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爷一行人从南府出来,坐上马车、坐上了快马,赶马疾驰时夜早已经深了。
叶鹰也收起了平常总喜欢抓在手里的马鞭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压制住声音“驾”了一声后便伴着夜深奔跑在月夜之下。
夜很是宁静。
街两旁除了小酒楼还依旧是灯火通明外周边早已就是一片乌黑了。那铁蹄划破了长夜,独自一人通往那无人想去的地方。
…………
皇宫。
王爷慢步踏入了大殿,弯腰行礼,待眼前那身着龙袍之人唤起后,才正视着他。
眼前的人便是当今皇上――东宫行。
夜已经深了,远远地听见门外空旷的孤鸟鸣叫声。而他,还在挑灯独自一人坐在大殿里。
一身黄袍勾勒出了他的伟岸,却怎么也遮盖不住他的憔悴。
见王爷来了,他便赶忙放下了手上的笔,站起身子来,走向了他,“贤弟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启禀皇上,微臣今日听城内有一女子所言,其人之言甚是大道,想必皇兄定会对此事感兴趣,便深夜到访,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弟。”
闻言,东宫行一挑凤眉,凑上前去,“哦?贤弟不妨说来听听。”
王爷点了点头。
此时,门外骤然间响起了马蹄声。他和叶鹰里应外合,正当要讲时他到得格外及时。
他淡淡地撇了一眼门处,身子不由得退让了几步,笑道:“想必我们的‘贵客’已经到了,不妨就让他说给皇兄听吧?”
东宫行怔了片刻后点头,便转身走向了原来的地方。
待他走回桌前时,王爷站在原地高举出手,然后拍了两声。声响过后他缓缓放下手,大殿里安静了良久后,门骤然被推开了。
叶鹰手提着刘译文,逼迫他向着大殿里走去。只见那被叶鹰带来的刘译文身上缠满了粗绳,绳子侧面还有一处空荡荡的。他的脸上很是不情愿,眼光总是向四周瞟去,从不向前看。
“啪――”
叶鹰狠狠将刘译文扔在了王爷身旁便跪下朝东宫行行礼。
看到那浑身是血的刘译文,东宫行的心里不觉得有些恶心,他皱紧了眉头,指着刘译文,问道:“此人是?”
“此人乃是皇上钦点的才子,皇上难道忘记了么?”
东宫行的话刚一说完站在旁边的王爷便接了上去。自从他踏入这大殿以来,脸上都是挂着笑容,无论局面如何尴尬,他的笑容始终不减。
当王爷说完这句话时,刘译文顿时间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深渊了,他的身躯猛地一颤,头低得更厉害了,双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东宫行循着刘译文所在的地方放眼瞧了去。他钦点的才子也是数不胜数,只是看了那模糊的侧脸,他还真的是认不出来这是谁,“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这句话像是针一般扎在了刘译文的心坎上。他的眼神一个空洞,大脑里顿时变得空白一片了。
皇命难违,他倘若违抗皇命,怕是罪上加罪,罪加一等了,可是,倘若抬起头来,难道就不遭罪了吗?
他的内心陷入了无限的我恐慌和彷徨当中。
大殿里都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刘译文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等他抬起头。
过了一会儿,他先将头稍稍抬起,露出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心试探了一下后才惶恐地将头整个抬了起来。
他现在脸上满是灰尘,衣裳也是不堪入目更何况还断了一只手,怕是整个闲云国也找不出比他e更狼狈的才子了。
他望着高高在上的东宫行,嘴角抽搐了两下,露出了一番无奈的苦笑。
此时,他的内心还抱有那么一丝的侥幸。觉得自己狼狈成这样,东宫行肯定是识不出的,可是当东宫行定睛一看后脸上那有些吃惊的表情便让刘译文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抹灭了。
“刘家老大,刘译文?”东宫行望着他,道。
只是这短短几个字,便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颤抖着身体有些不知所措,下一秒便是头碰在地上猛地磕了几个响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下官该死,下官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啊!”
刘译文突如其来的求饶让东宫行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最近可没听说刘译文闹出什么事来,这好端端的怎么来求饶了?
站在一旁的王爷笑而不语,他的目光移到叶鹰身上,看了他一眼后便移开了。
原本跪在地上的叶鹰缓缓起身,他对着东宫行稍稍点了一下头后,肩膀上便出现了一只羽毛丰满的雄鹰。
那雄鹰从大殿外飞进来,扑闪着两下翅膀后站在了叶鹰的肩头,它鸣叫了一声,响彻了大殿。
鹰的眼睛很特别,翠绿色的,活像一块雕琢后的玉石。
叶鹰伸出手去,它便应和着顺着他的手走了下来,它停在了叶鹰的指尖上,再次鸣叫一声展开了翅膀,大殿里的画面顿时变得黑暗了下来。
黑暗地带慢慢变的有光,透过那摇曳的火烛可以清晰看见那画面里的人。
那被铁链绑在木桩上的人,便是现在所见的刘译文。
“我再问你一次,你招不招!”
“我是皇上钦点的才子,你不过是条走狗,有什么权力让我招……”
只是一段对话,里面包含了满是的蔑视。才子又怎样?侍卫又怎样?好坏始终有分。
“啪”地一声,画面中的叶鹰扬起了手上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刘译文的身上。
他身上的伤流了血,被治愈,治愈完后又加伤,就这样来来回回陷入了无限的循环,那被鞭刑后撕心裂肺的响声久久挥之不去。
“这是最后一次,你招不招!”
画面中的叶鹰给人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很明显画面中的他已经耗尽了耐心了,只见他握着鞭子的手早已经是青筋暴起,倘若不是念在那点身份上,估计现在见到的刘译文早已经是冷透了的尸体了。
刘译文大口喘着粗气,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混合着唾液垂挂在嘴边。他的眼神有些涣散,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后他也是精疲力尽了,他晃了晃头,最终说道:“我招……是我,是我在说谎,是我……”
画面放到这一幕便停止了。整个大殿被黑暗包围住后重又显现出了光明,画面又回到了现实。
叶鹰稍带着宠溺地摸了摸雄鹰的头,然后放开了手,它便自觉的离开了大殿。
东宫行的眉头又皱得更深了,他背着手走了下来,走到刘译文面前用脚抵住他的下巴然后抬脚将他的头稍稍抬起,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那种王者的威武与不屈直冲进了刘译文的心底,只怕这次就是连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