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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今天,明天」(中下)

……

不出所料,站着的两人正是茉莉与妮娜,坐着观战的那位便是克劳狄乌斯了。

那是在干什么?交战吗?

妮娜连续不断地挥舞着长刀,茉莉拼命回避着。偶尔也会用剑进行格挡,但大多时候都只是在闪避。

即使只是闪避,也像是快要支持不住。不管怎么观察,茉莉都已经拼尽全力。

该不会是真的在决一胜负吧?……不,应该只是练习,肯定只是练习。

然即是练习,为何要用真刀?虽然不是先前她们去【虚空之地】时使用的漂亮武器,但也是金属制,砍中可不是小打小闹。

动作也相当有魄力,紧迫感十足。总得来说,完全不像练习。

茉莉刚将身体挪向右边,妮娜的刀口就从那里袭来。待勉勉强强扭过上半身躲过这一击,接下来的突袭却毫不留情。

突刺,突刺,然后横砍。一瞬间完成的动作,就仿佛凭空多出六条手臂。

面对这招,茉莉只得趴倒在地。可就算倒在地上,仍然被白刃袭击。

那场面光是看着就浑身发麻,茉莉在地面上翻滚,起身试图逃跑。妮娜用扫堂腿踢到了她的脚腕,茉莉便又滚倒在地。

长刀奔袭而来,茉莉挥起短剑试图格挡,可惜失败了。妮娜轻而易举地将茉莉的剑挑飞,紧接着,长刀在半空画出一个满月。

刃锋所指,显是茉莉。毫无保留,杀意若天河降临。

……

“停。”

克劳狄乌斯低沉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清晰,听到的温蒂这才逐渐睁开吓得闭上的眼睛。

那长刀插在了地面上,当然,妮娜不会真的伤害茉莉,不过那些攻击真的招招致命。

可以从暴徒手中将温蒂救下的茉莉只顾得上防御,或许就连防御都自顾不及。

另一边,妮娜连呼吸都没有乱,一直静如寒冰。

“想得多,所以慢。不要想,动身体。思考是,多余的,会碍事。”

……妮娜出声了,声音不带感情,断断续续,却又无比真挚,透露严厉。

“是。”

……茉莉点头,趁此稳住呼吸。

妮娜跟着点头,继续开口说道……

“若是实战,你现在,已经死了。你的身体,还没明白。你头脑很好,但身体太弱。”

“是。”

“用头脑、弥补弱小、不要以为、总是有用。弥补、有极限。总想用、头脑办事,这样、很天真。”

“是。”

“用身体记忆、用身体思考、用身体体会。体会不到,就会死。”

“是。”

……

一边喘着粗气,茉莉一边老老实实地不断回答〈是〉。

呼吸仍然没有平复,喘气声不断传来,那一定很难受。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克劳狄乌斯这么问道,茉莉当即摇头。

“继续,拜托了。”

“好,妮娜,换人。”

“了解。”

妮娜走到一边坐下,与之交换的克劳狄乌斯缓缓站起。

他没有着那套全身盔甲,仅是普通的裤子衬衫。然而,他不知为何突兀地握着那把巨剑,大得就像挥舞着成人一样。

好吓人,当然,轻松拎着那把大剑的克劳狄乌斯更加吓人。

温蒂想,如果自己被那大剑的剑刃擦到……不,只要单单站在手持大剑的克劳狄乌斯面前,一定就会当场吓得半死、昏躺过去。

……

“我不会砍中的。”

扛起大剑,克劳狄乌斯摆出架势。茉莉点了点头,双脚略微分开。

“喝……!”

……踏出一步,克劳狄乌斯挥出大剑。温蒂几乎就要叫了出来,但晚了,大剑已经砍下,来不及了。

汗水瞬间浸满全身,心脏刚才一定停止了跳动。

没事……还好,太好了,没事。茉莉后退了半步,仍好好地站着。

躲过了吗?所以才没有砍中吗?……似乎也不是那样。

“为什么躲了!我不是说不会砍中的吗!”

……克劳狄乌斯怒吼着,周围的空气都被这声音震得颤抖。

“对……不起!”

“你闭眼了吧!你没有看着,吓得后退了!睁开眼!好好地看着!”

“是!”

“不要让我再说一遍!不会砍中的!”

……

第二次斩击比第一次更加恐怖,就像一座大山从天而降。

庞然大物轰杀而至,茉莉没有后退。或许是没法后退,至少在温蒂看来正是这样。

那身体完全僵硬了,动也不动。于此,待大剑停于半空,克劳狄乌斯的怒吼再一次传来。

“不是光看就行!我随时都能杀了你!像蠢货一样光是站着算什么训练!”

“对不起!”

“再来一次!”

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克劳狄乌斯的大剑每挥舞一次,茉莉余下的力气就又被抽走一分。

现在的茉莉弓着腰,弯着膝盖,垂着肩膀,像是跳跃的准备动作。然实际上,恐怕是累到了如此地步。

……

已经成了这样,依然要去沐浴正面斩击的压力,还要看清楚大剑运动的轨迹,难以置信。

就不会害怕吗?不,肯定害怕。正因为害怕,最初一击才后退了。

她在忍耐,茉莉在拼死忍耐。为了什么?训练?

是的,这也是某种训练。不经意间,克劳狄乌斯靠近了一些。

“这一次会砍中……”

……低语传来,温蒂眼中,克劳狄乌斯仿佛变成了野兽。灰云散开,银月当空。

浑身战栗,内脏缩成了一团。温蒂不能呼吸了,他感觉到了,克劳狄乌斯是认真的。

真的,他是打算要砍中下一击。砍向茉莉,杀了她。

如月光般侵略四周的混浊,仿佛有百亿冤魂四处游离。

这是杀气,毫无杂质的纯粹杀气。

……

“喝……!”

如猛兽一般,克劳狄乌斯咆吼着。大剑呼啸,向茉莉汹涌而至。

那大剑的一挥,毫无疑问,足以把在克劳狄乌斯面前、如小动物一般的茉莉轻而易举地粉碎殆尽。

现在的克劳狄乌斯对此毫不踌躇,结束了,茉莉要被杀了,她不可能承受得了这一击。

一瞬之后的未来已经注定,就在一瞬之后一切都将成为现实……不,没有,这预言并没有成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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