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杜若到的时候李公公已经领着众臣在都阳殿外等待了。
杜若在肩舆上摆了摆手示意众臣起身,由秀珠扶下肩舆后,接着便在人群中搜寻陆离的身影。
“小殿下可是再找陆大人?”李公公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杜若轻轻点了点头,对着李公公撒娇道:
“公公若是看见了,就告诉若若吧。”
李公公捋了捋胡须笑了笑,说道:
“哎呦,小殿下,陆大人正陪着皇上查看殿内的一应布置呢,老奴要在这迎接众宾,就不陪您进去了。”
杜若笑着点了点头,便朝着大殿内走去,殿内陆离跟在宣帝身侧,杜若本想悄悄过去,吓一吓二人,便叫秀珠和桃红在外守着,只是还未近身,便被宣帝瞧见了,宣帝笑着拍了拍正在低头检查的陆离,又朝着杜若指了指,嘴上似是说了句什么,之后便遣散了殿内众人,背过手,笑呵呵的去了内殿。
杜若撅了撅嘴,陆离已经朝杜若走过来了,刚走到杜若身边,便弯下腰轻声问道:
“撅什么嘴啊,嗯?”
“父皇怎么瞧见我便走了,是不是你说什么了?”
杜若说着便抬起脚朝陆离踩过去,陆离轻轻一挪,便躲开了。
伸手拨弄了一下杜若头上的步摇叶片,说道:
“若若,你个小笨蛋,若不是皇上默许,我如何能与你亲近。”
“父皇怎么知道的?”
杜若瞪着陆离问道。
“若是我告诉你从一开始皇上便都知晓,面上是如你当初所想,将我推给你,省得前朝之争,暗地里却是皇上知我心意,才得成全,你可会生气?”
陆离有些紧张地问道。
杜若有些吃惊,好半晌才开口小声说道:
“怕是你暗地里也做了不少勾当,否则父皇哪里会轻易容许你。”
“嗯,皇上英明,未曾为难与我。”
陆离伸手握了握杜若的手说道。
这时内殿的门推开了,宣帝清咳了两声,看了看二人。
杜若脸色微红,赶紧收回了被陆离拉着的手,低声对着陆离说道:
“我与父皇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陆离笑了笑,对着宣帝行礼告退后,杜若便跑到宣帝身边,摇着宣帝的胳膊拉长声音撒娇道:“父皇!”
宣帝点了点杜若的鼻子,嗔怪道:
“你这丫头,惯会撒娇,刚朕出来的可是听见,陆离说着什么未曾为难,你还未曾出嫁便要向着夫家了?”
“煜儿最喜欢父皇了,哪里会说父皇坏话,父皇定是听错了。”
杜若拽了拽宣帝微微发白的胡须说道。
宣帝笑了笑,看着杜若叹了叹气,说道:
“煜儿,可别怪父皇,陆离这孩子,虽说是个臣子,为人却及其清楚明白,才智谋略更是在你几个哥哥之上,更重要的是,陆离这孩子是真心宠着你,爱着你。人这一生啊,若是能得一两心相悦之人白首,便是幸事,况且,如今朝中事态复杂,各党派之间纷争不断,将来若是出了什么风波,他也是能豁出性命护你周全的。”
接着宣帝拍了拍杜若的肩膀说道:
“你母亲走的早,父皇老了,护不了你一世,其实时南那孩子也是好的,论才智相貌出身,都不逊于陆离,只是性子过于阴狠毒辣,帝王家又向来无情,难保他日不会为了巩固权势而伤了你,而今三国之内,唯有陆离,当可托付。”
杜若眼眶微湿,哽咽道:
“父皇说什么呢,这般不吉利的话,以后可不许说了。”
“好好好,父皇不说了,不过煜儿,你与陆离的事莫要外传,如今朕制衡朝中各派,以稳固皇权,有些事便是想偏心与你也是不成的,煜儿莫怪父皇,也莫要多生事端。”
宣帝对杜若轻叹道。
杜若知道宣帝是说清河崔荀的事,又对自己有些警告地提点着,便轻声道:
“父皇事情都过去了,煜儿也知道您的无奈,况且表舅本就有错,也算自找,女儿凡事会忍耐的。”
宣帝替杜若正了正步摇冠说道:
“你母亲生前常画梅花花钿,那时候都是朕亲自画给你母亲,如今,煜儿也开始画梅花花钿了,真是长大了。”
杜若看着宣帝,说道:
“女儿对母后的印象不深,不过,听父皇时常聊起,又听德妃说起过,想来,定是及好的人儿。”
宣帝脸色变了变,而后笑着说道:
“煜儿什么时候见的德妃啊?”
杜若愣了愣,半真半假地说道:
“前些日子,女儿去金海寺上香,碰见了在那静修的德妃,她与女儿聊起母后从前的为人处事,怎么了吗?”
宣帝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只是想她性子恬淡,不是个爱说话的,竟与你谈起这些,呦,吉时快到了,出去吧。”
宣帝说着便转身朝殿外走去。
杜若没看到的是,一向温和的宣帝转过身后,眸中闪过的一抹杀意,若是谁瞧见了,定心生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