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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弑神」(中上)

……

白色的光团物质与先前长枪放出的光箭有些类似,但比那个大得多!

光芒以惊人之势膨胀,克劳狄乌斯当即架剑准备接招。

“这这么行,可不能让你用它防御。”

薇坦仅以空着的手比了个手势,克劳狄乌斯的大剑就仿佛不存在一样突然凭空消失!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做到的!

“夜母神的权能还能做到这种事吗……”

“夜母?弥铃只会被世人淡忘。现在这是吾的权能,净化之神薇坦的力量。吾用吾的血将汝的武器变成了生物,沾染其上的黑红将听从神之号令!”

原来如此吗?!看看克劳狄乌斯的脚边,果真有一只蜥蜴在爬行。

利用血液之类的东西作为媒介将沾染之物变成别种生命?!刚才她凭空变出的藤蔓大概也是这个原理!

该死的,算计好了吧!故意让克劳狄乌斯攻击的吗?!

……

“虽不能永久改变,但现在汝已经没有了战胜吾的手段。人之子擅假于器,没有了武器,就和蝼蚁无异。”

面带平静笑容的面孔浮现冰冷目光,自称为神的女性挥动手臂。

“……消失吧。【净化之光】(Purificacion)。”

……如同玻璃破碎,光芒剧烈膨胀。那一挥手,令人绝望的力量开始迸发,死神的印记当即释放。

茉莉立刻闭上眼,即使如此白光仍旧穿透了眼睑。

闭上眼睛也看得到白茫茫的一片,直到恢复视力为止无疑花了不少时间。

“克劳狄乌斯……!”

……茉莉大喊。在闭上眼睛前,她确实看见克劳狄乌斯被光芒吞没的身影。参拜间的石板多出一道深深的轨迹和一个圆形大洞。冒着类似蒸气的烟雾,并传来充满灰尘的烧焦气息。

在半径约五米的凹洞另一端,薇坦仍伸出手站在原地。克劳狄乌斯在凹洞的正中央,包覆全身的铠甲覆盖了头部,形状变得凶猛霸气。

他单膝跪地,肩膀上下起伏。还活着!对,克劳狄乌斯没事的!他一定会像平常一样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个男人很擅长让别人放心,一定可以!

……

薇坦放下手,摇摇头。

“原来如此,这就是汝的底牌?”

“呵……谁知道呢?”

“抵抗吾毫无益处。”

“那可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吾说吾来定,就由吾来定。”

起初还以为是看错了,薇坦的手臂突然剧烈伸长。

这手臂的长度一瞬间就变成了原来的好几十倍,仿佛一道闪电从正面袭向克劳狄乌斯。

当然,克劳狄乌斯决不会乖乖就范。他跳了起来,但在他正下方的手臂居然忽然转向,顺势缠住了克劳狄乌斯的右脚!又不是橡胶!犯规啊!

缠绕着的单臂前端以惊人的速度回转,克劳狄乌斯在空中画了好几个圆,接着重重摔回地面。假的吧?!那个男人竟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

“……因为吾是神。”

不知何时,那手臂已然恢复原本的长度。克劳狄乌斯立刻爬起来,可惜,对方的动作比他更快,薇坦正在逼近!

那是什么移动方法?!根本没有迈步,就像地面擅自将其向前推进一样。

速度很快,快得令人难以用形容词来描述。

如果称为瞬移,却又能看清移动的轨迹。可当你回过神来,薇坦已经出现在了克劳狄乌斯的面前。

她依然手无寸铁,这也许是个机会。然而克劳狄乌斯正打算挥拳,却被轻易地抓住手臂。

“放弃吧,乖乖服从吾。”

单手提起,就如同举起一只棉绒玩具。薇坦将克劳狄乌斯牢牢抓住,整个人抬了起来。那过程轻易、自然,流畅无比。

“……如此一来,吾也会仁慈地、不带一丝痛苦地毁灭汝等。”

“怎么能被你……”

被身高比自己矮的家伙举起来是个什么感觉呢?无论如何,克劳狄乌斯开始挣扎,挥舞手脚。

不知为什么,那似乎一点也不让人感到绝望。没有问题,克劳狄乌斯会发挥他惊人的怪力,反过来将那只手扯断,然后逃离。

这种场面浮现脑海,真奇怪。事态与脑海中的景象完全相反,这更奇怪。

“你是想说,〈不会被吾毁灭〉?”

还有闲心轻启话语,那当然不是克劳狄乌斯的声音。薇坦透出些许愉悦,如此说道。她笑着,用原本的左手捏住克劳狄乌斯的右肩,右手抓住其左臂。接着,脆绿的藤蔓环绕。

“……接下来,我会让你改口,人之子。唯有你必须心甘情愿地献出生命!”

多萝西屏息,伊丽莎白发出了短促的惨叫,就连妮娜也溢起低声的呻吟。意外地简单,简单得就像在掰一块长条的黑色巧克力,令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啊……!”

……克劳狄乌斯的左臂被扭断,折向后方。十几条藤蔓宛如缩回薇坦体内一般消失,接着,她松开了左手。

失去支撑力的克劳狄乌斯开始从半空摔落,就在那半秒不到的时间内,薇坦的身体又出现了变化。

一只脚变得异常庞大……不对,是有什么植被覆盖在了她的右脚之上!

弯起那几乎粗到二倍大的右腿,仿佛一只巨大的钢锤。她猛地将克劳狄乌斯踢飞,与此同时,某种东西碎裂的恐怖声音随之响起。

克劳狄乌斯向茉莉等人的方向飞了过去,意识到这点时,后方已经传来某种物体撞上石板的动静。这讨厌的声音、残酷的声音,是能让内心化作粉尘的绝望之语。

……

无法回头,茉莉没有勇气用自己的双眼确认。而且,她也无法将视线移开缓缓朝这里走来的薇坦。

并不想看,甚至还有想立刻逃跑的打算。但是,双脚竟无法动弹。正确的说,彷佛全身都被下了不许动的诅咒一般。

唯一能察觉的,便是自己正在发抖。牙齿止不住打颤,究竟是害怕还是别的原因?已经搞不清楚了,只能了解并不仅仅是害怕的程度而已。

面对压倒性的存在,如同箭锋戳刺内心,倍感自己的无力。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大脑、皮肤、血肉,甚至是灵魂,无一不有这种感觉。

并不只是茉莉,其他三人也一样。伊丽莎白、多萝西和妮娜,她们也在茉莉身旁动弹不得。

所以啊,无可奈何。这并不是要不要放弃的问题,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一些无可奈何的事。

若是被突然带到三千米高的高空,从那里丢下。或是被突然沉入三千米深的海底……一切就结束了。

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只能任由自己死掉,不是吗?现在就是类似这样的情形。啊运气真差,只能这么想了,别无他法。

是啊,做什么都没有用。彻彻底底的,一点用也没有。

……既然如此,那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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