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麒用袖子拭去嘴角的鲜血,不复之前儒雅从容的形象,此刻的他头发凌乱,浑身是血,一双赤红的眼睛透着浓浓的战意。棋逢对手带给了他久违的畅快,他舔了舔嘴唇道:“拿出你的庚金剑气,我要认真了。”
“也罢,你值得我出剑。”张灵铄右手一挥,四周呼啸的金色罡风向其掌心汇拢,逐渐显现出长剑的虚影,剑影最终没有凝成实体,化作一柄无形之剑。这道剑气是他偶然得到的一缕庚金之气,以自身异能打磨成剑,随他大杀四方,亦是染上了凶戾杀伐之气。此剑一出,就连百米之外观战的萧南柯等人,也感觉似有千军万马冲锋过来,让人不由得心生胆怯。
而直面这剑气的刘若麒却丝毫不受影响,收敛起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意,神色肃穆。一道道红光从其双瞳喷薄而出,于其双手间汇集成一把赤色阔剑。阔剑以睚眦头颅为纹饰,吐舌成刃,赫然是睚眦兽灵口中所衔之剑的缩影。
“此剑名为斩因断果,见过的人不多。”刘若麒的声音也不再温和,虽然依旧平静,却像是在压抑着某种疯狂的情绪。
“斩因断果?好奇怪的名字,不过对上张灵铄的‘风王结界’咖喱棒,这才有大片的感觉嘛。”萧南柯忽地坐直了身子,对精彩的正戏充满了期待。
廖云灿摇身一变,扮起了称职的解说:“内源外放,自然是炫丽了许多。哦,对了,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源是什么。想知道那是什么吗?”然而小朋友们的眼珠都被台上的战斗给吸引了,廖云灿那“求我我就告诉你们的表情”算是白做了。见没人搭理他,只得自顾自地解释道:“这东西对于元脉异能者应该不会陌生,他们所操纵的元素就属于源。而兽脉、体脉、魂脉的异能者,只有到了高阶的行列,才会逐渐理解自身异能的本质与其背后的力量,那就是源。如果白飞岫当时已经掌握了源,你们加上李清源那组,十个人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那神言脉呢?我怎么没有感受到源的存在。”谢聆心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廖云灿。
老廖心想: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搞得我好像是在吹牛一样。
廖云灿咧了咧嘴,欲言又止,卡了好半天才发出声音:“谁知道神言脉是怎么回事儿,简直就是超自然中的超自然,说不定到了九级才能感受到源。”其实老廖心里也不是很有数,神言脉九级的孙老是以源催动异能的,而几十年前的霍前辈情况却不一样。
“怪不得叫神言脉,别人的超凡能力好歹背后都有什么真气元气灵力法力,到了这打了个响指,来了句‘神说要有光’,事就成了。”谢聆心按照自己的理解重述了一遍,听得廖云灿疯狂点头,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情绪。
台下看客聊闲话,台上高手打着架。看似凄惨的刘若麒此刻却没有一味防守,面对白虎凶悍的战斗风格,防御与逃避皆是徒劳,只有比其更凶悍,才有获胜的可能,而以伤换伤恰好就是睚眦的战斗方式。
自己受再重的伤都不要紧,因为对手只会更惨。
斩因断果在刘若麒手中轻若无物,于空中灵活地舞动,画出一道道赤色月牙。九道月牙般的红色光刃在空中略微停滞,猛地向张灵铄疾射去,封锁了每一个可以闪躲的方向。
“出现了,月牙天冲!”萧南柯与谢聆心同时惊呼。
庚金剑气脱手而出,化作三柄飞剑,游走于张灵铄四周,不停斩碎飞来的光刃。八道光刃已被瓦解,只余下最后一道光刃,堂堂正正地从正面直逼面门。
剑气合一,重新回到张灵铄手中。他以无形之剑迎击最强的那道月牙光刃,不过这一发“月牙天冲”似乎蕴藏了刘若麒大部分的源,直接将与之抗衡的张灵铄逼至了擂台边缘。
张灵铄未见丝毫慌乱,手腕一旋,变推为挑,略微改变了光刃的方向,使之擦着左耳错了过去。光刃削断了几缕头发,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细长的血痕,不过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没有借机反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刘若麒没有给他自己和张灵铄喘息的机会,竟是紧跟在最后一道月牙光刃之后,趁着张灵铄视野出现盲区,拖着阔剑单刀直入,其脚下每一步都会踩出一道裂纹。
来不及做出任何多余的反应,张灵铄只得将手中剑气爆开,一股强大的气浪自其掌心席卷开来,伴着一道道金光,如无数的钢鞭,抽打在越来越近的刘若麒身上。
刘若麒此时状如疯魔,染上血色的头发迎风猛长,发中长出一双后弯的龙角,脸颊上也冒出了红黑色的鳞片。金风罡气与鳞片不断碰撞,冒出一道道火花,但他的速度没有半分减缓,瞬息间便来到了张灵铄面前,抡起斩因断果,直直地劈了下来。
“当——”金铁交击的清脆之音响彻演武场,张灵铄以一双虎掌接住了剑刃。这一下他接得并不轻松,浑身已是白毛竖立,如同钢针一般,若非头顶那个“王”字昭示着他的身份,恐怕与其相信他是白虎,别人更愿意把他当成刺猬或者豪猪。狼狈归狼狈,但这一套连招他终究是承受住了。
四目相接,张灵铄化作竖瞳得眼睛格外狰狞,却透着一丝惊疑,因为与它们对上的那双血眸已经没有半点清明,净是疯狂与杀意。
刘若麒又发疯了!
张灵铄顾不得太多,将身后的尾巴一甩,竟有剑气相随,原来之前散去的剑气被他重新凝聚在了尾巴上。这一剑防不胜防,毫无疑问地洞穿了刘若麒地肩胛骨。
遭了!就在张灵铄尾剑斩出的瞬间,刘若麒嘴角突然上扬,眼中的灵光驱散了疯狂,血光从肩部的伤口不断涌向斩因断果。
睚眦天赋:报怨。受到不致命的伤害时,对伤害来源的下一次攻击将附加自己所承受的伤害。
刘若麒两手上下错动,斩因断果分成两把单刃直刀,一把扔被张灵铄空手接白刃夹着,另一把则裹着血光,捅进了张灵铄的腰间。张灵铄受此重击,内源逸散,无力再战。刘若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道:“嘿嘿,还记得剑窟的规矩吧,输了的......”
“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