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从明天开始,早起练武,慢慢增加训练量,等你的伤痊愈后还要大量特训,加强反应能力。”苏锦一脸严肃道。
“苏姐姐,不要吧。”唐潜一听这话,心中的涟漪马上平静了下来,耍起了小少爷性子。
“你以为靖安司主司这么好当的吗?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丢掉性命,你死了,你的父母该多伤心。”
苏锦自有记忆以来便无父无母,从来没有体会过父母的关爱,幸得柳贵妃照顾,十分懂得感恩,又以给别人添麻烦为耻,所以听到唐潜的不情愿后,不禁教训道。
唐潜听了这话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了下去。
“我们一般……都会执行什么任务啊?”唐潜见苏锦有些生气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锦想了想自己过去一年做的事,最终叹了一口气:“这要看君上想让你做什么……”
苏锦带着唐潜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走,此时光线越来越暗,在转过第一个弯时,苏锦一脚踹开一块一人高的木板,眼前的景象一下子亮了起来,木板外是通往三层楼的楼梯,一路明亮通畅。
唐潜跟着苏锦继续往前走,从木板后出来往外一看,果然能看到了刚刚通往后院的走廊,往下则是普通的楼梯,唐潜再次赞叹靖安司中的精妙设计。
苏锦和唐潜继续往上走,经过二楼时,有一条包围整个靖安司的长廊上,长廊上每隔五步远就有一个士兵站岗,这些士兵就是普通的士兵,直接从军队调过来的,负责靖安司的日常安保工作。
苏锦和唐潜并没有在二楼停留,直接来到三楼。
靖安司的三楼其实就是靖安司的楼顶,四个角上各有一个小亭子,每个小亭子之间有长廊相通,因为在此可以看到京都的大部分,所以叫望楼。
京都此时正是寒冬腊月,靖安司又靠北,南下的冷风直接吹在站在高处的唐潜和苏锦身上。
唐潜自小锦衣玉食惯了,不由得搓了搓手又搓了搓胳膊,苏锦则神情依旧。
“苏姐姐,好冷啊。”唐潜小声道,“我已经知道怎么走了,要不我们下去吧?”
望楼上只有苏锦和唐潜两个人,他们耳边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
“唐潜。”苏锦背对着唐潜,叫了唐潜的名字,听不出喜怒。
“嗯?”唐潜听苏锦叫了自己的全名,注视着苏锦
“你为什么要来当靖安司主司?或者说,谁,让你来当靖安司主司?”苏锦扭过头去,她已经不再是一个热情指导后辈的老师,此时眼里尽是怀疑和不信任。
苏锦问出这个问题后,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寒风呼啸,唐潜的身子竟然开始微微发抖。
苏锦完全转过身来,一步步靠近唐潜,最终站在距离唐潜一步远的地方,身体前倾,直视唐潜畏缩的眼睛。
站直后,苏锦道:“我送你离开时虽然病了,但也不过睡了三日。我帮你通知城外茶馆的老者来接你时,那人说三日后来接你,但实际上你家的管家第四天才来接你。茶馆的老者若想赶紧告知你父母派人来接你,必定找人快马加鞭告知,骑马去你家报信,你的家人再派马车来接你必定也是加紧赶路,来回一共用了四天。但你家的马车接你回家就不一样了,为了照顾你的伤势,马车必定走得慢,仅三日的时间,你又回到了京都,那必定是在离开京都不久后就临时决定返回京都。你竟然不顾父母的思念之情,直接返回了京都,怎么会这么着急?”
苏锦停顿了一下,再次质问:“到底是谁让你来当靖安司主司?”
“是君上……”唐潜小心翼翼地回答,但是直接被苏锦打断。
“君上就算知道唐家的行踪,又怎么会让你来当靖安司主司?你的父母又怎么会安心你独自一人来京都接这烫手山芋?”
“苏姐姐,我……我……”唐潜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苏大人,苏大人在楼上吗?”
苏锦往楼下看,原来是周谧,她和唐潜来到二楼:“周公公亲自来一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周谧给苏锦唐潜二人行了礼:“哎呀,君上要召见苏大人和唐大人,请两位大人赶紧吧。”
“好,我们马上就去。”
苏锦和唐潜的对话被李承的传召硬生生打断,苏锦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非常不悦,但碍于周谧,她没有表现出来。
而唐潜正愁不知如何回答苏锦,周谧的到来反而让唐潜松了一口气。
周谧领着苏锦和唐潜在皇宫内走,途中好似不经意地问道:“这大冷天的,苏大人和唐大人在望楼上聊什么呢?”
“没什么,本官带唐大人熟悉一下靖安司,好让唐大人尽快完全接手靖安司,这不也是君上的意思吗?”苏锦不卑不亢地回答到。
“哦哦,苏大人真是辛苦啊!”周谧恭维道。
“应该的。”苏锦说完,三人继续往前走,周谧走在前面,苏锦和唐潜并列走在后面。
苏锦神色紧张,眉头微皱,一抹愁色在脸上挥之不去,但她无意中发现唐潜虽一直低着头,但还是瞟了自己一眼,被发现后,他的头又低了低。
这是宫宴那件事后,苏锦第一次去李承的书房。苏锦当时惊吓过度,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觉得自己对李承产生了抗拒感,这让她在想到李承时,情不自禁地紧张,甚至厌恶恶心。
唐潜还低着头,目光不敢再触及苏锦,仿佛还在因为刚刚苏锦对他的质问而心虚。
对苏锦来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李承封自己为相这件事,此刻的她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苏锦觉得也许自己离开靖安司是一件好事,这样与李承见面的机会就会大大减少;另一方面,苏锦又觉得自己好像抢了柳清林的东西……
苏锦觉得柳清林若是早几年入仕,当个不那么清闲的主司,也许张崇倒下后,柳清林马上就能接任丞相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