地方站着,躲藏着,看着尚云香的举动。心里嘀咕着:“尚云香,这几天,我得想办法回避你了,等我弄死朱薇之后,那时,我再来见你。”
尚云香忽然又觉得:“长得相像的人太多了”。又想起了醒儿对他说的话:“王妃,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我能有您说的那只金锁和玉镯,我被您认去,做王府里的小王子,从此以后我就住在王府里啦。长大之后,我就是亲王爷,走在皇宫里,那有多么荣耀和尊贵啊。可惜啊,我好命苦,我没有这么大的造化,更不敢这么去想了。我娘生下我时,也给我戴上了一只金锁和一只玉镯。可惜,上面连一条龙也没有,也没有字。玉镯只是玛瑙红的,也不绿,是我没有福气啊。王妃,你想看看我的金锁和玉镯吧?我给你摘下来。”
李醒儿说着,伸手就要摘下脖子上的金锁。尚云香怕失去要挟李醒儿的条件,她没敢说要看她的金锁与玉镯。
尚云香又想:“李醒儿生下来的时候,李玉玲一定会把金锁与玉镯,给醒儿戴在身上。这是有字的。可是,醒儿说,他的玉镯和金锁没有字啊。当时那么大的洪水,李玉玲怎么能逃脱呢,她是在古洛河丢下的玉镯和金锁啊。”
尚云香又自言自语地说:“我若是错认了李醒儿,从而,我就彻底的原谅了李玉玲,”
尚云香心事非常沉重,她没推开绛珠宫的大门,脚步又变得非常沉重了,低着头,回到了怡情阁。
三
尚云香很想能立刻看到朱薇,她想朱薇啊。他却在犹豫中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绛珠宫。
而齐映红,却在傍晚,穿着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纱衣,她不想叫任何人看到,躲着人,专找背阴无人走的路段,躲躲藏藏的跑向绛珠宫,急匆匆的钻进了绛珠宫的大门。她长长地喘口气,转过身来,掏出大锁,在里面锁上了绛珠宫的大门。她阴沉着脸,瞪大着眼睛,挺着胸、昂仰起脸来,走进小公主朱薇住的屋里。
看朱薇与春玉,正面对面地坐在地上,说着话。
春玉长高了。她亭亭玉立,如同九天仙子,花容月貌样。她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了。她又过早的懂事,无微不至地关怀着、照顾着小公主朱薇。
小公主朱薇也长高了,虽然比春玉矮,块头儿也比春玉小,这个十四岁的女孩,也是个大姑娘的模样了。她的水灵灵劲儿,就像是用水做成的肌肤和骨肉。俊俏劲儿,就像,是用花儿的魂魄雕成的容貌,怕人间没有比她更俊美的女孩儿了。她容光照人,秀色可餐。
这六年里,这座勾心斗角,巧夺天工的红色廊檐,红墙金瓦,雕梁画柱的高大房舍,院里处处是蒿草萋萋、鼠走虫叫,如同荒野中的古庙,静静地躺在这清冷与寂寥中。窗门被关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儿缝儿。
她们一步没离开过这座绛珠宫。
不管是春夏秋冬,她们一直没穿上衣服,怕不知衣服是何物了。她们光着两个白粉团似的肉身,或练功打坐,或休息睡卧,就在这墙角处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上。
四
这天傍晚,朱薇与春玉靠着膀臂,躺在屋内墙角边的地上,说着话。
