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寒月怔住了。
南府?
这不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回到的地方吗!
她有些吃惊,咽了几口唾沫,缓缓站起身子来弯着腰也像王爷那样走到马车门前去。
“吱呀――”
南府大门被缓缓打开,从院子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人身穿铠甲,手握铁剑。往它身后依次排开的便是南府的人。为首朝王爷恭恭敬敬走去的便是闲云国护国大将军――南齐郦。
“微臣有失远迎,望王爷恕罪!”南齐郦一步向前单膝跪在地上,手上握着铁剑双手抱拳举过头顶,低着头,不卑不亢地说到。
南齐郦的声音犹如一块石头一样砸在了南寒月的心上。她顿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身体往后倾了回去,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感受还是原主“南寒月”的情绪,她都有种想哭的感觉。
王爷走上前去,将跪在地上的南齐郦亲手扶了起来,笑道:“南将军不必自责。本王今天来不仅仅是来和将军讨论近来的问题,还有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闻言,南齐郦眯起眼睛,他伸出手摸了摸唇下依旧黝黑的胡须,对着王爷点了点头。
王爷将叶鹰吩咐过来,叫他将马车的帘子掀开。
叶鹰得令后对着王爷行了个礼后便急急忙忙跑向了马车。
“四小姐。”叶鹰拨开了马车帘子的一角将头伸进去,说道,“您该下马车了。”
说着,他向南寒月伸出手去,表示迎接。
南寒月的双眸瞥了一眼后她才将手慢慢伸出去,放在叶鹰的手上。自己重新站起身子来向着马车的门前走去。
“王爷如此神神秘秘的,所谓何事?”南齐郦问到。
“南将军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爷笑着,他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便应和着迈着脚步往旁边退去。
王爷的身子刚一挪开,南寒月便从马车中出来了。
当她抬起眼眸向前方望去时,看到的不仅仅是“南府”两个大字,还有站在门前的南家人。
看到南寒月从马车里走出来,南齐郦显得有些吃惊。他目不转睛地瞪大了盯着南寒月看,双唇不由得发颤。
“噔――”地一声他的手骤然间松开,铁剑迅速掉落在了地上。
他踉跄着脚步走向南寒月,嘴里不停的念着:“月儿,是你吗?是你吗?”
看到这一画面的南寒月心里猛地一颤。她眨了眨银白色的眼睛,站在原地看着向她走近的南齐郦。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原主的记忆里,南齐郦是个好父亲。现在看来,原主的记忆是真的。
人心可变情却不会变。他可以狠下心来将女儿扔进山里,假装好心地去寻找。但是他没有。
现在的他看见了南寒月简直就是上天赐予他的恩惠,他的女儿南寒月回来了!
南齐郦加快了脚步走到南寒月的眼前,他二话不说牵起了她的手,目光仔细地扫过她的身上,激动道:“月儿!你是我的月儿!”
站在南府门前的一个女人也跑了过来站在南齐郦的身边,从南齐郦的手里拉过南寒月的双手,左右观看着,她皱着眉头担心道:“月儿,你这些年你去哪里,大娘担心死你了,你有没有事啊,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
突如其来的一阵温馨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的大脑现在是一片空白,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辈子的她是个孤儿,从未体验过这样被人关爱的滋味。她的内心是极为的渴望亲情,可是上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南寒月回过神来,轻轻挣脱开被拉住的手,干笑着说道:“大娘、爹,月儿没事,月儿回来了。”
听见南寒月这么说南齐郦倒是松了一口气。万幸,那些人没有伤害南寒月。
他转过身去面对着旁边的王爷,“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他扑在地上,连着给王爷磕了几个头,道:“多谢王爷为微臣找回女儿!微臣感激不尽!多谢王爷!”
王爷也再一次弯下腰去将南齐郦扶起来,“不必谢本王,是本王偶然在街上看见的。四小姐的肩上有伤,本王已经做了处理,南将军赶紧将她带回去让她歇息吧。想必这一路过来,肯定累了。”
南齐郦舒了一口气,他走到南寒月身边,愧疚地说道:“是爹不好,没能护你周全。往后,爹一定将你保护地好好的,谁也不许动我南府人一根头发!”
