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茂红岭心中一热就下了决定。
“哥,我相信你。”那女人破涕为笑,由于见过太多当面笑脸相迎,转身就捅刀使绊的例子,茂红岭犹豫反而坚定让她认定他就是那种一诺千金,为了承诺上刀山、下油锅真汉子。
“小心护着这位姑娘,千万不能让北头使成为漏网之鱼。”茂红岭向外走了几步,想想出口吩咐身边彝虎飞鹰后又回去休息。
“放心大王,明年今天就是他的忌辰,谁让他放着好好日子,不知天高地厚来找大王麻烦。”领头彝虎飞鹰单腿下跪,他用手点了四个人留下护卫西红王,其余人在他的带领下风吹过就消失了。
那女人累得气喘吁吁来到水沟边大树林里,她朝上指指,“各位哥哥赶快上去逮个现成的,晚了北头使会像条蛇一样溜得无影无踪。”
“留下两个人在树下守着,一有异动就拿箭往上射,其余人跟着我上。”为首彝虎飞鹰一挥手,自己带头往女人所指大树扑去。
不到一柱香时刻,从树下吊下细长黑色包裹,下面两个人赶紧上前接住,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特制皮包裹,树上彝虎飞鹰顺绳来到地上。
“姑娘你仔细瞧细致,看这个人是不是惯于躲藏的北头使?”领头彝虎飞鹰一手牵过女人高举着火把问。
那女人张了一下眼皮,全身紧张得抖了又抖。
“封上。”领头彝虎飞鹰捏了拳头,“是不是?”他有些紧张的转身问。
那女人慌张点点头,“带走。”内中一位彝虎飞鹰扛起那个黑包裹就走。
“北头使,临死之前我想见你一面,我就是你要取项上人头的西红王茂红岭。”茂红岭坐在椅子上淡淡一笑。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有点不相信驰名西北地巨匪,居然是位貌似猥琐的山野匹夫。”
捆绑得不能动身北头使双目瞪圆朝茂红岭像要喷火。
“押出帐外斩首示众。”茂红岭冷冷一挥手,自己带头向外走去,“放心,烧了这大帐,我要告诉还在山中空跑北头使我的手下,现在白头使是昨日黄花,从今以后他们只有改换门庭一条路。”
“大王事情是否妥了?”北头副使父子紧跟在茂红岭屁股后面,黑暗中父子相互推让几次,最后这是北副使小心翼翼低声发问。
“成了,北招使。”茂红岭向后招招手。
提着首级彝虎飞鹰向周围士兵扬了扬手,将手中首级递给北头副使的儿子。
“休整一夜,我明日回西红王宫,这里一切暂交你维护,我的蹄骑肯定比北星王先到。”茂红岭瞄了北招使一眼。
“我明日先派儿子护送你们,你们财物和西北地臣民一点心意我以后亲自带人送到西红王宫。”北招使弯腰鞠躬说。
“这块地盘得来不容易,你就不用来了,我马上飞鸽传书派良将带兵入驻,你得协助他守好边境,免得与北星王争斗中吃闷亏。”茂红岭头也不回说。
“谢大王。”北招使跪了下来,事情并非如他所料,看来这个世界得来东西都是有渊源和代价的。
茂红岭匆匆忙忙往营帐赶去,他掀开帘子踏脚问道:“金王妃你为何如此神伤,是不是割舍不下白天丢失那点财物,放心,过不了几天有人连本带息给你送来。
“哥,你可是让我品尝了度日如年滋味。”正低头沉思林贝蕾喜得跳起来拉住茂红岭双手,知夫莫若妻,此刻她当然知道得胜归来丈夫最需要什么东西抚慰,她朝守在身边贴身女宫挥挥手,“你们出去休息,明日一早到这里来听命。”
“是王妃。”已经空坐得筋疲力尽女宫巴不得有此一说,她们弯下腰齐退出。
“不好,我刚忘了一件大事,我马上去办。”已经将宝剑挂在帐上茂红岭惊叫一声,迈步往外奔去。
“你倒是等等我呀!”已坐在床上林贝蕾气得直跺脚。
天放亮,日上三竹笔,整个马队整装待发,那些急躁马匹由于被主人牢牢控制而不能脱身,它们不停用右蹄扣打地面泥土来表达自己不满。
在众人注视中茂红岭和林贝蕾夫妇一直低着头急步望前走,“出发。”茂红岭跟上马背后减道,那急促马蹄像扔锅石子一阵紧过一阵奔来。
中午打尖找了大坪子,刚下马坐在毯子上,北招使提前出发打前站的人将刚出锅热饭、热菜、热汤就呈了上来。
“哇,大王,我们可是难得在野处吃上这般丰盛饭菜。”因为惊喜林贝蕾开口叫道,一旁茂红岭只是笑笑不肯接活。
“大王、王妃,屈下在荫凉通风地方搭下了帐蓬,您们看需不需要午休一会?”北招使的儿子弯下腰谨声说。