朱薇倏地坐了起来,对春玉说:“姐姐,我是观望北斗七星,念动嗡、嘛、呢、叭、咪、吽,再加上齐姐姐那把狠毒的鞭子,才使我修炼成铜墙铁壁功。否则,我修炼不到这种程度。现在就差虚睡阶段的修炼了,若是虚睡阶段也修炼成功,我的这个身子,就是铜肉钢铁骨。莫说是齐姐姐的那个鞭子,她就是拿着锋利无比的钢刀砍来,端着神枪刺来,我也不怕啦。这些年来,齐姐姐的鞭子,对我来说还真是一件大好的事儿。你看,多逗啊,挨打还变成好事了。哎,我的大姐姐,你的立地取物法,修炼得怎么样了。”
春玉说:“差不多了吧,我觉得成功了。不过,太遥远的东西,太过大的东西,我还是拿不过来,也送不回去,眼力的功能达不到。唉,我的铜墙铁壁功功夫,同你相差的就太远了。”
“齐姐姐的鳄鱼皮鞭,也没少照顾你呀。”
“她觉得挺费劲儿的,可是在我身上,就没啥大的感觉了。打在身上就象牛毛细雨淋在身上,刚舒服了一点点,她就停了下来。如果有钢刀铁枪刺来,我心里就没有底了。”
“你再修炼一下《闭气养生功》吧,它有助于《铜墙铁壁》功夫的修炼。”
春玉无可奈何地说:“看来,也只能这么做了。小朱薇,姐姐没脸做你的姐姐了,不管我怎么样努力,总是赶不上你,同你差一大截儿。上进的不快,你说我得怎么办呢,我好恨自己呀。我就是笨,哪怕再聪明一点点呢。我笨得没有资格给你做姐姐了。”
朱薇说:“你说的是啥话呀。姐,你永远是我的姐姐。姐,没有你,我绝不独活。姐姐,今后,我这一生,就要为姐姐你活着。我这个妹妹,就赖在您的身上了,你想不要都不行。好姐姐,你别再说你自己笨了。”
……
五
齐映红瞅瞅坐在地上,在说话的朱薇与春玉,手里紧紧握着鳄鱼皮的皮鞭,向朱薇与春玉身前走去。
朱薇与春玉依然坐在地上,没抬眼看她,就像根本没看到齐映红走进屋来。
她们俩,没有恐惧,也没有哀怨和愤恨,神态安然和平地坐着。
“朱薇,站起来,过来。”齐映红恶狠狠地说了句。
“你想打,就动鞭子吧。那天你少打了一鞭子,不用找什么理由。”朱薇没动,也没抬头,口气满不在乎地说。
“小朱薇,看来,你不怕了。”
“齐姐姐,我怕和不怕都一样。今天,我就是跪下来给你磕头求你,你也不会少打一鞭子,也不会轻打一下。过去,我总是跪下哀求你,在你的皮鞭底下,也是死过去好多次了。你手轻手重,我心里有数。齐姐姐,你说说,是这样吧。”
齐映红听了这话,身上就像被钢针刺扎一样,怒气立刻在心头卷起,大喊了一声,
“好啊,小朱薇。”
她深深地喘了口气,又说,
“看来。我的手太轻了,这样才使你一天比一天强硬。今天,我若是不打死你,我齐映红对不起你。小朱薇,我告诉你,凭着你娘对我的信任和依赖,我整死你,只不过像杀一头小羊羔,宰了一口小猪羔。我身上除了出一点汗水之外,对我没有任何一点儿损害。”
朱薇说:“齐姐姐,我看你真是活够了,也真想找死了。你应该明白,皇上没把我这个公主的头衔拿掉,我有什么病了,都得御医来看。你若是把我打死了,这对国家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了。你都没办法处理我的尸体。
”我告诉你。就连我的父母他们都没有处理我的权力。我的死讯只要传出去。皇上知道了,你的死就会比我死的更可怜。你的心肠太恶毒了,做事又愚蠢,你又不思虑后路与后果,。我希望你能打死我,可是你不敢啊。我问你,你敢吗?”
