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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寨主

出来了这么久了,李日有点担心店里的情况。淳哥带着李日穿小巷走近路赶往大车店,还没到店门口,就听到前方一阵阵的争吵声。

李日心里不由得一紧,怕出事果然还是出事了,赶紧快步向店里跑去。来到近前只见店门紧闭,门口形形色色的围了好多人。

领头的主要有三人,左边是一个老女人,年纪应该不小了,可打扮的花枝招展,满头珠翠,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中间的是个年老的老头,留着山羊胡,眯着双眼捋着胡须;右侧的是个穿着绸缎的中年胖子,没戴帽子,灰头土脸的甚是狼狈。

这胖子正和那妇人跳脚的叫喊,店里的众人紧闭着店门,杨洪洪亮的大嗓门李日老远就听到了,只听他骂道:“我们当家的不在,一会就回来,有事和我们当家的说,你们要敢撒野,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李日赶忙冲到门口,对着众人大喊道:“我就是当家的,有话冲我说,围着门口是何道理?”门口众人被李日气势所摄,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都住了口错眼的打量起李日来。

杨洪他们听见李日的声音,放下心来打开店门。李日只见杨洪,高德等几个小子手里拿着长刀严阵以待。孙里脸上头上都有於痕,看来是被人打的。李日见他们没有大碍,放下心来,又见道孙里脸上的伤痕,不由得一怒。问道:“孙里,你脸上的伤痕是怎么弄的?谁欺负你了?”

孙里只是个半大小子,一听李日问他,用长刀点指门前众人说道:“就是他们,非要往店里闯,我拦着不让,说当家的不在,他们就动手打人。”说完,恶狠狠的盯着那几个打他的人。

李日转过身来面对着门前诸人,淡淡的说道:“这里我做主,你们围在我门口,是来找麻烦的,还是来谈事情的?”

那老女人伶牙俐齿的接话道:“我们当然是来谈生意的咯,可这位小兄弟死活拦着不让进,所以大家才发生了些误会。”李日撇了她一眼,说道:“所以你们就动手硬闯?”

“几个外乡人,我们闯了又能怎样?”旁边的胖子火气很大,语气也很冲。

李日一听乐了,“那几位就是来找麻烦的了?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说完冲着身后的李氏兄弟说道,都给我赶出去,要不然晚上没有饭吃。

一听到没饭吃,李氏兄弟嗷的一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那胖子,单手提到空中。那胖子体重至少有200多斤,可被李天闰拎在空中如若无物,手脚乱蹬,大声呼救。

他身后的诸多打手往前一涌就想把他解救下来,李天成冲了上去双手乱挥,把众人打的东倒西歪。中间的老者睁开了双眼,怒喝道:“都住手,别动粗。”李天成哪里听他的,不一会后面的打手被打的七零八落的。

李日见教训的差不多了就说道:“好了,给他们些教训行了。”李氏兄弟才停手,一看对面诸人,好多都已经趴在地上了。

李日见立了威,说道:“现在大家可以好好谈事了吧?谈事之前,先谈谈怎么赔偿我这兄弟被你们打伤的事”,说完一指孙里。

这三人一见李氏兄弟如此凶猛,也不由得加了小心,那妇人说道:“我们愿意赔偿这位小兄弟些汤药费。”说完从怀里拿出了一贯钱递了过来,“这些钱买些汤药吃吃,多的就算给这小兄弟压惊了。”

李日正眼也没瞧那贯钱,淡淡说道:“我们这些人命都很金贵,这贯钱我们是无福承受的。”

那妇人咬了咬牙,又掏出一贯钱递了过去,“这些钱总可以了吧?”

李日不为所动,反而从怀里掏出了5两银子递给妇人,道:“我给你5两银子,你让我把你揍一顿,你可愿意?”

“你......!”那妇人不由得语塞。只是瞪着大眼睛狠狠的盯着李日。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老者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一个小厮挨了两巴掌,陪两贯钱不少了。”

“赔多少你说了算?你以为你是谁?”李日丝毫没给这老者面子。

“那你要多少?”那胖子这时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插言道。

“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了,你们刚才谁动手打人了,都给我站出来,自罚10个耳光。然后赔偿我这位兄弟10贯钱,这事就算完了。我可是第一次这么好说话。”李日恶狠狠地冲着胖子说道。

“你这是欺人太甚。”胖子被李日一顿话气的暴跳如雷,手下的打手们也蠢蠢欲动。

“你们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可以自己拿回赔偿。我这人最是好说话,从不干强人所难的事。”李日呵呵一笑。