茂红岭望向身边林贝蕾,只见她一脸热切的望着他,“咱们听王妃的。”他笑笑后说。
“师兄,这次你打算原路返回,还是另寻他途赶回。”躺在帐篷里林贝蕾舒舒服服吸口气,“睡在山里就是比宫里舒服。”
“那好等打完江山,我把帝位传给儿子们,带着你们三个就到终室山隐居。”茂红岭脱口说道,“让我听听我们儿子的心跳声。”
“早着呢。”林贝蕾双手抚着茂红岭脑袋,“多么想这旅途是走了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永远不要走出来”。她在心中暗暗谓叹。
“我们原路返回,顺便剿了这附近为害一方山匪,反正蚂蚁苍蝇都是肉,重要的是金红先锋王世宝正领了一千人往这边赶,有些事我要当面给他交待。”茂红岭在她身边躺下来。
“师兄,下次出门,记得把她们一并带上,否则暗地她们不得咒死我。”林贝蕾翻过身就睡了。
傍晚为图方便,大队人马决定到附近寨子投宿。
“师兄,北招使儿子刚才禀示我,说今晚能不能到附近寨子投宿,你看如何定夺?”林贝蕾贴过身子附耳问。
“前方这寨子叫什么?”茂红岭扬了扬鞭。
“禀大王,叫招新寨。”北头使儿子跳下马背奔过来弯腰答。
“好名字。”茂红岭心中一嘀咕,手一挥说:“进寨。”
抬头望去,茂红岭发现这是依山而建的寨子,在绿树成荫中掩着一间间石头砌的房子,相互连接着,从上往下望,摆布不开的梯形分布,错落有致,自有说不出威仪。
“老人家,不知你们寨名从何得来?”眼看起来迎接寨首是个比自己故去爷爷年纪还大的老人,他精神矍铄,满头银发,雪白长胡在风中摇曳,一副仙骨道风感觉。
“见过大王。”那老爷爷弯腰恭手,“请恕小老儿愚昧,祖先传下的意思吐旧招新的期盼”。
“哦!”茂红岭沉吟着点点头,“老爷爷,一会到家里再向你讨教一番。”他恭恭手。
“不敢、不敢。”寨首客客气气回礼,“礼数不周还请大王宽恕”。
那寨子上行的都是步道,用青色条石铺就,窄窄仅容一人通行,两旁种植的银杏树壮得一个人的双手还抱不过,看来这村庄建造历史可不短。
“实在不好意思西红王,我们这里实在没有太大房子,您你这行只好分散在寨子里的人户将就一晚。”。寨首微微向茂红岭弯弯腰。
这边林贝蕾暗暗扭了下茂红岭肌肉。
“客随主便,不管怎么说,总比露宿荒郊野要强得多。”茂红岭点点头,“传令下去,今晚借宿农家,都要安份守己,叫敬尚勇管好自己人,谁要做了势强凌弱不法,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西红王真是仁义之君。”寨首下方一位中年人满脸是笑,“爹您身系一寨安危,年纪已大了,早点去休息,客人们事就交给我办吧。”他弯下腰轻言细语对寨首说。
“那老朽就先行告退,有什么事跟我儿吱一声。”老头笑笑给茂红岭点个头,看了眼林贝蕾就径直进了内室。
那寨首家将那同仅有客房让给茂红岭夫妇,其他贴身女宫和彝虎飞鹰则挤到院坝上将就,在中间烘了几堆火,人的脑袋贴着火堆围成一个个圆圈。
“哥我今天眼皮跳得厉害,会不会今晚发生什么大事,我有一种不好预兆。”关上房门只剩下夫妻俩时,林贝蕾小声说。
“怎么可能?”茂红岭淡然一笑,“这么多大风大浪咱们毫发无损闯过来,怎么可能在这小小阴沟翻船”。
“你先休息,我出门交待一声就回来陪你。”茂红岭顺手开门往外走去。
“我等你回来。”林贝蕾追上去叫道。
密室里,传来老头一声叹息,“儿呀!我是有点担心这帮不请自来客人打搅我们寨子百年清静。”
“不可能吧?爹,一个晚上,不到十二时辰的光阴,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你是不是过于多虑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听说这个西红王和北星王有仇,刚才敬尚勇又这么对他低声下气,说明他父亲也改投西红王,这般仇恨北星王岂能善罢甘休。”黑暗中那老头用拐杖磕地,“这非得人吃人世道,难道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想置身事外,独善其身都成了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