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潜写奏折的时候,苏锦吩咐今日留守靖安司的武官去把所有已经休假的武官叫回靖安司,然后让一位擅长画人像的武官画了一张秋娘的画像供大家搜查。
这一次,唐潜一鼓作气写完了奏折,苏锦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便把武官们都叫到了练武场,唐潜站在高台中央,苏锦站在台下的侧边。
唐潜道:“奉君上旨意,靖安司负责捉拿醉红楼老板秋娘,这是她的画像,这次行动实行两人一组的形式,一旦发现秋娘就放出信号,其他人看到信号后马上前去支援,务必要在中元节之前逮捕秋娘。切记一点,秋娘很有可能会迷魂术一类的异术,你们要小心谨慎,以免中招,明白了吗?”
靖安司武官的日常编队分为四队,出动执行任务时的组队分为两人组合、三人组合和五人组合,在靖安司的日常训练中,每种形式的组合都已经演练了无数遍。
秋娘除了迷魂术以外,武功并不高,两个武官同时面对秋娘时,只要不中秋娘的迷魂术,抓捕秋娘应该绰绰有余。
台下近半百号人齐声答道:“是。”
唐潜看了台下的苏锦一眼,苏锦点了点头,唐潜边继续道:“本官与苏大人将会用沙盘推算秋娘的逃跑路线,你们便按照推算结果追捕秋娘,一队留下来负责传递信息以免本官与苏大人临时改变推算结果,其他队负责抓捕。”
说完,唐潜便与苏锦来到沙盘面前,苏锦打算趁此机会手把手地引导唐潜使用沙盘和推算路线。
“秋娘消失的地点?”
“醉红楼后院。”
“秋娘最初可能逃跑的路线?”
“醉红楼后面的小巷,或者从其他住宅的屋顶上,但鉴于秋娘不会轻功,这条可以排除。”
“醉红楼后面的小巷是南北走向,秋娘最有可能往哪边走?”
唐潜看着醉红楼的位置,想了想:“北面靠近皇宫,巡逻密集守卫森严,且从醉红楼往北逃的路途远远长于向南,南边小巷居多,可以藏匿的地点要比北方多,所以秋娘最有可能往南逃匿吧。”
“没错,你还记得我让你看的关于京都城中外来人员的的分布图吗?”
“嗯,记得。”唐潜点了点头。
苏锦把一个被漆成红色的木块放在京都城西南方向的一片住宅区:“这里,是京都外部人员和外部势力分布最复杂的地区。”
“那我们赶紧让武官去抓捕秋娘……吧……”
当唐潜根据苏锦的指引一步一步确定秋娘的位置时,他越来越兴奋,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他不能让秋娘被抓回靖安司,因为他也是“外部势力”的一份子,若是秋娘被抓住,对组织不利,况且他还不知道秋娘会不会出卖自己,所以他现在十分为难。
“我已经让他们去了。”苏锦道。
“啊?”唐潜一听,忍不住叫了出来。
苏锦一脸理所应当:“抓捕当然是越快越好,这种事武官们比你我还要有经验。”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推演。”唐潜感觉有些心虚。
“当然是教你,若我以后不在靖安司了,你就要独自推演了。”苏锦语重心长道。
此时在西南宅区,并没有发生紧张刺激的追捕活动,一个大块头的武官穿着平日里的衣服大大咧咧地来到西南宅区的一栋小房子里:“老吴头,咱俩接着下棋,哎呀,这狗朝廷,他妈的屁事儿多,过个年还不让人消停。”
被称为老吴头的男子奇瘦,瘦到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白发白须,皮肤黑而皱,但依然目光炯炯,正叼着一个烟斗喝着浓茶:“无妨,接着下。”
大块头在棋桌的另一端坐下:“我这好不容易趁着过年出来跟你叙叙旧、下下棋,结果这么多事儿。”大块头喝了口茶再道,“还有家里的婆娘也不让人省心,还是青楼的姑娘好,好看,骚气,带劲儿。”
老吴头挠了挠他稀疏且灰蒙蒙的头发,下了一步棋:“听老夫一句劝,别老去青楼,老夫年轻的时候也算是这京都城中一大浪子,京都中哪个青楼老夫没去过,青楼的女子都贪恋男子的钱财,攀附权贵的权势,没有一个踏实的,别他妈为了个小妞费尽了钱财,最后人财两空。”
“嘿嘿嘿,道理我都懂,但是咱俩都是男人,你应该也懂。我那天去了个叫醉红楼的地方,那里的姑娘也就那样,不过那妈妈倒是不同寻常,一点都不像其他青楼里那些见钱眼开的妈妈。”大块头一边喝茶,一边装作回忆的样子。
“哼,那婆娘叫秋娘吧?”老吴头一脸轻蔑。
“对啊,老吴头你也知道,难不成,你跟她嘿嘿嘿……”大块头笑得有些猥琐。
老吴头吐了口烟:“那婆娘当年还是个小妞,傲得不得了,不过挨了几顿打也就软了,后来那醉红楼的前任妈妈不是被抓了吗,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找了个靠山,给她出钱买下了醉红楼,这两年也算做得风生水起。”
“靠山?”大块头疑惑道。
“嗯,而且她那靠山应该就这里住,我在这边见过那婆娘好几次了。”
大块头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在这儿?”
老吴头指了指自己屋后:“就跟我家隔了俩屋。”
大块头摇了摇头:“你他妈别糊弄我,有钱人他妈的住这儿?我才不信呢。”
老吴头就着旁边的石头上磕了磕烟枪里的烟灰:“这做正经生意的,自然住在地段好的地方,这做不正经生意的,你觉得他能住在哪儿?”
“操,这么看来,那秋娘也不是什么好货。”大块头装作有些失望,一甩棋子,“不下了,家里的婆娘让我出来买药,回去晚了又要听她叨叨。”
“走吧走吧,有空再来看我。”老吴头开始收拾棋盘。
大块头走出老吴头的家后,赶紧把秋娘可能在的位置告诉了领头的武官,领头武官一挥手,武官们便两人一队从那座宅子的不同方位慢慢靠近,最后完全包围了那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