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客气了,天色的确很晚了,也请殿下早点休息吧!”既然是罗瑁自己提出的,他巴不得眼前的人早点滚,目送着罗瑁彻底的离开,立即转身回房把门关上,屋内的人才慢慢的出来。
“抱歉,和献王说多了,让你在里面呆久了。”陆河解释着,他并非想让她们在里面呆这么久。
他们之间的谈话,藏在黑暗里的陈鸢与梅苏全都听到了,陈鸢道:“看样子,献王还是想保住吴澄之。”
“吴澄之在献王身边做事多年,对献王忠心耿耿,可以说是献王的心腹,很多事情献王不能做的事情,全都借他之手。”
“可惜这只手眼看着就要没了,连筷子也拿不起来,才会来求你怎么保住他的手,手没了不是还有脚吗?反正这些王公贵胄向来都是不用手吃饭的,有的是奴才侍候着。”陈鸢的语气淡淡的,风轻云淡的说着与她无关的事情,“折了吴澄之这只手够他疼一段时间的,你若替献王谋划时你要当心,不必尽心尽力做了他人嫁衣反倒成了替死鬼,他未必全信你,”思路突然一转,道:“太子不也向我们招手吗?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找个适合的时间跟献王提一提我们上京的事,他一定会很乐意安排这趟行程。”
白天虽然热气渐渐上升,还未到七八月份时候,那才是真真的热晕了头,现在至少还有些丝丝凉意袭来,吹在脸上有些惬意,要是把摇椅放在院子的树荫下,再拿把扇子,舒舒服服的躺着,时不时的晃着扇子就更惬意了。
当听到陆河提出要带着陆靖华,陈墨上京养病为宜,罗瑁心中十分高兴,马上让徐江城准备好,五日后即可出发。
夏朝的国都在东部,夏朝的先祖开创夏朝时思考了很久后决定定都于此地。据说当时有位大臣夜观天象,发现此地蕴含着祥瑞的紫气,而东方为龙,龙历来是天子的象征,周边地形是延绵的山脉,从高处俯瞰看就像一条酣睡的龙。种种现象促使了夏朝先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夏朝自开创后,经过几代帝皇的努力,才有了如今的繁荣昌盛的盛世之象。
天子脚下,在来来往往的人行中,几辆马车并排的缓缓的驶进京城内,看车的样子非常普通,若不注意看,其中三辆马车的左上方都有一块四方木制的牌子,只刻着一个陆字,没有任何的纹样,做法粗糙简单。
陈鸢掀开车帘,看着雄伟而立的城墙,一如从前的巍峨气派,令人心生敬畏,而她的心不为这些让人生畏的城墙所震慑,经过无数个年月,渐渐地被磨得没有丝毫的棱角,光滑如卵石。谁又能知道,像寂静的死谭底下,深渊的黑暗处,隐藏着是一颗怎样的心。
放下帘子,看到陆韫华向她微笑,“这就是国都啊!真美。”
陈鸢淡笑,“确实很美。”
这样的美不知用了多少的鲜血才染成处这样的气势。
早在先前就派人在京中买下了一处宅子,简单的修缮一番,大概恢复了宅子的原样。
行驶到叉路时,献王府的车辆行向左,陆河的车辆行向右,罗瑁的车夫见后面的车辆没跟上立即跟里面的人说,罗瑁听了马上让车夫停下,自己跳下马车,走到陆河的所在马车上,陆河掀开帘子看到罗瑁在看着自己,道:“先生,我王府上有不少极好的院子,只要先生愿意,随便挑一个出来,当做本王送给先生的见面礼。”
“殿下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只是个江湖人,习惯了无拘无束舒畅的日子。”
“先生不愿意住在王府中,府外也有其他的宅院,先生可愿意前往?”罗瑁有些不死心的问,无非是想将陆河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陆河微笑道:“府上的管家来信,前天已经将宅子修缮好,总不能放着好好的宅子不住,白费了下人们的苦心啊!殿下若是愿意,可常来与我一起茗茶也好。”
“既然先生执意如此,本王也不好强求,待本王改日登门拜访。”
“在下随时恭候殿下尊驾。”
罗瑁只能目送着陆河的车辆慢慢的消失在街头。
“为什么爹爹不愿意去献王府去住呢?”刚才的话陆韫华依然听到了。
“你爹的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
在苏州,陆韫华与罗瑁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深深地被罗瑁身上风流倜傥的气质给吸引住了但她知道罗瑁已娶有王妃,想到这,她也只能把这份爱意静静地埋藏在心底。
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的马车就转到一条街道,停了下来。街上来往的人不多,陆韫华下了马车,抬头看去一处陌生的宅门在眼前,宅门简单,不像别处的富贵宅门那样朱门金漆,石狮石鼓皆无,若说较为显眼便就是匾上赫赫两字——陆府。
府前有管家与数名的家仆立候,陆河陆韫华陈鸢分别陆续的下了马车,陆靖华与陈墨仍需人搀扶着,管家命四个小厮去扶着两位病人,其余的人则去搬最后一辆车的东西。
府邸内也十分的简单,没有错落有致的假山,也没有潺潺涓流的水池。抄手回廊的两旁种了些桂花,阵阵香气,沁人心脾。
“为何这样素净?”陆韫华问。
“你姑姑喜静,宅院里不宜有奢骄之气,一切以简洁为主。”
陈鸢环视四周,一草一木,算不上庭院美景。让梅苏推她到自己的居所——欺雪院,梨花花季虽过,满地梨花白仿佛仍带着残香。与苏州知府里的梨院雅致不同,这里显得古朴些。
这日,陆韫华带着身边的两个侍女打算出门,看见梅苏正推着陈鸢从院子出来,似乎要出门。
“姑姑,这是要出门?”
