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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欣然赴宴

临近暮色时,王正宇与李长根也来到了越王府门口。这时候街上的行人已经渐渐稀疏,各种摊位也都收了,但依稀还能见到几个人。

正史上唐朝是有夜禁的,被发现大晚上出来晃悠一定会被捉去杖打六十,但这个时空当中,普通民众显得更自由些。

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门卫马上就恭敬地让他们进去了。里头还有一个仆人,将两人引到正厅。王正宇目光瞅了瞅,正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除了顾全武、皮光业跟罗隐等一些越王的心腹外,还有几张年轻的面容,他思忖片刻,觉得应该是钱镠的儿子,便主动上前寒暄。

“王大人果真是气宇非凡、容貌甚伟。难怪当今圣上会任大人为观察使。”年轻人当中,看起来岁数最大的一个,在简单客套后,对王正宇称赞道。

“岂可与诸王子相比。王某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便是钱传璙钱王子吧?”王正宇谦虚地应答后,便问道。

在会见钱镠之前,他早已让小静整理了关于钱镠,以及他的人际关系的全部资料,虽然没有通篇背诵,但也看了个大概。这当中,比较重要的人物除了钱镠以及党羽外,钱传璙也是让他很有印象的一个名字。

钱镠的儿子属于“传“字辈,这当中还有个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叫“钱传球“,不过很早就死了,不然王正宇还真想见见。

“王大人果然是慧眼独具,这位是小弟钱传瓘。“钱传璙笑道,便介绍起了另一个人。

王正宇目光移动,看着另一个年轻人的脸,拱手寒暄,十分客气。

此人将来就是第二代吴越国王,果然看上去就是品德兼优的样子。

与诸位王子一一相识后,王正宇这才跟钱镠的那几位手下打招呼。与此同时,让小静实时做好笔记,补充资料,这些将来都是要用到的。

“王老弟,别来无恙啊。“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侧响起。

王正宇转过头来,看到一个又黑又瘦的老头,正是罗隐。他不由得一阵苦笑,摇了摇头,并不怎么搭理,就悄悄走远了。罗隐同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并没有追上去。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钱镠终于出现了。他望了王正宇一眼,便请众人移步前往设置酒席的地方。王正宇随着众人欣然前往,来到的是个不算太宽敞的小厅,容纳众人坐下绰绰有余,但显然没有伶人歌舞的地方。

这里列着几张雕琢精致的小桌,彼此紧挨着,中间只留出一个空隙来让仆人端菜。这样的布局,可以让相邻的几个人只要正常言语,就足以让彼此都能够听见,显然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平时吃饭交流用的。

从容坐下后,王正宇让李长根站在身后,多看看场面,长长见识。

随着第一道菜端出来后,众人纷纷开始了各自的品尝。王正宇拿起了筷子,同样吃得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挑剔的地方。

“王大人,听闻你曾在凤翔府时说过,朱温此人将来会大有一番作为,不知是真是假?“东西吃到一半,钱镠这时候颇为随意地开口问道。

王正宇愣了愣,但马上便神色如常,知道对方想问什么。

当初自己在花园醉饮时,曾经当着众人的面说过,朱温将来会取代大唐称帝,建立新的王朝,看来那时的言语,已经渐渐被传播出去,现在居然连钱镠都听说了。真不知道皇帝李烨听到这些风言风语时是个什么反应。

他并不急着发言,而是慢条斯理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才缓缓道:

“确有此事。中原一带,地势奇峻,汴州是其七寸。现今朱温控制汴州,只要突破秦宗权,兵锋便可直指长安。此人奸诈狡猾,老谋深算,将来必是大唐之祸。“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中便纷纷闪过一丝异色,但都显得颇为镇定,显然大部分人都已经隐隐感觉,或者默认大唐王朝要覆灭的可能,这样的言论,他们私底下也或多或少地讨论过。

不过,出于自身安危的考虑,大家伙基本不会公然把这大逆不道的话题拿出来说,所以才对王正宇的举动有些吃惊。不过,王正宇与他们不同,没有妻儿老小的顾虑,烂命一条,说出来也无所谓。更何况,他现在在扬州,每天都得担心朱温过来杀他,与这样的危险相比,其他的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么想必阁下也知道,在我这里,肯定不得安稳吧?“钱镠声色不动,继续问道。

“越王英明。朱温老贼视我为眼中钉,现在因为要全力对付秦宗权,无暇顾及,但日后必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在下。“王正宇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既然阁下已经把话坦明,本王也无须拐弯抹角。中伤之处,请勿怪罪。”钱镠将筷子整齐地放回桌上,看着王正宇的双眼,表情冰冷地道,“你我素不往来,没有瓜葛。而两浙之地,又为朱温所威慑。他日若是朱温前来要人,事关江南百姓的福祉安危,本王无半点庇护阁下的可能。”

王正宇表情平淡,又斟上一杯酒,同时慢悠悠道:“一介莽夫,何德何能敢牵连越王。越王今日出城相迎,就已经让在下受宠若惊了。”

钱镠继续审视着王正宇的举动,揣测了片刻,这才说道:

“看你的样子,倒是无所畏惧。本王倒是有些兴趣,莫非阁下有应对之策?”

顾全武、罗隐等人这时候纷纷竖起了耳朵,停下筷子。终于问到重点了,他们都想听听王正宇会有什么样的回答。

王正宇看了看在场众人的目光,举止依旧从容,自然也明白大家的意思。

根据小静提供的资料,以及之前谢婉芝的分析,钱镠表面上对朱温颇为恭敬,那也是迫于对方的淫威,实际上是很不齿的。如果真有实力抗衡对方,他恨不得把梁军杀个精光。

“眼下王某虽只有三千兵马,但因为秦宗权的牵制,在下三个月内,倒是暂时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若是越王愿意,在下可短期之内,铸就一支雄军,一举讨伐扒灰老贼。”王正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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