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第五次治疗就要在一家小电影院内看致郁电影?”
我晃了晃手上那杯加仑红茶,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
“我以为你至少会选择积极一点的电影,你难道不怕我出电影院就去自杀吗?”
“为什么要怕?”,刘新勤恰然自适地坐在折叠椅上,“这全在于你对于它的态度,有时候,致郁电影也能成为救赎。再说了,你难道还没经历过冷暴力和欺凌吗?”
好吧,真见鬼的,我经历过。
“你没什么怕的理由。”,他拿走我手里的玻璃杯换成一大杯加了冰块的可乐,不顾我嘿了一声就端着爆米花开吃,“而且我们有两个月不见了……你还是掐着我休假的点来的。看在你是我目前最大金主的份上我才邀请你来和我一起看电影,不然我们的治疗还得往后拖延几个月。你不能因为你不肯把自己纠结的事情全告而来烦我休假的时间帮你进行心理治疗。”
“那就不好意思占用了你休假哦。”,我毫无诚意地从他满满当当的桶里抓了一大把爆米花,“还有明明是我出的食物和票钱。”
“你只出了一份钱!”,刘新勤努了努嘴,“好吧,不说了,电影开始了。”
我们看的电影名字叫做超脱。
那大概是小成本电影,道具不多,场景不多,基本没特效,就连人物也来来回回的就只有那几个。
但它从一开头就很不一样。
一盏暗黄的台灯,一台杂音很重的收音机,和一个对着镜头说话的男人,他像是要叙述自己生平般疲惫地说着话,这就是电影全部的开端了。
相对于电影本身,电影院也很不一样。它很小,比我小时候见到的演播室大了一些,然则也就只大了一点点。由于我们选的位置靠后面,所以作为放映员外加这座电影院的主人,穿蓝布中山装的老大爷在窗口打的那个哈欠我们听的比台词更清楚。由于电影选材偏僻的原因,这部电影的看客也很少,人近乎寥寥无几,让我生出了其实我是包了场的错觉。
“这部电影很冷门。”,刘新勤压低了声音偏头对我说,“基本上大影院和视频网站是见不到全片的,尤其是在那么敏感的题材的前提下。”
“哦,我理解,我理解。”,我深感认同地喝了口可乐,“之前我看底特律也是专门找的资源。”
“底特律?你还看那个?”,刘新勤极为诧异地看向我,“哇塞诶,你现在告诉我你大学就读的专业是生物工程我都不奇怪了。”
“抱歉,我读的是计算机和心理,跟扎克伯格差不多。”,我咬着冰块,“不过我倒是写过关于底特律的论文。”
“结果呢?”他问。
“结果是我写了大半年的论文被教授当作反例在全系同学面前狠狠地批了一顿。”,我咬碎冰块,冰碴子混合可乐咽下喉咙,“我觉得我写的蛮深刻的。”
“你该把论文投给历史系。”
我点头:“再后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坐在前面的人咳嗽了一声,声音的不大,我们却明白他的意图堪堪止住话题。此时音响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女声,激得我愣了愣,我看向大屏幕,屏幕上的老人固执地说着:“派翠西亚!”于是我看向刘新勤,刘新勤察觉到我的目光后缓慢地转过头,无声地用口语对我说:
“你走神了。”
那声尖叫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