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勄抚过覆着布条的眼睛,笑道:“我道观也去啊,只不过当今扬佛抑道,道观少罢了。”
“也不知道这明山有没有好药材。”陆远接不下去话,选择转移话题,“这是咱们唯一能挣钱的了,你一身医术是不错的吧?可人家就是看不上,白瞎了挣不了几个钱,要是你能老个十几岁大概就好了。”
“人人都想着青春貌美,你倒是咒我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哼……也不知道明山的药材好不好……”
“随缘吧。”
“随缘随缘,饿死你算了。”
出了南镇口不远,二人就被拦下了,拦路人还有些眼熟的。
“啊呀,又见面了,二位,不如去寒舍喝杯茶吧?”正是那日进镇时遇上的拐子刘姐。
“怎么,大姐还觉的我是你买来的媳妇儿?”霄勄好整以暇的站住,戏谑的问她。
提到这个,刘姐就更加恼怒,那日就是她入行以来最大的败笔,她何时栽过这么大个跟头!
“小贱人,你还敢提当日,敢骗老娘,老娘可得好好招待你!”
霄勄听了也好笑,怎么听着反倒是她欺负了人似的,“我何时骗过你?自己看走眼了还怪上人家了。”
刘姐也不跟他们多费话,抬手叫人抓人,心情甚好的笑着,“这女人是个瞎的,不过这细皮嫩肉的,玩起来一定舒爽,指不定能买个好价钱,到时候老娘可以少挣一点儿,先送你们玩玩儿。至于那小子,长得还过得去,卖小倌馆吧。”
眼见人冲过,陆远抽出一把匕首大小的解骨刀,挡在霄勄身前。
霄勄并不将那几个大汉放在眼里,此时还有心情问陆远,“你哪来的刀?”
陆远撩了一下刀刃,脸上浮着一丝轻飘的笑,“找客栈厨房的师傅买的,用来拆猪骨头的,我还学两手呢。”
看陆远的模样,霄勄有些不高兴,道:“你站后面去吧。”
话语间五个大汉就已近在眼前,为首的伸出手抓向陆远。
霄勄吩咐完就自己从他身后出来,随手甩了一把银针出去。
明明随手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指向,但就在它们即将下落的时候速度却陡然加快,嗖的一下,瞬间穿透了五个大汉脖颈间的大穴。
五根针五个人,一个也没落下。
四周一静。
五人还在惊异身体怎么突然不受控制呢,等往前冲的力道一卸,头脑一懵,便也倒头摔下,片刻间就没了气息。
陆远跟刘姐瞪着不大的眼睛,恍若梦境。
刚刚还喘气儿嚣张得不行的大汉,现在已经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
“啊!”好歹见过大风大浪,刘姐反应过来后,不是腿软的跪下求放过,而是在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后,掉头就跑。
虽然还是没逃过被银针穿透的结果。
“姐姐!”陆远的眼中仿佛照进了光,晶亮闪烁,视地上的尸体如无物,“你刚刚怎么做到的,好厉害!”
霄勄不动声色的将飞出去的银针收回来,随意的答道,“飞针暗器嘛,想学武功的话也可以去看看能不能拜师。”
陆远兴奋之情淡了一些,“不能你教我吗?”
“这个我生来就会,不会教。”
“…”
“没骗你。”
看陆远这模样,霄勄摸摸额头,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先背着药箱包裹走在了前头。
这得感谢这几个拐子,特意找了个前后不着人的地儿,方便了她动手不留痕。
她的三观来自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二者之间的碰撞让她的思想极不稳定,虽然性格原因偏于安宁稳定,不爱出风头惹事,但别人胡搅蛮缠惹她了,就别不怪她心狠手辣,她不介意杀人了。
陆远生了闷气,远远的跟着霄勄,就是不愿跟她说话。
他也不是真想学,可霄勄这样说话真的气到他了,不能教就不教,骗他做甚么,他又不是看到什么好东西就非要扒到自己怀里!
霄勄是下意识的隐瞒,有时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就像她不明白一年多前的她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要脱离医馆一样。
时间一长,羁绊似乎就少了,也没了当时的畏畏缩缩。
按理陆远已经看到了不少东西,也还是好好跟在她身边不曾改变什么啊。
霄勄停下来,陆远远远的也止了步,霄勄叹口气,“好了,你过来。”
陆远面无表情的上前。
霄勄抬手,手指划过脸上的黑布条,“是我小人之心了,我的错,我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