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刚此次事件后变得成熟了许多,也更谨慎了许多。
他周而复始的,亢奋的忙来忙去似乎忘了点什么,在快到圣诞节时,终于接到了施密特先生的电话。
施密特先生:程先生,还记得我吗?
程刚:啊!哈!您好施密特先生,记得记得,我哪能忘了您呢?
施密特先生:您在科隆上班,而项目组在杜塞尔多夫,因此我们见面少了,只能靠电话沟通了;
程刚:哦!真希望抽空能在科隆见到您;
施密特先生:是呀,因为我们的合作还仅仅是刚刚开始呢;
程刚:那您说,下一步我们需要怎样合作?
施密特先生停顿了一下说道:程先生还记得自己的梦想吗?
程刚:您是说我的未来?可我现在已经实现了我的梦想,我已经就业了,而且工作非常好,正适合我的专业;另外顺便告知您,我曾接受了一次教训,真给我吓坏了,但好在仍旧按期转正了,成为了“威士德尔酒业”的正式员工,我不敢再折腾什么了;
程刚继续说道:转正以后,公司也给我提供了帮助,让我在德国移民局办理了“工作准证”,可以在两年时间里无数次往返中国和德国之间,我的工资薪水也不低,足够我支付租房和吃饭的费用并在当地缴付个人税款,还能积攒一些还家里为我上学而欠下的债务,你说这样我还有什么追求吗?
施密特先生:哦!我觉得你,按中国话说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是吧?不要忘记你是男子汉,你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这刚才说的仅仅是你的生活目标,而你事业上的梦想呢?
程刚:其实施密特先生您说的那种事业,对我来说看不见也摸不着,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奢望,我只是想能够先攒下一点钱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考虑未来的事业吧;
施密特先生:程先生您说的只是一般人对生活的理解,如果你问到任何一位普通的人对未来的梦想时,他们也一定会回答道:我先积攒一些资本,等我非常有钱的时候,再考虑这个问题,但是程先生您是知道的,您或他们说的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因为您永远有赚不完的钱;
施密特先生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金钱并不能完全代表您的梦想,钱仅仅是一个中间环节,一种利益罢了,它并不能代表您生活的快乐,当您与其他人谈论到对社会的责任感或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时,您自己钱财的多少甚至毫无价值可言,它仅仅标志着您在这个世界上的消费和享受,在欧洲国家,特别是在德国,人们一般不以个人财富多少来衡量人生价值和幸福感,而我们一般说的人生价值观、事业或梦想,指的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程刚:施密特先生我懂您的意思,我们不应该仅仅成为普通的人,仅仅具备普通人的思维,我们应该超出这个范围,但是如果说到事业嘛,我觉得......;
此刻程刚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此生能够当上我们部门的副经理就心满意足了;
施密特先生:程先生,一个部门的副经理绝不仅仅是您的人生目标,这一点你我双方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仅此而已的话,我们的合作没有必要走到今天;
程刚有些犹豫的回答道:那么说,您认为我应该到达一个什么样的事业程度?应该具有什么样的梦想呢?
施密特先生:如果我是您的话,我的梦想是当上德国“威士德尔酒业”亚洲区总裁。
程刚:哈!您别拿我开玩笑了,那个头衔给我两辈子的时间我也当不上;
施密特先生:您必须当上,您一定能够当上,这就是我给您的忠告,您只有实现了这个梦想,才能对这个社会有所贡献,才能让这个世界感觉到缺你不可;到了那时候,您的任何一个举动或言论都会得到别人的尊重,您的辛苦或决策换来的是更多人的幸福和快乐,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您自身的价值,您才能真正体验到了生活的快乐和幸福;
程刚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深沉的说道:施密特先生,您刚才说的最终目标,是不是就是在“杜塞尔多夫”大学期间讲的那个,发挥我的“第二潜质”所要达到的目的?
施密特先生也深沉的回答道:现在的程度还不能说就是最后的目的,但终究我们是要把你培养成“颠覆性人才”,你要有所准备;
程刚低沉的回答道:听您说的,我有点找不到自我的感觉,有点超出我的承受范围了;
施密特先生:那么好吧,我们曾说好了,您必须服从我,您先按我的吩咐从事,我会在您还没有完全领会其含义的时候先来引领您,开导您,而其他的问题我们慢慢谈,但在这之前,您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听懂了嘛?