“桂琴,你把月儿带下去歇息吧。今日为了庆祝我南某找回了我的女儿,今晚摆宴!”
站在门口的佣人们都欢呼起来,只有站在中间的两个人,看似地位比较高上的两人脸上有些不愉快。
南寒月瞥见了,全当无所谓的样子,勾起了嘴角轻轻一笑。想也不用想,这两个人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回来。
……
南寒月跟着南府大夫人徐桂琴进了屋。
在原主的记忆当中,整个南府也只有大夫人和南齐郦最疼爱她了。而刚才在门口见到的两个人,一个是原主“南寒月”的大哥,南慕阳而另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便是她的二姐南怡苒。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从小便因为这双眼睛被她的大个哥和二姐当做是怪物而欺负。
每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浑身都是伤。府里的二姨娘也就是他们的母亲,还撒泼似的连着“南寒月”的母亲骂。
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终于在不久之后结束了。“南寒月”的母亲意外去世了,却从二姨娘那里传出来的却是“南寒月”害死了她的母亲。
即便南齐郦和徐桂琴制止过,可当他们不在时这种事情便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且每发生一次她的身上就多一道丑陋的伤疤。
南寒月的脑海里回荡着全是“南寒月”的记忆。
她背着徐桂琴,按照冷笑了一声。她缓缓抬起眸子,银白色的眸子透出了些许的杀机。
她早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南寒月了,她一定要让得罪过她的人不得好死!
……
徐桂琴走到南寒月的身边,蹲了下来,牵起了南寒月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心疼道:“月儿,这三年里苦了你了,大娘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徐桂琴和南齐郦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因为徐桂琴不能生育。
自打“南寒月”的母亲去世后,徐桂琴便将“南寒月”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养着。
她是南府大夫人,有着最好最多的东西,她也每次都会给“南寒月”一些,可是过了不久,不是损坏了就是丢了,没有几件是完好无损的。
她也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南寒月”做的,只是,她除了能处罚那几个孩子还能能什么呢?
南寒月抿了抿嘴,苦笑着说道:“大娘,月儿不怪你,你和我爹都是一直以来对我最好的人。我怪谁也不能怪你们啊。”
徐桂琴听着南寒月的话,摇了摇头,她一把搂住了南寒月,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南寒月突然失踪,南齐郦怎么找也找不到。现在她突然回到了南府,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她轻轻拍着徐桂琴的背,安抚道:“大娘,你别伤心了,月儿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吗?大娘你就不要伤心了。”
……
空荡的房间,南寒月搂着徐桂琴看着她哭了好久。
上辈子一直被人称为是最冷血的杀手,现在竟然失去了当年的英姿。
她的心里竟然开始羡慕“南寒月”了,即使她的母亲不在了,可是她却拥有着爱她的人。
徐桂琴抬起头来,用衣袖拭干了眼角的泪水。她站起身子来,哭红的眼眶强迫着弯了起来,面对着南寒月笑了笑。
她松开了南寒月的手,走到衣柜边上,回头望了望南寒月,然后打开了衣柜,“今天,月儿回到我南府了,你爹要摆宴,你是今天的主角。大娘为你挑一件衣服,你穿上肯定很好看。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徐桂琴双手不断在衣柜里翻找着,不停地和南寒月说着话。
从她的话里,南寒月听见了无限的愧疚与懊悔。
她眨了眨眼睛,望着徐桂琴的身影不禁地笑了笑。
如果徐桂琴是她上辈子的母亲该多好,她是不是就不会成为一个杀手,她是不是就不会被背叛。
无数个可能闪过她的脑海里,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想像。
她抿了抿嘴,苦笑着展露出了嘴角,眼眸里的那一丝杀机也消失了,或许这就是她本来的面貌吧。
片刻后,徐桂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红色的衣袍。阳光照在衣裳上,格外的耀眼。
她拎着红衣走到南寒月的面前,将衣服贴在她的肩上给她比试一下。
她知道南寒月这几年过的很不好,即便有一件看得上眼的衣服,也稍微有些脏了。
她拉起了南寒月的手,让她站起来,将衣服塞进她的手里,温柔地说到:“孩子,去试试看这件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