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我最近很好,巴黎的天气总是那么晴朗。只是有时候演出太忙,没有时间休息。
我在乡下租了一间房子,还在门廊下做了一个秋千,有时候坐在秋千里,望着那些田野和树林发呆,我总会觉得很遗憾,因为在我来巴黎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几乎都是在教室,音乐厅和自己的房间里度过的,我还没有机会走进这座城市看一看。
你说的凡尔赛宫里的绘画,我甚至是第一次听说。我只在一次赴演出的路上路过过凡尔赛宫,匆匆看了一眼。我想你一定有机会来亲眼看一看它,到时候我来做你的导游。
相比起这座宫殿,我更加喜欢塞纳河的景色,尤其是晚上的时候,金黄色的灯光把河面照得金灿灿的,心里就会觉得特别神圣,总觉得这条河流或许就是人间通往金色天堂的一条神秘道路,看着这片金灿灿的河面,心里就很平静。
不过除此之外,我对这座城市再没有什么别的印象了。我想一座城市的气质或许和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的人有关。十七八世纪的时候,人们追求艺术,追求理想,所以这座城市总是充满了热情和浪漫。而现在,我觉得这种气质在这座城市里已经变得极为稀有了,从我每次演出所经历的那些场合来看,我更觉得这座城市是一个充满了附庸风雅,趋炎附势,勾心斗角的名利场,你很难在这种环境里追求自己的艺术理想,因为你如果只想为艺术而活,那你注定只能当这个社会的局外人。即便能够追求,或许也只是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想让你追求的而已,因为对他们来说,似乎任何人的梦想都可以变成另一种形式的资本。
哥,你的来信中有一大部分内容都是和冬歌有关的,看来你们两个的感情越来越好了,我很为你们感到开心。说起作曲,其实我帮不上冬歌太多的忙,虽然我俩本质上都在学习音乐,但还是有许多不同的地方,况且我对流行音乐没有太多了解。
不过我很期待有一天在你的来信中收到冬歌恋爱的消息,我想和冬歌恋爱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她那么活泼率真,跟她在一起,不知不觉就会变得和她一样无忧无虑。我也相信如果那位编辑勇敢地向冬歌表白了心意,冬歌如果也喜欢他的话,一定会和他在一起的。这也是我最喜欢冬歌的一点,她对生活中遇到的任何人,从来都不带有偏见,许多男生都爱慕她,但她却并没有因此变得骄傲和冷漠,而是一如既往的愿意认真了解每一个人。
说起写作,我最近在你投稿的杂志网站上看到了你的文章,每一篇都看了好几遍。我最喜欢你写的那篇《花灯》,如果有机会的话,真希望能够见一见那位老爷爷。
还有茉莉,我最想念茉莉,她终于当妈妈了。她生了几个孩子?几个男孩,几个女孩?我想是男孩的话,可以起一些活泼的名字,比如跳跳,动动,如果是女孩的话,可以起一些比较温柔的名字,干脆也随她们的妈妈一样用花的名字好了,比如百合,海棠,小樱。
哥,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最快也要一个星期之后了,那个时候我正在参加一个比较重要的演出,我的老师告诉我,那场演出会有一位在法国十分有地位的音乐家参加,这位音乐家一直都很关注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以后就有机会跟他一起演出,学习,所以我很期待这次演出。
时间不早了,我这边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你这个时候应该刚刚起床吧,而我准备洗个澡去睡觉了。有时候想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魔法的话,时差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明明是生活在同一个星球的人们,却在同一时刻经历着不同的时间。可惜后来的科学十分不解风情地作了一个扫兴的解释。
最后,祝你一切顺利。
宁珂
2007.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