齐映红说:“好,你想死,我今天就成全你。你死了,这对我不会有一点的伤害,我也没有一点后怕。你的尸体你娘会处理的非常好,对我一点也牵连不上。今天你就死吧。”
齐映红说着,一扬手,她把全身的功力都贯注在鞭子上,狠狠地抽打下来。朱薇安然的坐着,一声也不吭,就像挨鞭打的不是她。一鞭、两鞭、三鞭……接连地打杀下来。
二百皮鞭过去了,朱薇突然一张嘴,从口中喷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一歪,昏迷了,躺在地上。
春玉一楞,警惕起来,急忙站起来冲上前去,抱住了齐映红的大腿,哀求着说:
“齐姐姐,你都打了二百多皮鞭子了,她已经死了,都吐血了,求求你,别打了,好姐姐,你别打了,好姐姐,你别打了。”
“小春玉,你救不了她,我也救不了她啊,这是她的亲娘尚王妃这样吩咐的。要我今天打死她,把她的皮肉打飞,骨头打烂。在这个天地间,要把她彻底的消灭掉。我也没有办法,你若是想求情,找王妃说去吧。”
“她死了,她都死了,你还打她有什么用。”
“死了也不行啊,身上的皮和肉没打飞呢,骨头还没打碎啊。”
“齐姐姐,求求你,她死了,给她留个全尸吧,你别再打了。”春玉攥住了齐映红的手,不让她手中的鞭子再举起来。
齐映红把脸一沉,喊了一句:“怎么,小春玉,你也想挨鞭子了。好,我今天就成全你了。”
齐映红说着,把春玉往旁一推,甩起鞭子,一下又一下,一鞭又
一鞭狠狠地抽打在春玉的身上。
春玉愤愤地瞅着齐映红,每当打下来的一鞭子,她都想把鞭子夺了下来,再用这个鞭子狠狠地教训教训这个坏婆娘。让这个没人娶,没人要的,嫁不出去的坏婆娘也尝尝被鞭打的滋味儿。
她瞅瞅躺在地上不动的朱薇,才把一次次的冲动忍耐了下来。她一声不吭,不躲不藏,如同一个木人儿,是一段木头矗立在那儿。任凭她的鞭打。齐映红又累出汗了,打了二百皮鞭之后,齐映红终于停住了手,对春玉说:
“小春玉,你要知趣儿一点,我打死你,就像踩死一只小蚂蚁。别给你一点脸,就往鼻子上抓挠。我打的是小朱薇,管你什么事儿。”
齐映红说着,又举起皮鞭,贯足了功力,又在朱薇的身上又抽打了一百五十皮鞭,累得她手都举不起来了。
齐映红长长地喘几口气,两手叉一会腰,直直身子,瞅瞅朱薇,又上前踢了一脚。看朱薇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又蹲下来,用手试试朱薇的鼻孔和脉搏,好一会儿,不见有气出入,也不见有脉搏的跳动。
齐映红“哈、哈,”地冷笑一声,站起来,瞅瞅站在一旁的春玉,冷冰冰地对着朱薇非常得意地说:
“小朱薇,我打你的每一鞭子,都贯足了内力。虽然在你的身上,在皮肤上,没留下血痕。可是,你的内脏全都被震碎了,也被震烂了。今天,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你,你娘再也救不活你了。”
齐映红说完,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蹲了下来,耳朵贴在朱薇的胸口心窝处,又听了一阵子,听不见有心跳的声音,笑着站了起来。她又瞅瞅春玉,说:
“春玉,你的小朱薇公主,她再也活不过来了,你该想想你自己了。你记住了,我饶不了你。”
六
尚云香并不知道齐映红在绛珠宫鞭打了朱薇。她躺在床上,整整一宿,辗转反侧的思索着,想着:“薇儿呀,我该怎么办?”
尚云香又翻了几个身,终于做出了决定:“小朱薇,我不能叫你再受苦了,我明天就去绛珠宫,把你接到娘的身边来”。
可是,当尚云香再翻了几个身,又犹豫起来。她找来了映霞,要映霞躺在她的被窝里,她对映霞说:
“在叶家寨,我对李醒儿说,你娘一定给你留下了金龙锁和玉镯,李醒儿说他的的金锁与玉镯上没有龙,也没有字。她还要解下来给我看。可是,在那个时候,我不能叫她摘下来,看这金锁上有没有字。她摘下来,一旦没有字,我就会失去她,再没有接触她的理由了。
