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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尴尬

夏辞微的余光瞟到陶臬的那个方向,注意力转了个弯。她望着陶臬那有些憨实的外表,心里生起一股蔑视的心态。她瞬间觉得那天晚上所见的人肯定是一场梦,像陶臬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那个人。

可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陶臬怎么会威胁到自己?这简直是荒谬!夏辞微想道,不禁间眼神里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教室外陆陆续续进来几个男生,女生们在聊完话题后纷纷回了座位。夏辞微轻蔑的一笑,甩着手臂,大步朝自己的座位上走去。在经过陶臬身边时,把手无穷靠近桌边,一挥,一个冲击力,“啪嗒“一声,堆得老高的本子、笔和书像小丑作怪一样跳落在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阵巨响吸引了过去。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夏辞微一脸惊慌,连忙蹲下来去捡书。

陶臬从冥思苦想里抽离了出来,她的东西全部都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桌子上的物品也因为滑落凌乱成一片,几支白色透明外壳的笔散落在书的周围,连笔盖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她赶忙也蹲下身去,把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捡回去。

“没事。”陶臬朝夏辞微摆了摆手,微笑道。

上课铃声在此时响起,夏辞微连续道歉几次,胡乱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就回了位置。

本来是整理的好好的,现在却一塌糊涂,无奈下陶臬又重新开始整理。

“这是怎么了?”从陶臬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闫焱弯下腰去帮陶臬把剩下的书和笔都捡了回去,笔盖也全都找齐了。

“谢谢。”陶臬低着头,小声的回答。

闫焱感觉陶臬总在疏远自己,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是做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吗?

闫焱盯着正在整理书本的陶臬看了好久,老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晚自习的时候,作为音乐委员的夏辞微在讲台上讲了一件事情。

说是艺体节快到了,学校要求每个班集体参加歌咏比赛,每个班需要准备好自己的班服和歌曲。总体来说就是每个人都要上交费用团购服装。

买衣服这种事情班干部会先选择几件供大家投票,再由班干部几个人组队投票,得出最终结果。

每年几乎都是如此,无论初中还是高中,陶臬只希望不会是太暴露的衣服就好,因为只有那样才不会让她显得尴尬。

上完自习,每个人都犹如从牢笼里释放的清新脱俗感。放学时分,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这个时候的公交车总会在校外等候,却只有跑的最快的才能侥幸有个位子坐。哪怕是离下课铃声晚一步,就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回家了。

还记得刚上初中那会儿,陶臬对学校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悉,总是战战兢兢的坐公交车,因为以前学校离家都很近,从来都没有坐过。后来上了高中,搬了家,她也习惯了很多一个人做事,胆子大了许多。

起初的她对这所高校充满着无限的期待,可逐渐的,她发现她所有的期待都只活在梦中。

夜晚,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却总是害怕黑暗带给自己悲哀。

她曾因为失足,从一个坡上直接摔了下去,她疼得从地上爬不起来,她坐在地上好一会才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周围同样急着赶车的人都飞一样的跑过去,只有一个姐姐将她扶了起来。整只右手都疼得发麻,膝盖和手肘都受了伤。

她起来的时候,公交车已经赶不上了,她选择了自己一个走回家,大概走了大半个小时。

她一个人走在十点回家的路上,周围即使有路灯,可是她还是感觉好孤单。

夜里最寂寞的不是星星,而是没有灵魂的心灵。

陶臬那时才发现,原来她从来都很孤独,她一个人边流泪边在街上走着。她真希望世上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别人就不会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眼泪没有了声音,总喜欢咬着牙忍着痛,想要把自己的眼泪倒灌回去,可是她忍不住啊。眼泪就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热腾腾的温度让她自己清楚的感觉到脸上是有多么炽热。

她的整只手臂半夜里知觉才好好缓过来,她流泪不是因为疼,是只有她一个人默默承受。

孤单,在她的生活里成为了形象的代名词。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从一出生就开始不断地学习。她不明白学习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像大人们那样说的,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

