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尹恩惠被一惊一乍的莫澜搞得不知所措,“神经开发蒙昧时期,用刀切子弹的居合剑术都是有的啊……”
她粗暴地将神鸣拆下来,把它夹在腋下,接着斜视莫澜。
“我以为那是电影,”莫澜张嘴感叹,“正常人类哪有这么强?”
“你还看电影啊……”尹恩惠还是第一次对莫澜刮目相看,“你不是被你爸吓得不敢用虚拟技术吗?”
“……”莫澜顿时无语,“什么叫吓的,不是有那种MP4格式的CD电影碟么,我长那么大电影都不看,光打传统电竞,我是闷大的嘛?”
“那可是著名的老古董啊,有钱人才有的玩意,你哪来的?”
“有钱人才有?我朋友家有的是啊。”
“什么朋友这么有钱啊?”
“你说严慨?他家开电影院的,”莫澜开始不耐烦了,“你怎么这么八卦,能不能好好教学。”
“原地,一百个标准俯卧撑!”尹恩惠马上变脸,“怎么和教官说话的?”
“卧槽,难道不是你……”
“再加五十个标准俯卧撑!”尹警官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你以为我治不了你?自己数。”
1、2、3……
莫澜从来没发现俯卧撑这么难做,以前的他太缺乏体能锻炼了。
“国际评定线是十进制,你的运动神经锁到达了国际评定线的十一级,可以勉强学习一些基础格斗,如果表现可以的话,可以让你去我们学校的剑术社团学习学习,”尹恩惠柳眉皱起,“屁股不要拱起来,再加十个!”
莫澜深知这是尹警官某种程度的敌视,反抗只会招来更残酷的后果,他一声不吭地接着做。
“我们学校下星期春招的新生们就来了,你下星期准备准备,招新大会的时候进击剑术社团击剑部。”
“这军校一样的地方……还有社团啊?”
“当然有,对了,等下做完在包里拿训练枪去打靶,这是枪斗术的基础,这东西以后放你枕头旁边,”尹恩惠把手上沉甸甸的铁匣放在他屁股上,莫澜的身子一下就腌在地上,“我在张老师那等你。”
“我透……”
“你说了什么嘛?”
“没有。”
“那就再加十个。”
“……”
尹教官终于算是走了,可惜她仍然一步三回头。
莫澜只能接着埋头做,和以前军训一样,心里恨不得把教官打个几百遍,却还是憋成个熊样。
结果还是又想到了白白临走的样子,他真想去道歉。
焦阳下的莫澜累得满头大汗,眼球血丝密布,已经跑完几圈的同学们一个一个从他旁边经过,有那么几个不认识的还在轻轻嘲笑他。
“喂!”
莫澜似乎听见有人叫他,他睁眼看见一地的汗水。
“莫澜同学,你都做两百多个了!不累吗?”尹恩惠在海棠树下的棚子里挥手大喊。
“哐啷。”铁匣从他身上掉下来。
“what the fuck……”莫澜迅速摊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起来,“我昨晚上一定是变异了……”
尹教官看呆了,海棠树下休息棚里还有一个卖相邋遢的男教官,脖子上挂着哨子,留着络腮胡。
“张师兄,你看他学枪的资质怎么样?”
“急什么,”张教官拿着木桌上的茶杯嘬了一口,“他连枪都没拿过。”
“莫澜,过来!”尹恩惠隔着跑道朝操场喊。
“起不来了……”莫澜摊在地上一动不动,“手没用了……”
——“嘿,我来帮你!”莫澜的手机突然想起来了。
——“剑豪大人,快接白白的电话!”
莫澜身子一抖,像是褪了茧的蛾子一下一下爬起来,如获新生。
“喂?白白?我……”莫澜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机。
——“老子逗你的,哈哈哈……”原来是那个浑圆的无赖,仁黄笑得极度放肆,似乎手刃杀父仇人的快乐也莫过于此。
“下令,禁言!”
——“住手!”
——“已沉默异源程序运行。”
莫澜长叹,然后双臂再度脱力,手机哆哆嗦嗦地滑落,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白白修过的手机好好放回口袋里。
“臂力还行,”张老师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感叹,“他真的只有十一级?”
“是啊。”尹恩惠点点头。
“他应该去学剑术的,”张老师接着又嘬口茶,“学枪也行,随便。”
“张师兄,你又说‘随便’两个字了,再有两次你就得请我喝星巴克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赌过了?”张老师皱着眉毛,再嘬一口茶水。
“有啊,昨天你说,‘随便你吧’,”尹恩惠模仿着张老师的语气,声调低沉。
“哦……”张老师仰头,不知是在品茶还是在回忆这事,最后叹口气,“那就随便吧。”
“还差一次了。”尹恩惠俏皮地眨眨眼。
张老师叹着气,吹了口茶水。
尹恩惠心满意足,她轻抬军靴越过跑道,走到莫澜身边,一把把他拖起来,顺带提起了训练枪铁匣。
莫澜总算能走得动路了,但两手臂像是接上的假肢,如千斤砝码拖在身上。
“这还能练吗,张老师?”尹恩惠走进凉棚。
“能吧。”张老师放下茶杯,走到莫澜身前,接过尹恩惠手上的铁匣,然后打开。
一柄黑色的凶器被支架举了起来。
他拿起来,左摸摸右擦擦,“这旧了……算了,还能用。”
接着他抬起头,“莫澜,以后每天和他们跑完步以后,就来我这里打靶,不过今天先教你基础,等下我还要带他们去靶场。”
忽然间,张老师的双手像弹钢琴一样触上训练枪上独有的“琴键”,嚓嚓嚓的节律奏起,一柄枪七零八碎。
“拆枪十秒。”
接着,又是一起眼花缭乱的金属齐舞,生冷的金属声响得疲惫的莫澜脑海里一片嗡嗡耳鸣。
“拼枪三十秒,到这个速度,你应该就能正常下课,不用留堂了……哦,还有啊莫澜同学,打靶要走的流程就是,拆枪、拼抢、填弹、十发,然后越野,十发,空中,十发。”张老师想打呵欠了,“十发都不能脱靶,啊呼……”
“老天,”莫澜愁眉不展,“我是新生啊,不能对新生宽容一些?”
“你才不是新生,新生下学期才来,你只是旁听生,想要毕业或者辍业都得看校长的面子,而且这多简单啊。”尹恩惠说着风凉话。
“简单?”莫澜的心脏咯噔一跳。
“大概是这样了,你在这里练习吧,明天再去靶场。”尹恩惠转身要走。
“给我配给个手,我手不行了!”莫澜痛喊道。
“别啰嗦。”尹恩惠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