“要不我们赔偿您20贯吧,大家都各退一步,如何?”那老者一看局面要僵,赶紧过来打圆场。

李日一个健步冲到胖子面前,一把揪住了他,左右开弓抽了10个巴掌,又从他怀里掏出一大把银钱,数出10贯来,把其他的钱又放回他的怀里,还贴心的帮他整了整领口。

李日之所以找上这个胖子,因为他发现动手打人的都是这胖子的手下。这胖子被李日干脆利落打蒙了,甚至都不知道叫喊。

众手下一众鼓噪,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李日松开了胖子的衣领,把钱扔给了孙里,然后说道:“现在有事可以谈了。”

那老者和妇人面面相觑,都被李日的狠辣吓住了。老者拱了拱手说道:“近日我等多有得罪,改日翠云楼摆酒赔罪咱们再说正事。”说完就要领着手下离开。

李日说道:“站住,我没时间陪你们打哑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老者脸色一冷,转过身来,说道:“你想怎样?”

“把事说了,然后滚蛋!”李日丝毫不给这老者留情面。

那妇人身子一颤,明显被吓到了,嗫嚅的说道:“奴家张氏,是翠云楼的掌柜的,看你这里有不少姑娘,想过来看看是否你要发卖几个,价钱绝对让您满意。”妇人说了些话,口齿也伶俐了些。“姑娘们跟了我,那可是穿金戴银,吃用不尽的。”

“翠云楼?这是什么地方?”李日微微一皱眉。

“翠云楼是这里最大的青楼,来往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主。”淳哥在旁边给李日解释道。

“青楼?”李日一听就怒了,感情你是要我卖姑娘,李日一指那张氏,对李氏兄弟喝道:“给我打出去。”

李天成蒲扇般的大手抓起那妇人,往外一扔,直接把那妇人扔出10米开外,摔的那妇人仰面朝天,本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个孔雀,现在变成了灰头土脸的像个野鸡。

那妇人撒泼般的大声的哭嚎,却不敢对李日有半点咒骂。旁边的打手赶紧把掌柜的扶起来。那老者一见势头不好,脚底抹油就想跑,李天闰一把抓住了他,献宝似的带到了李日面前。

李日居高临下的问道:“你这老儿是干什么的?也是打这些姑娘的主意?”

那老者眼珠乱转,连忙摆手说道:“我是旁边陈氏绸缎庄的老板,我叫陈洪九,是想请人去我绸缎庄做工的,绝不是来买姑娘的。”李日一听怒气消了几分,

这时却听杨洪在身后喊道:“官人别听他胡说,他看中了玉奴姐姐,非要娶她回去做小,还威胁我们不答应就让寨主把我们都抓走。”

李日回眼看他,那老者吓的都抖做了一团。这老头看样子都有60多了,做这些姑娘的祖父都绰绰有余。“没想到你这老东西人老还心不老啊。”李日喃喃的说道。

那老头连连拱手求饶,李日一抖手把他扔了出去,直接摔地上晕死过去,众人连忙把老头扶起来一哄而散。

李日料理完这些人,杨洪他们一声欢呼,把李日围在中间簇拥着李日进了客店。李日打赏了淳哥二贯钱,有点爱惜这小子的机灵劲,随口招揽道:“这些钱是赏你的,你挺机灵的,窝在这个小小的寨子里有点可惜了,要是想出去闯闯,不如跟着我走。”

淳哥捧着这两贯钱,一时不知道如何决断。李日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回去想想,要是有意明天一早来这里,不来就算了。”淳哥点了点头,捧着钱快步离去。

诸女看险情化解,也纷纷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向李日道谢。绿珠刚才可能是躲在草堆里,头上还沾着草根,拍着胸口对李日说道:“这些人来势汹汹,可把我们吓坏了。您又救了我们一次。”

孙里也气愤愤的说道:“这些人好不蛮横,我们都说了不让进,他们还往里面闯,要不是杨洪哥把兵器都亮出来了,这些人动手抢人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李日看了看杨洪,打趣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狠人啊,居然敢拔刀,还真想砍人啊。”

杨洪把脖子一梗,说道:“都欺负到门上了,如何不敢,难道还真能看着他们把玉奴她们带走?”