陈鸢浅笑道:“在院子里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我陪姑姑出门吧!听说京城有一处地方叫听雨轩,聚集了许多文人墨客。姑姑是否想到那里解解闷。”
“这刚到京城就急着给自己找夫君了。哪是陪我解闷啊!”
陆韫华顿时脸上微红,急娇嗔道:“哪有?”
“你也是十七了,十五及笄至今两年,别家的女儿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亲。是该好好给你择一良婿,你看我家墨儿如何!虽不及献王般丰神俊朗,但为人敦厚稳重,重要的是他一直喜欢你。”
“姑姑,你又取笑韫华了。”
陈鸢微笑不语,心中已经知晓了答案,有罗瑁珠玉在前,陈墨也只能沉默了。
马车在街上缓缓的行驶着,不知哪来的几道疾历的吆喝声,陈鸢掀开车帘看,几个身着官服配有腰刀的男人正在贴着告示,他们走后,百姓们围了上去,陈鸢她们距离较远,看得并不清晰。陈鸢命车夫去把告示撕下来,陆韫华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她道:“姑姑,你竟揭皇榜。”
“太远了看不清。”一面说着一面从车夫的手中接过。
“私揭皇榜会被人发现的。”
“揭了又何惧。”
不一会儿,就有执戟巡逻的官兵们来到她们面前,厉声道:“何人揭榜?”
陈鸢。
留芳街
天籁般的声音。曼妙的舞姿,倾城的容颜皆聚于此。
精于琴棋绝谱的赖音楼,善于水袖长舞的美人坊,以及钟于书情画意的听雨轩。
而听雨轩,是众多文人墨客喜爱之地。
听雨轩装饰简雅古朴不失大方,墙上挂着不少的名人字画,亦有不知其名却留芳百世的佳作。也不知听雨轩的老板是谁,舍得砸下重金买下,听雨轩四周小山流水环绕着,欲造出江南那样人间仙境,最妙的是下雨时,雨珠儿从屋檐落下像一串串的珠帘般,进到水里引起阵阵涟漪,看了叫人想起《琵琶行》诗中的一句大珠小珠落玉盘。
陈鸢包下了一间角落里的上房,里面样式精简,用料却是扶南国的檀香紫檀。
可惜某位女子无心欣赏千金难求的檀香紫檀。挥手示意让倒茶侍女出去。想起刚才的情形,对面的人振振有词的说:“揭了还可以贴回去”的话。她是大家闺秀,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姑姑,你真的要去宫里给那位娘娘驱邪吗!”
“舍我其谁?”
“宫里不是有法师吗?”
“要是中用?又何求方士。况且还是太后下的懿旨。”
太后懿旨,娴妃邪魔侵体,疯癫无常,阖宫不得安宁,广求天下异人方士施术,治愈娴妃者,赏重金千两。
忽而似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梅苏耳边密语几句,梅苏出去请那人,那人初见梅苏时微微吃惊,起身请其入座,梅苏对那人说一句“主公有请。”那人随梅苏来到她们的厢房。
见那人高七尺,相貌俊秀清雅,就算衣着素服也难掩其不凡的谈吐。陈鸢见他一见如故道:“秦公子许久未见,可安好。”
秦公子揖曰:“谢谢陈姑娘的关怀,陈姑娘何时进京也不派人来通知我一声,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