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着,壕沟已经被填平了,攻城梯也已经搭上了墙头,胜利就在眼前,只要你们跟着我,跟着我的旗帜,我将再一次带领你们获得胜利。”骑士在队列面前纵马,指着前方不足两百米处的营寨,大声朝自己手下的士兵呼喊,稍微换了一口气,他再次喊道,“跟着我,只要打破了这个营寨,凯里领和周边的三个领地再也没有人阻止我们,我们将攻进他们的城堡,他们积累了上百年的财富、粮食,还有他们的妻子、女儿,都是属于我们的!”
“呼哈!”“吼!”……
三千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装备最差的,身上至少也有一领皮甲。他们兴奋地高举双手,大声呼喊、怪叫,应和着自己的统帅。
在呼喊声中,统帅继续自己的宣言:“现在,跟着我,去夺取胜利!夺取属于我们的财富!”说完,年轻的骑士戴上头盔,亲自高举起挂有鸢尾花旗帜的旗枪,打马小跑,朝着那个岌岌可危的营寨冲去。
士兵们挥舞着手中闪烁着寒光的武器,跟在骑士的后面,向着营寨冲去,他们就好像汹涌的潮水,而对面的营寨显然不是礁石。
三米高的寨墙上,凯里伯爵看着那个高举旗枪,领头向着自己冲锋过来的骑士,赞叹般说道:“班森这个年轻人可是比他那个父亲要勇敢得多!”
“伯爵大人,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还是先到墙下去吧。”骑士担心自己主君的安全,劝解道。
“不必了,如果挡不住这一次进攻,营寨里也并不比这里安全。”伯爵摇了摇头。
战斗已经开始了两个多小时,之前班森只是派普通的农兵攻击,在寨墙下丢下了数百具尸体,然而守军基本上也到了极限,现在班森亲自领兵上前,如果不能挡住的话,那么伯爵就只有带着残兵败将回城堡去了,在公爵即将到来的关头,这样的战果可不太美妙。当然,伯爵并不是要一味死守,而是想在挡住这一次进攻之后,率军徐徐撤退。
距离渐渐拉近,进了一百米的距离,双方的弓箭手开始射击。相比较之下,联军的箭失竟然不如叛军有力。原来,班森此前派来攻城的,基本上都是炮灰,消耗了联军弓箭手的大量的体力和箭失,而叛军的弓箭手虽然数量较少,却一直没有出过手,现在才开始射击。
“啊!”虽然是准头不足的抛射,但是总有倒霉蛋倒在地方的箭失之下。
“咄!”一声闷响,骑士举起盾牌为伯爵挡下了一只流失。感受着盾牌上传来的力量,骑士骂道:“该死的!班森那个杂种哪里来这么多的强弓!?”这是所有人的疑惑,班森叛军的装备水平,根本不是一个子爵领能够支撑的。
“嘭!”……木板、木梯搭上了寨墙,然后被墙上的士兵推了下来,但是也有一些留在了墙上,士兵们将盾牌顶在头上,抵挡着不时落下的箭失、石块、矛头,顺着木板往墙上爬去,短兵相接随即开始。
班森骑马冲锋到了墙下二十米出就停下了战马,作为指挥者,带领士兵发起冲锋就已经足够了,并没有必要亲自爬上木梯厮杀。看着寨墙上的厮杀,胜利的天平开始向自己这边倾斜,班森嘴角不由挂上了笑容。
一名骑兵从左面疾驰而来,看到飘扬的鸢尾花旗之后,大声喊道:“大人!班森大人!我们的侧翼出现了骑兵,至少有两百人!”
班森随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大量的烟尘在空中飘扬,宣告了另一支队伍的到来。
不安爬上了心头,他察觉到了不对,当机立断,决定放弃即将到手的联军营寨。“撤退!撤退!……”他大声呼喊,命令麾下的士兵撤退,然而在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他的声音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停下了徒劳的呼喊,让身边的传令兵前去传令:“去,传令撤退!”
“弓箭手转向!安德烈,带着你的人跟我来!”他大声招呼自己的骑士长,也是他手下骑兵队的统帅。尽管他将领地和另一个男爵领中所有的马匹都收罗起来,并且挑选出了近两百匹合格的战马,但是加上九名骑士,他手下的骑兵也不过一百五十人,其中相当一部分训练不足,而对面却有至少两百人。
不过班森此刻别无选择,只有这样,才能给步兵留下撤退的时间,不然的话,本该胜利的局面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大溃败,而且,有着弓箭手的协助,他手下的骑兵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班森有些紧张,他咽了口唾沫,问自己的骑士长:“安德烈,你准备好了吗?”
“大人,我随时准备为您献上生命!”头盔的阻挡,班森看不清自己的骑士长的表情,但是那郑重的语气还是让他放松了一些。
“不,胜利是属于我们的!”班森对自己的骑士长说道,然后举起了手中的旗枪,大声喊道:“骑兵,随我冲锋!”“哒哒哒……”他一踢胯下的战马,战马受到马靴上踢刺刺激,小跑起来。
“吼!”被他感染,骑兵们大喊一声,打马跟了上去。
另一边,威廉已经能看到班森手中旗枪上招摇的鸢尾花旗了,或许是战场上热烈的气氛感染了他,又或者是沐浴龙血的后遗症,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他越来越兴奋,不由地将战马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些许,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卫队长伯尼和赫尔曼骑士,卫队长对他大声喊道:“大人,请不要跑得太前面了。”他的呼喊很快随着风声飘散,而公爵充耳未闻,并没有减速的打算。手中的钢盾上或许已经有了两个凹坑,公爵感受到了上面传来的力量,那是对面的弓箭手在射击了。
卫队长和赫尔曼两人只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却始终落后了半个马头,还好,热血上头的威廉还保持着理智,虽然跑在最前面,但是并没有脱离队伍。
他将骑枪放平,大声呼喊:“胜利!”他的身后,是一众骑士、骑士侍从,以及他的亲卫队,他们高呼,应和着公爵:“胜利!”
“踏踏踏……”
已经能看见敌人严肃犀利的眼神了,两只队伍都将马速提到了最高,隆隆的马蹄声竟然将寨墙上的喊杀声掩盖下来。
“轰!”两只高速前进的骑兵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面对对手的骑枪,公爵在马上趴低了自己的身子。“啪!”对手的骑枪刺空,威廉手中的骑枪却狠狠地捅到了他的身上,他带着枪头落下了战马,而威廉手中的骑枪也随之折断。
“啊!”……被骑枪捅下马的并不在少数,不论敌我。
公爵将手中只剩半截的骑枪当作大棒横扫半圈,再次将一名敌人扫落马下,随后扔在地上,趁着周边没人,从马鞍上重新拿出了一把武器。那是一把页锤,通体精钢打造,长七十厘米,成人拳头大小的锤头是六片分散开的棱形铁叶,握把处包裹着防滑的皮革,尾部的配重球被做成了尖锐的锥形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