玉奴这时款款走来,对着李日和杨洪等人盈盈拜倒,道:“多谢李大哥,杨大哥,多谢各位大哥相救,玉奴给大家添麻烦了。”

李日打量玉奴,果然长的样貌出众,而且眉宇之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让人怜爱。杨洪窘迫的摆手道:“玉奴妹子,我们现在是一伙的,怎能不出手相救啊。”说完挺起了胸脯,颇有几分英雄气概。

李日也接过话来,“我等挣扎着从契丹人的刀下求活到这里,以后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活的像个人样子来。你们信任我,愿意跟随我,我就有义务保护大家。”

旁边一个圆脸的女子担心的说道:“咱们都是外乡人,得罪了这些地头蛇,以后必定会多方刁难的。”

李日说道:“我们在这寨子里筹集粮食,等筹够了粮食我们就动身离开,这里距离契丹人太近,也不是什么安全所在。放心吧,我已经买好粮食,今晚就会送过来,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我们就动身离开。”

诸人听了李日的话,放下心来。绿珠旁边轻声的说道:“就怕这柳家寨不会轻易放我等离开。”

李日微微一笑说道:“这一点不用你们担心,这是我要考虑的事情。”

众人看李日成竹在胸,都稍微放下心来。李日又将李氏兄弟介绍给诸人,李氏兄弟突然见到这么多女子,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与刚才在门外大杀四方的样子决然不同。

两人低着头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绿珠带着诸女给他们施礼,他们窘迫的直摆手,头上汗都出来了。李日连忙说道:“这两个人是我新收的帮手,负责保护我们。他们的身手刚才你们也见到了,一定会保护好你等安全的。”说完又嘱咐绿珠此二人特别能吃,要注意让他们吃饱饭。绿珠看了看他们哥俩高大的身材,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弘一老道走了进来,来到李日近前低低声音说道:“刚才贫道也去寨子里转了转,只能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这寨子里处处透着古怪。”

李日抬眼问道:“何处古怪?”

弘一捻着胡须说道:“这周边好多村寨都被契丹人攻破了,这个寨子却安然无恙,甚至连战斗都没发生过,此蹊跷一也;

寨子里涌入了好多难民,这些难民很多都被编制起来却又不安排做事,不像是备战的样子,此蹊跷二也;

我转了好几家铺子,有不少北地面孔和语音的人,此蹊跷三也。所以我们还是早走为上。”

堂上众人听了心又都悬了起来。李日点了点头,发现这个弘一老道果然久经江湖,眼光毒辣,是个人才。

弘一又低声说道:“我特意观察了寨门,可以说守卫森严,目前只许进不许出,恐怕即便离开也要颇费周章。”

李日笑了笑说道:“这个我进寨的时候就有了预感,为今之计,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堂上诸人听了都脸色大变。这时那个柔柔弱弱的玉奴挺身而出,神情决然道:“我们这么多人,恐怕很难走的出去,如果到时候事情不顺利,恩公你等武艺高强的不用以我等为念,杀出去脱身就好,以后再为我等报仇。”

说完,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胸前,这匕首应该是那些契丹人吃肉用的剔骨刀,长约三寸,锋利无比。其他诸女也都纷纷附和,大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概。

李日一拍桌子大声道:“把匕首放下,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之时,一死很容易,活着才有机会。”

绿珠上前,轻轻按住了玉奴的手,玉奴把匕首缓缓放下。低声说道:“我等本来就是该死之人,在被契丹兵抓住的时候就该死了,苟活了这么多天,也知足了。”说完惨然一笑,神情凛然。

室内的空气正凝固时,田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李大哥,您在吗?我来看您了。”

李日赶紧对众人说:“大家一切听我安排,事情还是有转机的,你们先回房间里休息,听我号令。”

众人连忙散开,田成走进了大堂,身后还跟着柳天彪。李日打量田成,这小子去了半日,整个人焕然一新。里外换了新衣服,头发也梳理整齐,再无半点逃难时候的狼狈相。看来这小子在寨主那得到了礼遇。

田成进得大堂非常热情的跑到李日的身边,拉着李日的手说:“李大哥,我们见到柳寨主了,柳寨主对我们特别关照,我们也和他说了大哥的仗义救人的行为,柳寨主特别钦佩,让我过来请大哥去赴宴,柳寨主说一定要当面结交您这样的英雄人物。”

旁边的柳天彪也恭谨的抱拳说道:“我家寨主一向喜欢交往各方豪杰,今日听说了李兄的事迹,甚是钦佩,特命我等过来相请。”李日略一思量,抬头笑道:“我本是一武夫,没想到柳寨主青眼相加,李某深感荣幸。且容我交代一下,就和你们同去。”

李日回身喊来弘一和李氏兄弟,嘱咐他们看好门户。弘一有些担心的用眼神示意李日,李日微微点首,反身招呼柳天彪等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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