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侍女出去,菱悦看了看林昭仪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娘娘睡得不好吗?奴婢叫太医来瞧瞧吧。”
林昭仪轻轻靠在凤纹金丝绣软枕上,长发披散开,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力地念叨着:
“菱悦,本宫近日总是睡不安稳,今儿个眼皮更是跳个没完,不知是有孕还是何缘故,总是没来由的烦躁,心慌不安。”
叹了叹气,轻抚着已经隆起的小腹,眼神温柔,继续说道:
“这太医也瞧不出什么来,总是说叫好好休息,安心养胎即可,自是不必叫了。这孩子如今已经七个月大了,时不时还会踢本宫两下,定是个健壮的小皇子。”
菱悦是林昭仪的陪嫁,自小便跟在林昭仪身边伺候着了,熟知林昭仪的性子,见林昭仪眼中闪过的慈爱,知道她是极其看重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不易察觉地扯了扯嘴角,伸手将桌子上已经晾的差不多的参汤送到林昭仪手中,轻声安慰着:
“娘娘是孕中操劳,才会忧思过甚,影响了睡眠,以娘娘的福泽,一定能生下一个健壮的小皇子。”
“娘娘,李公公带人过来求见您。”
侍女雪儿进屋通禀道。
“李公公,今日册封礼他不留在皇上身边,跑本宫这做什么!”
林昭仪神色中早就没了刚才慈爱目光,神色凌厉。
雪儿慌了慌,眼珠转了转,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听...听李公公的意思是昭懿殿死了宫女,查到了咱们这来。”
雪儿的话让林昭仪与菱悦都慌了神,心中微惊。
林昭仪眸子微睁,瞪向一直站在旁边菱悦,菱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辩解道:
“娘娘,未得娘娘吩咐,奴婢怎敢擅自动手。”
林昭仪艰难地坐起身,青葱般的手指指了指菱悦,说道:
“本宫知道你做事利落,扶本宫去更衣,待本宫去会会李全福!”
半个时辰后,林昭仪满头珠翠,身着湘绣牡丹绸缎裙,由菱悦扶着走出正堂,正午日头大,雪儿拿了纸伞替林昭仪遮阳,林昭仪扶着腰站在廊下,菱悦撒开手,吩咐侍女画儿进堂中搬出紫檀木椅子,上面放上金丝软垫,慢慢搀扶着林昭仪坐下。
李全福在烈日下晒了整整半个时辰,心中有些窝火,却笑着迎上去,跪在地上,行礼道:
“哎呦,奴才参见娘娘。”
“李公公,请起,本宫在孕中行动不便,总是耽搁着时辰,李公公不介意吧?”
林昭仪微微笑着,都没拿正眼瞧李全福,摆着谱说道。
李全福心中冷哼,面上却做足了姿态,点头哈腰地恭维着。
“娘娘是折煞奴才了,娘娘如今月份大了,行动难免不方便,娘娘仪容端庄,哪怕是在孕中也可见体态纤细,可见平日保养得益。”
李全福一番话说的漂亮,说进了林昭仪的心坎里,林昭仪不由暗自得意自己保养的好,哪怕孕期,也能容光焕发,除了肚子以外身材纤细匀称。
林昭仪虽得意,却也没忘了正事,眼神微眯,看了看李全福,装作茫然道:
“如今风荷亭宴饮想必还未结束,不知李公公可是得了皇上旨意?来我献华堂又是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