每个人的命运从一出生就开始安排好了,而且几乎如同一掷。齿轮只负责转动,却不负责时间的长短。

陶臬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机器人,每天不停的运作,反复做同一件事情,只是为了学习。她对那些东西学不进脑子,她希望自己真的就只是个机器人,没有感觉,没有情感,这样就不会累了,也不会苦了,甚至不用去面对奋斗过后的悲惨结果。

陶臬常常在想同一件事情,怎样学习?她学习不起来,只能迎接所有暴风雨的来临,做好最坏的打算。对于学习,她只希望那些坏的东西不会找上自己,所以她不停的写作业,只有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找她的麻烦了。

可是她还是能听到周围人的声音,那些声音左右着她的思想和情绪,常让她感到很疲惫。每天都浑浑噩噩,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改变自己的生活态度就能改变自己的心情,陶臬天天这样告诉自己,只需要深吸一口气,立马就恢复了斗志。

这份力量坚持的是那么的辛苦,生活还在继续,总要忍着过下去。

她到底能坚持多久,只是每天晚上都无缘无故的流泪,然后笑着迎接早晨。

陶臬在她看不清的未来里数着步数,只想自己能快些长大,这样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好像小时候期待现在这样,那时只觉得只有长大了才会有零用钱。

第二天早晨经过校外常开的一家奶茶店,陶臬忽然发现这家奶茶店似乎换了招牌,比之前更为有品位了许多。

陶臬走进去,发现吧台的店员换了人。昨天买奶茶的地方就是这家,今天是请了新店员吗?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席畀黔礼貌的问道。

陶臬看着眼前的人,有一股熟悉感,貌似在哪里见过,但也想不起来。她随和的回道:“一杯原味奶茶。”

“好的,请稍等。”

陶臬观察着四周,装饰变了许多,但是整体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风格不同。她听到店外一片嘈杂声,抬头望去是一群女生在往店里不断观望,发出阵阵惊叹声。

陶臬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停的往周围看,可是什么也没有,一个大写的问号出现在她的脑子里面,连店员叫自己都没有听见。

“你好,你的奶茶好了。”

“啊?哦……”

陶臬拿出往常奶茶的价格给他,可店员却回答道:“不好意思,一杯原味奶茶的价格一共是十元。”

陶臬睁大了眼看着他,一杯奶茶这么贵吗?她顿时那股尴尬劲儿又上来了。今天出门只带了刚好能买一杯奶茶的钱,没有多余的了。

这怎么办?奶茶又不能退……

陶臬犹豫了会,说:“额……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这今天好像钱没有带够。我可不可以,明天再付给你啊?”

唉……厚着脸皮就厚着脸皮吧,只要问题能解决就好,陶臬想道。

“这样啊……”席畀黔似乎看出了面前女孩的难处,他扫视了一下她全身,指着女孩书包上的挂饰说,“你可以用你书包上的娃娃来代替。”

“恩?娃娃?”

陶臬看了一眼自己的书包,原来是买书包送的娃娃挂饰,本也不值什么钱。她望着男生疑问道:“真的?”

“真的。”席畀黔肯定的回道。

陶臬喜出望外,高兴的回了句“那太谢谢你了!”,然后赶忙把书包上的东西取了下来递给他。

“没关系。”席畀黔笑着回道。伴随着的是窗外一群女生的尖叫声。

陶臬正要离开的时候,席畀黔叫住了她:“等等。”

陶臬望着他,一脸疑问。

“今天我们店里做活动,买一杯奶茶可以送集齐卡,只要凑齐五杯买奶茶的勋章,就可以免费赠送一杯。”

席畀黔将一张卡片递给陶臬,陶臬接过,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这时店外的女生们风一般的涌进,吓得陶臬赶紧往旁边躲。

“诶诶,我要买一杯烧仙草!”

“我要一杯金色记忆!”

“小哥哥,我要一杯醇浓私语!”

“微信我已经支付好了,小哥哥,这是你的微信吗?”

……

陶臬看了她们两眼,赶紧走了。

心里吐槽道:妈呀,这些人太可怕了。是这男生长得很好看吗?

她再次睁着眼往回看,可奈何近视眼,看不清也不是她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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