程刚:这个......,这个,那您说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呢?
施密特先生:您注意贵公司的人事部经理科勒先生,想尽一切办法发现他的弱点,然后告知我,我再告诉您下一步的行动。
程刚不情愿的说道:那好吧,我试试看;
施密特先生:不是试试看,必须精准的观察判断准确,不能有误;
程刚:好吧,不过您不会是让我当“007”吧?
施密特先生戏谑的说:您要是能当上“007”,全世界的间谍都不用再干活了。
他们的通话就此结束,程刚还坐在那里发愣,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施密特先生要干什么?他所说的梦想在理论上我确实能够理解,但是要我亲自实践它,我还真的有点盲从或不知所措;
程刚只能按照施密特先生的意思见机行事了,他开始注意起科勒先生了,只要发现科勒先生在咖啡厅程刚也就凑过去,但喝完咖啡让程刚晕头转向......;
发现科勒先生在公司图书室程刚也马上凑过去,看看科勒先生看的什么书或报纸?
发现科勒先生在和其他人闲聊时程刚也凑过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最后,程刚索性和科勒先生聊天,直接套取科勒先生的兴趣爱好得了。
程刚问:科勒先生,您在哪上的大学?
科勒先生回答:哦,在柏林念的大学;
程刚又问:您结婚了吗?
科勒先生说:还没有,但和我心爱的人住在一起,呵!这个很不合乎亚洲国家的习惯是吧?
程刚:嗯!是的,我和我心爱的人仅仅握过手,其他什么也没发生过;
科勒先生:哈哈!您不是什么清教徒吧?
程刚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不是的,我老家是农村的,年轻时没见过世面,更不敢随便就......,呵呵;
科勒先生:哦!是呀,zg以前一直比较封闭,人们的观念也比较传统;
程刚:但是我想,一个人的生活习惯而另一个人能适应吗?如果不适应的话,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不打架吗?
科勒先生:哈哈!你说得对,因此才需要适应,需要了解,比如说我就很随和,没有脾气,很顺着我的女朋友,她对我很满意;
程刚:您难道就没有什么习惯和嗜好吗?
科勒先生:哈!我的嗜好非常简单,我爱看书,爱听故事,我还爱写短文、写诗歌,尤其是我还爱听你们中国的故事,清朝的故事......;
......程刚已经坐不住了,这秘密已经被套出来了,其实您科勒先生结婚不结婚与我关系不大,但您的嗜好对我是有用的。
程刚在电话了给施密特先生汇报了科勒先生的嗜好后,施密特先生说:从现在开始,程先生您马上找故事,然后给科勒先生讲故事,博取他的注意和关切,建立感情,日后我再告知您下一步的行动;
程刚觉得和科勒先生的关系已经很密切了,似乎不用再更密切,但如果仅仅是套套近乎讲讲故事的话,只要是不当“007”就行。
他按照原来“凤凰俱乐部”强哥给的地址,给美国旧金山写了信,说因为业务的关系需要清朝的故事,赵志强没含糊,马上回了信,抄写了两个清朝故事,程刚整理了一下,趁一天中午休息时,程刚看到科勒先生办公室没人就溜了进去。
故事开始了:
清朝道光年间,广东的商界和世道都很混乱,当时有一位姓包的商人,从福州去到广东贩卖药材;
那时的商业流通规则是这样的:年初将药材商品贩卖到广州,年底才可以去广州索款,当然一般的买家也都很讲究规矩,正常情况下很少有拖欠的现象;
但是包老板却碰到了麻烦,以前双方合作的都很顺利,但正好那年年底去收药材款,买家店主说年景不好,无法给他兑现药款;
包老板因此一直滞留在广州,住在客店里,三天两头去索要药款,但一直没有索到,包老板心急如焚,眼看着身上带的盘缠已经不多了,再这样住下去,恐怕连回家的路费也不够了;
程刚补充道:那时候没有飞机,也没有火车,全凭一路上双脚行走,或搭乘马车,而路途遥远,一路上还要吃住,一般从广州到福州要走上十天半拉月的呢,如果没有盘缠了,甚至可能会发生沿街乞讨的惨状,而人们还都要赶着回家过年呐,家里人也盼望着一家之主能够在年根上带来一年的收入。
