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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猎杀冲动

这类孩子不被社会接受,也不被家庭接受,他们在哪里都是自找麻烦。渡边澄明清楚得很,因为他自己就属于这类孩子里面的一员。他的血统承袭了龙类的血,本以为自己也会和龙类一样威风八面,但是却在血统检测之后完全对生活丧失了信心,他的血统有缺陷,随时可能控制不住兽性而暴走。从那一刻开始他就被家族带进了这所学校,父母再也没来看望过他,取而代之的是黑衣墨镜的政府人员。

自从龙类从这个世界上复苏之后,之前的恩怨往事都一一浮出水面,为了让龙类和人类这两方和平共处,联合国和龙类首领合作创立了一个项目——Dragons Containment Suppression Foundation,龙类收容管控局,简称DCS。任何和龙类有关的事情都要在这个管控局眼皮下进行。

每一位黑衣男人就是一位屠龙不眨眼的执法人,由他们来处决混血种根本就不在话下,只是看他们有没有意思而已。执法人在背地维护着龙类和人类的基本秩序,混血种一直是他们大力监控的目标之一。其实在渡边澄明眼中,这些执法人都没什么区别,对于混血种他们可以说是最大的敌人,比远远瞧不起他们的龙类和人类还要可恶。

混血种也是生命,也是一个小社会,这种歧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表面上和声和气、举止优雅的讲话,背地里则称呼杂种。

执法人不定期来这个学校检查每个孩子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况,他们每次来都问着同样的问题,一边在表格上记录打分,若是合格则可以继续待在这所学校学习,不合格就会被关进龙类收容管控局。

渡边澄明听说执法人也是混血种,但是他们继承的血统稳定而又强大,相比渡边澄明和那些孩子们的废物血统,执法人的精英血统给予了他们极高的社会地位和与龙类平起平坐的能力。他们的能力来自于左臂上的神秘护腕,渡边澄明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道只有精英血统才被允许使用。

每次打分之后,执法人都会平淡无奇地安慰渡边澄明,如果一直这样到三十五岁就可以得到自由了,执法人也不再会监控他了。可是等到三十五岁的时候,他还能做什么,能拥有什么?别人已经拥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贤惠的妻子和乖巧的儿女,而自己却一无所有,要从头开始,还要干着最累最苦的活,赚最少的钱。等到自己熬出头那一天,还有谁会愿意和自己组成家庭啊?

执法人走之后,渡边澄明蹲坐在马桶上,抱着头紧紧地咬着牙关。

“孩子,前程似锦,切忌早早开脱啊。”那一夜的窗外,有位陌生人来拜访他,他以为不是在跟自己说话,打开窗户看着黑暗中的陌生人,他不知道陌生人是怎么摸进来的,但是听着陌生人的这句话,他感觉到有腹中的火焰被男人那阴柔且温和的声音重新点燃。如同将军向士兵下令般的威严之息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散发。

“开脱……开什么脱?我还能有前景吗?”渡边澄明急切地回答道。

男人从亚麻白的大衣中拿出了十瓶装有宛若五色琉璃般绚丽的液体的药瓶,递到渡边澄明的手中,接过药瓶时仿佛有了生命般,静止的五色琉璃突然躁动起来,从阴郁的橙红快速变成靓丽的祖母绿,“用这些……唤醒你体内沉睡的龙。”

说完男人便重新消失在黑暗之中,而渡边澄明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关上了白炽的明灯,撸起袖子将自己的血管暴露在外,尝试着给自己打下第一针,他的双手在不住的发抖,针头已经插进血管之中,抽出来也不成样子,现在的他毫无退路可言,便咬着牙狠下心用力将液体全部注射进去。

在这寂静到连老鼠的脚步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夜晚,渡边澄明觉得自己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快速地上下窜动,仿佛重获新生一般,窗外被乌云遮蔽的圆月照耀在他的头顶,此时此刻就像是为王的新生铺上隆重的妆点。他感受着自己沸腾的血液,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向龙类靠近,他血统中的兽性完全展露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现在无比自信、强大,甚至可以和王座上的王一样拥有一切!

随之而来的兽性慢慢覆盖了他尚存的人性,不自觉地将自己腹中的火焰向外释放。

但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渡边澄明将不会再有恋人。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超古代的文明展现在他的眼前,也给予了他操控世界的力量。

但现在他只有不停地逃亡和躲藏,一直到无路可走。

渡边澄明还没确定自己的猎物,其实如果他想可以把这车厢内所有的女人都吸个精光,不过那样会闹出大事情,自己也就没有后路了。车内的情侣是万万不能下手的,一旦一位失踪另一位就会有警觉,在如此狭隘的空间内会被很快发现。他四处搜寻,眼睛疯狂地左右摇摆,金色的碎片在黑色的瞳孔中若隐若现,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猎物,落单的猎物。

猎物穿着高中的校服,看起来十七八岁,总之要比渡边澄明小上那么一两岁。

“正合我意。”渡边澄明在内心暗笑道,慢慢地靠近了他的猎物,在捕猎她之前要先让她的警惕性放低,“让我们来聊聊天吧。”

渡边澄明舔了舔嘴唇,慢慢向女孩边上挪动,而女孩则浑然不觉。

在靠近她之前,渡边澄明已经好好地打量她过。

执法人可不会站在原地等待他猎杀完猎物之后再出动。

“你叫五代凌樱,是吗?”渡边澄明对身边的女孩微微一笑。

“啊,是的。先生您有什么事找我吗?”女孩礼貌地回应,渡边澄明还能闻到如同花香的味道。突然闻到这种味道,不禁让他想起了西宫祈美。

西宫祈美的家庭是一个大家庭,每年都要到自己祖上的神社内去祭祀和祈福。渡边澄明看着西宫祈美每天忧心仲仲,便下定决心跟踪她回家,那天晚上渡边澄明破坏了学校的电路,从后门溜了出去。跟随着西宫祈美的时候,他异常小心,争取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渐渐映入眼帘的是成双成对的樱花树,西宫祈美选择了一条近路,直接走向了神社,神社外围樱花四处飞舞,橙红的灯笼火光摇曳。

渡边澄明就在外面偷偷瞄着西宫祈美,只见她慢慢走到水池边,端起了一旁摆放的木勺,洗净了手背和手心,走到赛前向面前扔了一把零钱,闭上双眸双手合十同时嘴里碎碎念着什么,随后拉了拉两边挂着的卷成一团的麻绳,撞得中间的风铃叮铃响。清脆的铃声便随着风一起飞向远方,将自己的心愿传达给神灵。

渡边澄明发现她每次回家都要先去神社祈愿,后来才知道是她爸爸想要一个男孩,却久久没有盼来,便要求妻子时不时去神社打理,让西宫祈美每次都前去祈愿,然后和妈妈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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