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之后几天要去爬山,没法更新,因此今天直接三更。另外,回来的那天我会双更。)
……
……
“对不起。”
“干嘛道歉。”
“都怪我。”
“没事,又没产生实际危害。只是、有点、那个……被吓到了。”
“不,都是我的问题。”
温蒂低下头……
“……虽然我平时没有注意,果然……还是瘦得不像男孩子吧。”
“那个、你今年多少岁?”
“十六岁。看不出来吧。”
十六岁……这在丹塔利欧都算成年了。他怎么看都不超过十三,而且是从女孩的角度分析。
“嗯,的确。”
“唔。”
……
不得不说,温蒂之前也隐隐约约注意到了。身边的同龄孩子,一定是飞快地长高,肩膀变宽,只有自己不一样。
成为大人之后,自然就会成长得像父亲一样吧?他一直这么认为。
但是,真的会么?也有抱持着这样的疑问。
说不定,自己没办法成长为父亲那样。而且,因为性别差异,也没办法变得像母亲那样。
如果真的如此,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成为怎么样的人呢?
不知不觉,开始有些害怕。莫名的,好想马上离开这里。
“那个。”
“喂。”
两人同时出声。
真尴尬……温蒂将两手扣在膝盖上,忍不住弯下腰。
……
“您、您先请讲。”
“被你用这种口气一说,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你年纪和我差不多,随意一点吧。”
“是……这样吗……”
“总之,你说过你在找你父亲对吧。”
“是。父亲说过他要来丹塔利欧,然后就离开家了。”
“离开家?”
“不,这么讲不太对。父亲过去一直在旅行,去过很多地方。”
“唔……他来丹塔利欧……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大约七、八年前吧。”
“过去蛮久了啊。”
“确实……如此呢。被这么一讲的确……”
“在这座城市里找人可不容易哦。”
“……是。”
“直白地说,太不切实际了。这里可不是能够愉快生存的地方,你还是回家比较好。”
“可是……可是……”
温蒂哽住了,抬头看着天花板。将视线放下的时候,又瞄到了装着遗物的盒子与母亲的日记。
它们就摆在一旁的桌子上,静悄悄的。
……
“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
“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要找你父亲,那你……”
……说到一半,茉莉在中途停了下来。小菊也突然毫无预兆地站起,小声地、喵喵叫着离开,不知去向哪里。
轻轻叹息,茉莉双手抱着一只膝盖坐着,紫色的眼瞳偷瞄着温蒂,那目光明显缓和了下来。
“明白了。”
……看来是察觉到了。
“……可即使这样,还是不现实。如果有余钱倒是另当别论,但你没有吧。你说你要找人,不过在那之前,最重要的是,必须想办法活着。衣、食、住,最起码也得保证食物。连吃的东西都弄不到,就只能横死街头。”
“活着……”
“对,得先从那里开始考虑。”
……
这是相当沉重的话,温蒂几乎要被这重量压垮。说实话,他还没仔细考虑过这件事。
并不是觉得只要到了丹塔利欧怎样都好,而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暧昧的、如同预感一样的东西。自己的未来与这丹塔利欧纠缠着,父亲应该就在这里。
但是,如果不在的话怎么办。
不清楚,即使事到如今也还是不清楚。
必须要想办法活着,真是再正确不过了。可是,怎么办?
钱被抢走了,这身衣服也是别人借的。这里是别人的家,……怎么办?绝望得令人悲伤。
偷看了一眼茉莉的侧脸,想要询问。
为了活下去,该做什么才好。有好的方法吗……这疑问好几次都冲到了喉咙口,却又被咽了回去。
……
突然,身后的一扇门打开了。温蒂惊吓地朝那扇门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男人走进了客厅。
一脸没睡醒的样子,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半睁着的眼睛似若黑玉,但却如野兽一般锐利。
“晚上好。”
……茉莉没有回头,只是用略显惊讶的声音问好。男人则小声地嘟哝着,用手指沙沙地挠着后脑勺。
“唔……有客人么。”
“是啊。”
“唔姆。”
他慢悠悠地迈着长腿靠近,在离沙发五米处停下。这人究竟是怎么了,生气了吗?
那双黑色的眼睛盯着的……恐怕就是温蒂。紧皱着鼻梁,一边眉毛强烈扭曲着。
歪着头,好像在嗅着什么味道。
……
心脏被揪紧了,温蒂呼吸变得急促。冷汗不断冒出……好可怕。
终于,茉莉转头看向了那个男人,一脸怪讶的表情……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唔。没有。”
……男人这才收回气势,撇着嘴,来回挠着胸口。
“……大概是因为做了个奇怪的梦,产生了错觉。
“什么样的梦?”
“忘了。”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走了过来,在茉莉的对面重重地坐下。
“……那么,这是你从哪里捡的?看上去还是个小孩。”
“怎么能说是捡的,从第九区回来经过「斯卡布罗集市」的时候,顺便。”
“喔。”
……
伸手,男人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
“那是我的杯子!”
“唔,有点凉。”
茉莉立即发出抗议,但男人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放下杯子摸着下巴。
“于是,你怎么打算?要养吗?”
“我说啊……这可不是猫或狗。”
“说的也是。”
轻轻一拍下巴,男人嘻嘻地笑了。那笑声和他的外表不相称,总觉得有些下流。
朝男人摆了摆手后,茉莉便向温蒂示意。
“这个人是克劳狄乌斯,你想叫他克劳狄乌斯还是克劳还是克劳狄都随你喜欢,他是这房子的主人。”
“主人……欸?!那个、不好意思……”
一听这话,温蒂马上从沙发站起来,朝着男人伏下身子……
“……鄙、鄙人温蒂,一十有六。出身乡下,孤陋寡闻。请、请多多指教。”
“唔,还有模有样的。”
克劳狄乌斯随意地点了点头,刚才散发的恐惧感已经一扫而光。
……
大概是误会了什么,解开了就好。温蒂退了两步,回到沙发上坐好。
“唔姆。”
……轻轻地感慨,克劳狄乌斯扭了扭脖子,发出了些许骨头摩擦的声音。
“……那么,是叫温蒂对吧,给他安排的是哪个房间?”
“诶?不、我还没……”
“倒无所谓,空着的房间有不少。”
“所以说,不是房间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该怎么讲……他也有难言之隐。”
“我想也是,这年头是个人就有些难言之隐。”
“说是为了找父亲才来丹塔利欧的,挺可怜的。身上没钱,衣服都没得穿。”
“没钱,那在这座城市里真是走投无路。”
“是啊。”
“别急,茉莉少年。”
微笑着……克劳狄乌斯拍了拍茉莉的肩膀。
“……总之,先让他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反正,你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对吧?”
“才不是呢!”
茉莉红着脸,反对的声音相当动摇。
这个人……果然是圣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