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C小组巡查完毕,指定区域内没有发现目标。”
“知道,先回来吧。”
关掉通话频道后,秦牧回过头,回到缪叔还坐在沙发上细细品茶,不由得直翻白眼。
“搜寻了整整一晚上,到现在都还没有那两个越狱犯人的消息,你说该怎么办?”
“居然那两个小子逃掉了啊。”像是没有留意到秦牧的神情变化一样,缪叔依然在品着茶,还自顾自地感慨了一句,“没想到他们挺能干的嘛。”
“这事被上级知道了,你和我都得受罚。”秦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对缪叔这不上心的态度感到很不满。一旦被上级知道了有囚犯越狱出逃,身为典狱长的他是得受到最主要的惩罚。
“没办法的事,我们都不想要到这种情况发生,但是既然发生了,那就说明现有的管控手段还存在缺陷,否则也不会被犯人逃掉…”对此,缪叔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喂喂喂。”秦牧敲着桌子打断了他说话,扶了扶眼镜,沉声道,“我怎么听起来这番话像是把责任推卸给我?”
缪叔又抿了一口茶,然后摊开了双手:“实事求是而已。”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回来了。”
“噢。”缪叔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二人,前脚刚进的爆燃满脸不爽,跟在后面的梦蝶则是满脸倦容。
“你们都辛苦了一整夜了。”缪叔主动沏了两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坐下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他没有提及搜寻逃犯的事情,光从两个人的表情来看,他就能猜到结果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的询问。
“很抱歉,没找到他们。”虽说缪叔故意没有提及搜寻的事情,但梦蝶还是决定禀报一下情报,“当我到达监狱外层的时候,精神力忽然受到干扰。”
“干扰?”缪叔和秦牧都微微有些意外,“还有人能干扰到你的精神力?”
在精神力方面,梦蝶是典狱四守卫中最强的那个人了,就算是同级的“凶”级能力者都未必能干扰得了她。
“这样看来,那两个囚犯胆敢越狱果然是因为有帮手啊。”秦牧又习惯性地推了推他的老花眼镜。
“是有这个可能,之前空中城市补充能量的时候据闻也出了些意外,至于怎么回事,上级那边封锁了消息,可能是跟这两个越狱的逃犯有关系也说不定。”缪叔微微点头,接着话题说道。
砰——!
“如果当初我在梦境里把那两个杂鱼全都杀掉,哪还有这么多的事!”爆燃攥紧拳头,握在手里的茶杯被捏得粉碎,浅红色的茶水从他的指缝里缓缓流出。
“你流血了。”缪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去医疗室包扎一下。”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包扎。”
“我让你去医疗室包扎!”缪叔将茶杯猛地拍在桌上,分贝陡然提高,厉声斥道。
爆燃怔了一下,可能对缪叔突然如此强硬的态度感到意外,平时的缪叔都是和和气气,很好说话,像这么强势的时候还真的是很少见,只能说明在这件事上,缪叔不想再谈了。
心里想到这一层,爆燃也就明白了缪叔的用意,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愤懑地哼了一声,甩门而去。
“缺乏管教啊。”秦牧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里是他典狱长办公室,进出都不和他打声招呼,未免显得他这典狱长太没有威严了吧。
“不要老把事情推诿给我。”缪叔在沙发上胡乱地擦了两下那些沾到手指上的茶水,又道,“爆燃是什么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你把他招揽进来的时候不已经是这样了吗?现在没有变本加厉就算不错了。”
说到这里,他又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梦蝶:“用不着自责,当时那种情况出于本能的保护自己是很合情合理的,人总能找到。城市再大,那两个逃犯也不可能不露出蛛丝马迹,一旦他们露出狐狸尾巴,我们就可以出手了。”
“在那之前,先好好回去休息,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步的消息吧。”说完这话,缪叔自己就先起身离开了。
“你去哪?”秦牧询问了一句。
“还能去哪?回家,这个点我下班了,得回去补个觉。”
缪叔今年45岁,长相普通平凡,就是属于那种丢入人群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类型,但他和普通人又有些不太一样;他担任的工作是需要绝对保密的,哪怕对着枕边人都不能透露半句有关工作的消息,但同时,他也和许多中年男人有着同样的烦恼,比如说,脱发问题,婚姻不怎么顺心之类的。
但最让他头疼的,还是莫过于那个不听话的儿子。
他的儿子踏出社会两年多的时间,起初嚷嚷着要自己独立当家,意气风发地跑到招聘广场寻求工作,结果几天下来愣是找不到一份工作,要么是嫌弃薪酬不高、要么便是觉得工作不体面,要命的还是本人还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一方面,缪叔又对他这自视甚高的态度深感气愤,但另一方面,他又着实心疼自己的儿子。
最后的最后,缪叔实在是于心不忍,不愿再看到儿子出去奔波劳碌,他便暗中安排关系,上下打点一通,把儿子安排到一个政府边缘机构的小岗位上,让他混混日子,得过且过。
要说有什么话能形容缪叔对他这亲儿子的评价,那大概是这五个字:
恨铁不成钢。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人父母,子女就是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还能痛心舍弃不成?
但他这儿子呢,在经历过一些波折以后,依然是死性不改,还经常闯祸。之所以用“经常”二字,是因为这个儿子隔三差五就会捅出几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完了自个又没法收拾掉,最后只能交给缪叔亲自上阵替他擦屁股。
就在最近,儿子又叨唠着什么有关于一夜暴富,赚大钱的话,还经常三更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地在打电话。
缪叔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现在是一下班马上就往家里赶,希望能够多抽些时间来看住他,免得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他还没赶到家里,接到的一通电话就让他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