我不会看错,李醒儿就是李玉玲生养的。我有这样的感觉,李醒儿在当时,也一定会知道我是她的二娘了。她是在堤防我,有字她也不能说有字。这个李醒儿很有道眼子。她与朱薇难分彼此,就像一个人,是一样聪明啊,气质也一样。”
映霞坐了起来,急忙说:“夫人,我也觉得您不会看错人,我这就去,把朱薇接到你身边来。您可别再犹豫了。”
尚云香说:“我还想进一步证实一下。”
映霞说:“这如何证实啊。”
尚云香说:“上次我带映红去峨花山道观,见到了辰英道长,当时道长姐姐领我们看一个壁画,是上天玉皇大帝的三位公主,被处罚的画面。她说,我看了很有用处,更要留心这事儿。她又说,是那年大闹粮荒时,她在路边与道观前后,救活并收养了十六个被遗弃丢掉女孩子。她要把这十六个女孩托付给我,帮助这十六个女孩度过劫难。今天我想到了,她们这些修道之人,是从来不打诳语的。她们,往往又都能知晓人生的往来。我也应该找找这些高人,问问朱薇,否则,辰英道长不会叫我看这幅壁画的。我想,带你去龙潭湖道观、五台山与来因寺去问询问询朱薇的身世。这事儿,不要叫你映红姐姐她们任何人知道。所以,你对谁也不能透露这个口风。”
“映霞明白,夫人放心吧。”
“你就别回去睡了,愿意同我睡一个被窝里嘛,我搂着你睡。”
“我好高兴,就怕夫人睡不好。愿意您搂着我睡,尝尝睡在娘怀里的滋味。”
第二天,东方天空刚刚抹出一片晨辉,尚云香与映霞、骑在马上,奔出了靖王府。都跑到中午时辰了,也没休息一会儿,顶着如火般的日晒,绕过龙潭湖,又攀爬起大山来,在一节一节的台阶上,她们登到了半山腰。走进了龙潭湖道观。
一位胡须长长的老道长说:“尚王妃,朱薇她们姊妹三位,乃是上天百仙之上的大神仙,也是玉帝身边的三位公主啊,身份太尊贵了。她们去凡池,把监押在凡池里的三十六位散仙给放走了。她们的罪过太大了,受罚下界。要她们重新淬炼,来厘清罪过,才来到人间,要从头开始,修炼做人。”
尚云香与映霞、奔马回到家,已经是满天星斗的时辰了。
第二天,他们又顶着疲劳,去了五台山。一位体态老壮,身穿着红色袈裟的方丈,坚定不移地对尚云香说:
“尚施主,朱薇乃是上天仙女受罚,为厘清她的过失之罪,转世托生做人,从头修炼,再为神仙。她绝非凡人托生,需要尚施主积累功德啊。”
第三天,吃过早饭,太阳很高了,尚云香带着映霞,一人乘一台小轿,来到了来因寺。
老方丈,在他的静修禅室,坐在木榻上,微闭着双眼,一只手的拇指与其他四指掐念着抱在胸前,另只手也抱在胸前数着佛珠,对坐在一旁杌凳上的尚云香说:
“朱薇乃是百仙之首的神圣仙姑,借你的身子转世投胎而来。这是你的荣耀,你应该珍惜,也要您积累阴德啊。她可不是凡人投胎转世。皇上,娘娘都是凡人俗子,算不得高贵,无法与之相比。王爷,王妃就更排不上位置了。她在天上,是玉皇大帝身旁的上仙,她们太尊贵了,太尊贵了,无人能与之相比啊。”
尚云香心里充满了愉快,她与映霞没有坐轿子。她与映霞肩并着肩,脚步轻松的的走在大街上。她脸上布满笑容,几年来愁蹙的眉头舒展开了,就觉得眼睛也明亮了,精神头也足了,走路迈的步子大了,腿脚也有力量。
她对映霞说:“映霞,你没看到李醒儿,那李醒儿和朱薇长得一模一样,她们俩若是站在一起根本就没法区别,比一个妈的双胞胎还像,简直就是一个人。李醒儿就是李玉玲生的,她根本没有死,这些年来,我不应该怀疑呀。可怜的小朱薇,她是在齐映红的皮鞭抽打下艰难活过来,她活得真难哪。”
映霞说:“夫人,您也不必难过,那些事儿都过去了,做对了的,做错了的,都无法挽回。朱薇公主是一个明白的人,她能理解您。夫人,您把过去的,对小公主失掉的,补回来就是了。朱薇公主,哪里还能不满意呢。这样,您也就对得起他了。”
尚云香说:“我得向朱薇认错,忏悔这些过失,把这些年来,朱薇失掉的都补还过来,我只能恳求朱薇原谅了。”
“有母亲在,有娘叫着,这该有有多好啊。”映霞说着,又掉起了眼泪。
尚云香说:“是啊,我很小就失去了娘。那时就觉得,有娘叫着,该有多好啊。今天,朱薇就是要我的命,我立刻就给她,我不能再失去她了。今天,到家,我就看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