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做什么说的这般血腥,气坏了我家少爷你赔的起吗!”小厮抬手推了陆远一下,气急败坏的,转身又凑回李家少爷身边。
陆远拍拍胸口倒是不生气,笑的一脸猥琐。
霄勄看着老僧不紧不慢的捏着李宇手腕给他把脉,随后几根银针插入几个穴道,李宇才算平息下来,“急火攻心,毒已漫入五脏。”
贴身的小厮瞪大眼睛,“毒?什么毒?我家少爷什么时候中毒了?!”
“不久,就今日。”老僧回道。
“是铜仙吧。”霄勄适当的插了嘴,惹得陆远多看了她一眼。
“姑娘好…”眼力,老僧抬眸看霄勄,“姑娘说的不错,是铜仙。”
小厮怒不可遏:“铜仙是何人?好大的胆子敢谋害我家少爷!”
“…”
老僧笑得祥和,“误会,铜仙是山上生于石缝的一味草药,叶似铜钱,色银白,长得极小,但叶上有绒刺,生铜仙绒刺上有剧毒,人一碰就会刺入体内,但又无知无觉。毒刺入体,不出三日便会发作,最终心口绞痛而死,李施主情绪激动,毒刺扩散的极快,这便马上就发作了。”
小厮目瞪口呆,“那,那怎么办,大师,您可有法子救救我们少爷?”
“铜仙不易见,你家少爷也是运气不佳。”老僧摇摇头,“需要一味药材,辅以金针推穴逼毒。”
“什么药?我去买!”
老僧回道,“蔓箩,这药也是有毒,药铺里怕是少有,不知府城里会不会有。”
“不论多难找!小的这就去买。”
“正好,我有蔓箩,你们要买吗?”霄勄微笑,掏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正是老人胡须一般茂密,褐色的蔓箩根,“金针推穴,我也会,你们可需要?”
“太好了,多谢姑娘!”小厮看见了自然极高兴,忽视过后面的话,过去一把抢过霄勄手里的盒子,又转头递给老僧,“大师您看看,是这个吗?”
老僧接过,打开一番检查,这才点头。
小厮这才想起自己的教养,对霄勄深深一鞠躬,“多谢姑娘,待少爷醒来,必然会重谢。”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了。
霄勄也不担心李家赖账,问过那位管事,带着陆远出了院子直奔郭氏跳崖的地方。
一路仔仔细细的搜寻,终于在崖边的石缝里找到了铜仙。
她虽然没什么医者仁心一说,但现在好想已经开始往卖药材的发展了。
对不住师傅他老人家。
霄勄找了根细棍子小心的抠了半个时辰,才将缝里的铜仙连根抠出来。
又将是一笔入账。
从山上下来,霄勄和陆远的心情都颇好,稍平复了今日遇到糟心事的不愉快,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过去的,到了他们留宿的厢房,就看见之前领路的管事站在廊下等着,笑眯眯的圆脸上汗津津的,该也是刚到不久,相互打了招呼,请了管事进屋坐,进门的时候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一时间身形不稳,左手下意识的扶住耳侧,右手抓着身旁陆远的袖子。
“哎你小心点儿!”陆远反手扶住霄勄,怪道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头一回见到她像个真瞎子一样自己绊到。
霄勄愣着没动,心里升起一股怪异感。
一旁的管事也神情怪异的看着二人。
陆远看到管事的目光,就忙松开霄勄。
“二位,这是我家少爷付给二位的药钱,请收下。”管事很快收敛了情绪,笑眯眯的拱手,身后的小厮奉上一个小木盒,顺带空出一只手将盖子打开,霄勄看了一眼,里面躺着五锭银元宝。
五十两白银,原那药材自然到不了这个价,但它好歹救了人家一条命,人家都给了,霄勄也不会端着不收。
心情甚好的和管事客套了几句道声谢,管事便也告辞离开了,临走时心中暗道两个泥腿子,不懂事,一点规矩都没有。
管事背过身去就沉下了脸,霄勄看在心里,淡了面色,坐在凳子上神情不明。
那管事的意思她懂,但她明天就走了,何须套这个近乎,他们缺钱,抠抠嗖嗖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指不定这辈子都没再遇上的缘分。
此时天色已暗,屋里就一盏油灯,灯火被进来的晚风吹的摇摇摆摆,桌上是僧人给他们留的两个馒头并一碟咸菜,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