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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弑神」(中下)

……

绝对称不上恢复平静或是鼓起勇气,身体的颤抖仍未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膝盖的抖动甚至快要发出声音,随时都会瘫软下去。眼泪流了出来,滴落在地。

即使如此,茉莉仍用左手伸向腰带上的收纳包,取出三只小瓶。「迪达拉」,这是最后的炸弹。

薇坦大概在十米远的前方走着,她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愤怒涌上心头,那种家伙也配是神?!

茉莉奋力投出自己的杀手锏,而薇坦则理所当然地用左右手将三只小瓶子全部接住。「迪达拉」受到压力,膨胀生热,一瞬间引发剧烈的爆炸。但是,烟尘过后薇坦却是一副〈发生什么事了?〉的表情,停下脚步歪着头。

“物理性质的炸弹?居然可以在这个世界重现那种东西,吾中意汝。”

中意?什么意思?……茉莉吸吸鼻子,用右手的布擦拭脸颊。啊,好痛,右手的伤口裂开了。血渗了出来,滴在地上。

“……到吾这边来,新的代行者。与其〈这样〉下去何不作为吾的一部分?汝会保留自身的意识,进化成完美的……”

“才不会让你随心所欲……!大龄中二!”

……愤怒感倍增,直冲脑门的血液彷佛就要当场沸腾。哈!说出口了,真是爽快!

“……我不知道你是神还是什么,突然跑出来又是想怎样。消灭人类?别说笑了!刚才你质问为什么不膜拜不赞美你对吧?听着!要想受到别人尊敬必须要有相应的品德、优点、实绩!等等!需要有很多东西!你一条都没满足,是零!这也想要人膜拜你……?!”

……是啊,茉莉察觉到了,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人。伊丽莎白握住短棍「白夜叉的钝剑」站于茉莉右侧,踏前一步,瞪视着对方。

妮娜反手握住「逸刀—流云」,多萝西也拔出剑走到伊丽莎白的右方。大家都在,没什么好怕的。

看着一脸疑惑的薇坦,茉莉不禁浮现了狂笑……

“原来如此,你这样的家伙也可以当神啊。那我搞不好也能当!我能当个比你好上一万倍的神!至少我品味比你好、也不会逼人接受自己的思想!不会像你一样恶心、更不会因事情无法如愿就说出要立刻毁灭的蠢话……!”

……怒视薇坦,茉莉大吼。

“……不要小看人类啊!!”

此言即出,整个参拜间的地面仿佛都在随之颤抖。是错觉吗?好像整个空间都在回应自己的意志,一股莫名的信赖感油然而生。

当然,茉莉并不认为勇敢地说出那些话会发生什么好事。原本应该是如此的,但出乎意料……

“……人……类……?”

……那一瞬间,薇坦看起来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不过,流泻出些许奇怪的声音后,她又变回了原样。那与茉莉相仿的脸庞无论怎么看,除了薇坦之外再无她人。

怎么了?难道刚才的说辞有什么效果?……一点期待都没有是骗人的,但茉莉也没那么失望。

单纯的说,在战斗中大放厥词有什么用的话……给与对手精神攻击?那很不错,不过更多的情况是拖延时间。

背后感觉有什么气浪喷涌而出,非常炙热,但又称不上热风。对啊,那很明显不是风。空气并没有摇晃,只有热度感觉得到。

难以言喻的高温,却是那么柔和。舒缓,令人安心。

回过身去,克劳狄乌斯已经坐起了上半身。乍看之下还无法立刻判断是生是死,因为他现在的模样十分凄惨。

包裹头部的铠甲并未恢复原本的形状,但已经遍布裂纹,满是鲜血。被扭断的左臂歪在身后,似乎在微微抽动。可以感觉到他还在呼吸,虽然也无法忽略是自身错觉的可能性。

只不过,事情摆在那里。永无止尽、尽情喷泄的高热中心毫无疑问是克劳狄乌斯。

肉眼看不见,无形无色。他周遭的景色有些模糊不清,但也仅止于此。

橘红色,克劳狄乌斯身上燃起了橘红色,简直像是一团巨大的火球。面对这副景象,茉莉眯起眼,不禁步伐倒退。

等等,后面有那个薇坦在啊,再怎么说,自己主动接近敌人实属下策。

好吧,其实茉莉想多了。现在,薇坦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的身上。

……

“怎么会……?!”

薇坦的双眼睁得老大……

“……你这家伙居然是……!?”

……她的视线所及之处有什么?想都不用想,克劳狄乌斯,除了克劳狄乌斯之外没有别的人。

声音从某处传来,一开始很远很小,却在一点一点地逐步接近。这是茉莉听过的声音,与每个人胸中回荡着的动静如出一辙。对,那是心脏的声音。

克劳狄乌斯以右手支撑,正打算站起来。声音从他身上传来,热源也来自于他。你可以发现,热浪传来的节奏点与这声音完全一致。

茉莉并不晓得那代表着什么,但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正在勉强自己。身上的血化为蒸气,痛苦地呻吟。

就两方面而言,那相当令人害怕。一是对明显不寻常的强大力量本身单纯地感到战栗,另一个……则是对克劳狄乌斯究竟会变成什么而感到恐惧。

前者可以靠意志力压抑,问题是后者。不行,不阻止他不行,否则克劳狄乌斯会……茉莉没有思考现状,只是单纯那么想。

“克劳狄乌斯!”

呼唤那家伙的名字,但却被巨大的声响掩盖,甚至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如同灵魂出窍游离。

茉莉莫名涌出扑上去阻止对方的念头,恰巧,就在这时……

“说得不错,茉莉少年。〈不要小看人类〉,能战胜怪物的永远是人。正因为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人才会主宰这个世界。”

……克劳狄乌斯活动着左臂,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奇怪,但毫无疑问是他,这就是克劳狄乌斯的语气。

“你……!”

不仅是茉莉,大家都呆住了。异常突然消失,无论是热度,还是心跳声。就像是开玩笑一样,变得一片寂静。

多萝西向前一步,可怎么也没办法继续下去。

“……克劳?”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我不是好好的吗……?”

茉莉用左手手背揉了揉眼睛,总觉得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还是说……这是她在作梦?

克劳狄乌斯的伤势完全恢复,包括体力……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想问的,但比起那些还是先解决手头的问题。好吗,各位?”

……他瞄了瞄茉莉等人惊讶的眼神,黑玉竖瞳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之后,那个男人便自顾自地走到了前方。

是啊,伤势恢复还只是小事。克劳狄乌斯现在的模样可不是所谓的梦境能够解释。

盔甲裂开的位置脱落,那个男人露出面孔。头甲之后,居然是一个狼的脑袋。

兽人形态,这还是克劳狄乌斯第一次直接在大家面前展现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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