包老板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逢人打听,听说当时广州城里有一位朝廷的钦差大臣兼两广总督叫“林则徐”,还是福州老乡;
科勒先生插了一句:林则徐我知道,他禁止洋人贩卖鸦片,他的大名在西方也是很有名的;
程刚接着讲:包老板硬着头皮去见林则徐林大人,开始他还冒充是林大人的远方亲戚,后来被门房识破,但包老板的诚心打动了门房,因此通报到林大人,说有当地商界名人包大人求见,林大人才见了包老板;
林大人听了包老板的陈诉后陷入了沉思,他尽管很同情包老板的处境,但商界的事不归林大人管辖,加之林大人是汉人,而朝廷中的汉人官吏受到当朝满人的监视和排斥,稍有不慎就会启奏到皇上那里去,说不定还会丢了乌纱帽。
但包老板一片诚意,已经完全陷入绝境的囧况也深深刺痛了林大人,林大人决定一试,但他告知包老板说会尽力而为,能成不能成都交给老天爷了,包老板说这也万分感激林大人了,不能成的话绝不会怪罪林大人的,能交上林大人这个朋友是三生有幸;
林大人招呼包老板:附耳过来;
然后对着包老板耳边嘱咐了几句,告知他到时候要配合一下他,包老板心领神会,按计划回去等待实施去了。
第二天上午,包老板继续到药店里讨债,店主还是那样的百般推脱,表示资金周转不灵无法偿还药钱,甚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正在这时,忽听大街上鸣锣开道,声势浩大,前呼后应的有官人路过此地,沿街的居民都纷纷出的家门来到大街上看热闹,方知是两广总督林大人出巡到此,因为从抬轿子的人数上就能判断出官员的等级,有四人轿,八人轿,最大的还有十六人大娇,那官员的身份已经是非常大了,而这次的抬轿人数就是十六人,前后还有带刀伺卫护卫,有举着“肃静”或“回避”牌子的兵士护驾,场面非常震撼;
这时包老板和药店的店主也都来到街上看热闹,大家看到林大人的十六抬大轿快走到药店门前时突然慢了下来,此时娇子的窗帘被轿内的人掀开了一个角,似乎是林大人在轿内向外面张望......;
正在这时,包老板突然对着娇子脱帽施礼,这一举动令大街上看热闹的人十分惊讶,而轿内的林大人似乎是看到了包老板的举动,立即命令道:驻轿!
佩刀的伺卫官高声喊道:驻——轿——!
大队人马立即停止了前进,紧接着又听到伺卫官高喊道:落——轿——!
十六台大娇落地了,大街上看热闹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屏息张望着;
这时大街上的人看到林则徐林大人从轿内的窗户上探出半个身子,用手势招呼包老板过去;
包老板阔步稳健的到了林大人的轿前,然后林大人对着包老板喜笑颜开的高声问道:包老弟几时到的广州?
包老板也高声回答道:回林大人的话,来了有几日了;
二人对话的声音都很大,左近看热闹的人肯定是都听到了;
林大人又高喊道:为何没上我家里坐坐呢?
包老板也高声回答道:有商务在身,顾不上去您府上拜访,这几天商家在给我筹办药钱,接了药钱我就赶快往回赶,快要过年了,等下次来广州再去林大人您府上拜访您吧;
包老板边说着又是脱帽施礼,眼见得林大人对着包老板做了个告别的手势,放下了轿帘,带刀伺卫官高喊道:启——轿——!
锣声也紧接着响了起来,大队人马继续前呼后应的往前走了;
大街上的人倒是散了,而包老板被药店主人立即拐进了店内,接下来又是递烟又是倒茶,还再三请包老板赏脸留下用午餐;
饭后,店主已经将全部药款备齐,双手奉还;
包老板不敢耽搁,辞了住店,按照林大人的预先吩咐,不得再去他府上告辞而连夜披星戴月的往福州上路了。
第一个清朝的小故事讲完了,科勒先生沉思了好一会,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聪明的林则徐大人。
程刚看了一下表说道:时间到了,该上班了;
科勒先生有点恋恋不舍的说:明天,啊,程先生,明天继续,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