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神明,也会死吗?”亚汀有些犹豫地问向老人。
老人哈哈大笑:“我也是一个人类罢了,你就像昆汀一样,叫我阿斯蒂芬好了。”
「阿斯蒂芬?」亚汀愣住了,那是古老传说中,人类英雄的名字;传说五位英雄,讨伐了世间之恶,将光明带给了人间。位于五英雄之首的,就是扭转了帝国危机的曙光之王,天命之王,威廉穆特,帝国甚至使用他的称号而修改了国名。而阿斯蒂芬,则是曙光王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导师,是世间最伟大的魔法师。
“您是说,您是五英雄之一的阿斯蒂芬吗?抱歉我不能理解,人光是活到80岁便已经是长寿了,怎么可能会活这么久,这不符合常理!”亚汀说罢,突然想到,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常人,又怎么会遵循常理呢,如果他真的是人类,上百年的寿命也足以让他称神了。
阿斯蒂芬解释道:“你们口中的曙光王威廉穆特,本来是被送去他国的质子,当他逃跑时,救了他的人就是我,那时我只有八十岁,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完成了我的究极魔法——【只属于一人的时间】。借由这个法术,我停下了我自己的时间,作为帮助我完成究极魔法的谢礼,我告诉威廉穆特,他可以许下一个愿望。”
听闻了一段秘辛,亚汀王显得十分激动,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年轻人,对于未知事物总是拥有强烈的好奇心。“曙光之王,他许下了什么愿望?是讨伐世间世间之恶吗?”
“不,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国家,可以富强,和平。然而当时全世界都笼罩在世间之恶的阴影下,所以我们组织了人手,讨伐了它。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威廉姆特才是真正拥有王的器量的人,只有他才能给自己的国家带来和平和繁荣。”
阿斯蒂芬顿了顿,喝了一口茶,吊足了亚汀的胃口。
“而我现在住在这座塔上,依然是在履行我的诺言,守护他国家的安全。但是三十年前我突然发现,我的身体和百年前相比,已经很虚弱了,我检查了我的魔法,【只属于一人的时间】并非是暂停了我的时间,它仅仅是将我的时间放慢了无数倍。自从我对自己释放这个法术后,已经过去了数百年,我的年龄远比这个国家还要古老。而这一刻我很清楚,我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即将进入生与死轮回之中。”
亚汀吓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茶杯差点摔落。他知道帝国的发展,完全建立在眼前的老人身上。几乎摒弃了所有武装力量,将一切放在了发展上。如果守护神阿斯蒂芬的死亡被其他国家知道,那么帝国将成为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我没有能力完善新的魔法来暂停我的时间,况且我也很累了。所有我创造了一个新的魔法,它可以让我的灵魂穿越死与生的夹缝,我将保留我的智慧、我的知识、我的灵魂,让一个全新的我再次回到这片大地。”阿斯蒂芬拍了拍他弟子威廉的肩膀,对亚汀说:“这个孩子,有着和曙光王相同的名字,在这二十年间,他已经完全继承了我的思想,继承了我的魔法,虽然他尚不成熟,但是他足以成为帝国新的守护者。”
“而前几天那个【奥秘—雷神之枪】,则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周边的国家至少十年不敢再来入侵帝国国土。”
说道这里,阿斯蒂芬的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那个法术的威力如何,你还没有给我说明呢。”
亚汀慌乱的掏出之前仆人们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带好的报告书,递给了阿斯蒂芬。阿斯蒂芬显得十分满意,冲亚汀摆了摆手手,说道:“你回去吧,这次从楼梯下去,以后要是有事找我,就去昆汀的衣柜,那里有一扇打不开的门,拿着你父亲留给你的宝石钥匙,就可以穿过那扇门,来到这个书房。我很期待你的做客,自从人民将我奉为神明,就很少有人能和我聊天了。”
「这就是帝国从未发生过王被刺杀的原因吗?这座高塔永远是他们的庇护所。每一位王都要来一次高塔,并非是神明在选择君王,而是阿斯蒂芬在保护历任的君王啊。」亚汀正想着,就被一阵风卷了起来,送到了塔下。
塔下早有无数下臣等候,见到王突然出现,便纷纷跪倒。老者低着头问道:“臣斗胆问王,神明大人,可有对王做过什么?”
亚汀则露出了符合他年纪的爽朗笑容,回答道:“什么都没做,神明依然慈祥而威严,我国未来无忧呢。”
……
一周后,亚汀王收到了阿斯蒂芬的邀请,参加他的转生仪式,刚通过密道来到高塔,阿斯蒂芬便将亚汀王和学徒威廉传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荒原,而这片荒原上,早已布置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亚汀,年轻的王啊。”阿斯蒂芬说道:“我的死亡决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在我的威名尚能震慑到邻国的这段时期,一定要开始训练军队,不要毁掉了威廉姆特的国家。”
亚汀王鼻子一酸,先王过失后,几乎无人再平等地对待自己,面前这位老人,在这几天对他无比关心,视如己出,而现在他又要失去这么一位和蔼的长辈,一位活着的传说。
“我……知道。为了帝国的荣光,也为了曙光王的荣耀!”亚汀看向阿斯蒂芬“更为了守护神明数百年的付出。”
“很好。”阿斯蒂芬又转向威廉,盯着他的脸,迟迟没有说话。
沉默了许久后,阿斯蒂芬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小威廉,你的眼睛那么像威廉穆特,甚至连你们的名字都一样,我捡到你时,就期待你可以继承我的位置;我死后,就该由你保卫这个国家,今天起,你就是守护神了。”
阿斯蒂芬弯下腰,紧紧的抱住了威廉,在他耳边说道:“对不起,我只教导了你二十年,却要你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
“老师……”威廉把头埋在阿斯蒂芬的肩膀上,眼泪渐渐沾湿他灰色的长袍。
“记住,小威廉,【只属于一人的时间】要在你再长大一些使用,你将会拥有比我多无数倍的漫长时光,这个过程十分的寂寞,十分的痛苦,你甚至会想到自杀,这个时候,只要一心钻研魔道,沉浸其中,你就会得到生命的快乐。经过我数百年的研究,我深知在这个世界上,魔法是万能的,你可以用魔法做到任何事情,我相信你肯定会找到自己的魔道。”
“那么,我要走了。”阿斯蒂芬站了起来,做出告别:“如果在以前,这种干涉人体的魔法,我都需要先找死士做试验,达成完美后,我才会对自己使用,但是这次我没时间了,也就是说,我可能会失败。”
“所以我在动身前往这里时,已经毁掉了关于这个法术一切的研究资料,我很荣幸,我的生命是在钻研魔道时终结的。”
阿斯蒂芬走向了法阵的中心,发动了这一生最后的魔术——【跨越死亡之匙】
伴随着一阵强光,阿斯蒂芬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的呼吸停止了。
大陆史上最强大的魔法师,在这一天结束了他的一生,而这件事,除了亚汀和威廉,没有任何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