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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惩处

“你终究还是来了这里呀。”

一恢复意识,眼前就是闭上眼睛的Lilis。她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前,窝在自己的怀里,微笑着。Satan知道她的心神仍在运转,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他仍保持着同躺在一张床上的姿势,抚着她的发根。

“我昏睡了多久?”

Lilis并未睁开眼睛,只是翕动着嘴唇:

“你可真狡猾啊,擅自抛下你的家眷,还来到这个都不知道变得怎么样的世界。我才不告诉你呢。”

“也罢了。”Satan的双手将她围拢,她被抱着坐了起来。魔王说着,继续抚弄着伴侣的头发。“区区三百年呐……”Satan自语似地低语着。

“你也真是的,就为了一个已消亡的名号,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所积聚的能量分出去了。”

“也不就是一点吗?否则我还来不了呢。”Satan抬头望了一眼这个名为“地狱”的星球的天空——实际上那仅仅是直接裸露的外太空而已,说道。

“这下好了吧,回不去了吧?”

“又没什么,那边暂时还是很放心的。这儿永远是黑夜,那儿也永远是黑夜呀。不过,再也不用泡在最深海沟的海水里了。”

“话说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叫你‘路西弗’呢?”Lilis被抱着离开床的时候,抬头看着Satan,问道。

“看,他们就是死性不改呢,过了几百万年了,还这样。”

Satan忽然又笑道:“我要是‘路西弗’,那你不就是‘维纳斯’了吗?哈哈哈哈!”

“你又来了!”Lilis嗔怪道。

在另一个平行宇宙中的地球上,正是晴朗的白天。

严昔端坐在丝绒床上,手捧着冒着热气的药汤。装盛它的是雕刻精细的银杯。枕头垫在她的背后,厚厚的加绒被子仍旧盖住她的上身。脸颊一阵红一阵白,正被“钻孔”的脑袋似乎随着氤氲的水汽,不知上飘至何方。世界缩在遮天的深色窗帘里,罩在昏黄的灯光中,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像是半睡半醒。两个恶魔围在床边。

“那个男人找到了吗?”严昔发出微弱的声音。说话时,每呼出一口气,仿佛就会把热量带走一些,有人用钳子钳着她的头顶心,前额脑叶又像是被拉出来一点,吸气时又缩了回去,钳子也松开了,但热量还是逃走了。

“他下星期三会去瓦尔维勒剧院二楼的一个包厢看戏,包厢号我们也知道了。您到那时会好的,现在赶快喝完药躺下。”贝丽简短地回答着,催促她。

严昔一口气喝完了药汤。昔日的刺鼻味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并不是药换了,恐怕是自己的舌头有问题吧。嘴巴里总有一股苦腥味。她躺下了。无心替她压实被角。

“以后你们不用叫我‘主人’了,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只要不是……”带有浓重的鼻音的声音从严昔的口中飘出,像是梦呓一般纤弱。

“知道啦,小东西。”贝丽笑道。无心始终未说一句话,只注视着严昔的眼睑。

来瓦尔维勒剧院的这一天,严昔已好了大半,但仍是畏寒。好在这天是个阴天,也就不用刻意地躲在伞底下。严昔只找了个一楼的散座坐下,裹着大披肩,明明坐在密集的人群中还瑟瑟发抖。好在她的鼻尖是红的,人们才会把她的奇怪穿着同感冒联系起来。

这是新版的歌剧《浮士德》,之前从未面世。严昔瞥了一眼楼上的那个包厢。真慢啊。不过今天没我什么戏份。终于可以安心看了。

第一幕的天堂地狱泾渭分明,圣天使的歌颂余音未尽,一边就响起了一个独唱的嘲讽。轻快的语调演唱着痛苦的悲歌,男低音唱着男高音的反调。遮住上半张脸的深紫色面具,一垂到底的黑袍,隐约露出的黑色高跟筒靴,恰到好处地掩盖了这年轻演员脸上的稚气与粉刺。透着微微红润的脸颊,反而更让他在严昔眼里平添一份神秘与魅惑的危险气息。严昔透过他,像是想到了谁,有些邪邪地微微一笑。楼上的那个包厢有了动静。

目标人物理查德·皮尔斯,真实姓名保罗·古德曼,从座位上起身,正要去搭讪隔壁包厢的一位绝色美女。他眼里只有不断接近的绝色美女,浑然不觉周围的一切正悄然发生变化。

护壁木板的红棕色沿着他行走的方向褪去,阴惨惨的鬼青色慢慢爬近。眼前的美女忽地僵直地飘去,奢华的座椅被一张扭曲的窄门吞噬。四周的空间极其痛苦地变了形,一个看不清长相的高大男人挡在了即将塌陷的门口,他的四肢显出与躯干极不协调的长度。

台上已经上演了再回青春的老学究与墨菲斯托在众人中狂欢的一幕。带着化装舞会面具的那位年轻演员,正施展着自己的捣蛋鬼天赋,演奏一曲堕落之歌。严昔的两指在座椅扶手上打着欢快的拍子。

古德曼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是条无尽的长廊。背后响起了刺耳的“咔咔”声,酷似尖锐的指甲划过粉饰的墙壁,已经说不清是几重奏了。古德曼惊恐地回过头,发现那个瘦长的男子正像蜘蛛般在墙壁与天花板以及二者之间的夹角处狂窜,一面剧烈抖动着狂舞,一面“嗖嗖”着靠近。古德曼凝固了一会儿,就没命地向后狂奔。

瓦伦丁已上场,魔鬼的男低音开始轻佻地戏弄他,用不恭的话语开着他妹妹的玩笑。严昔皱了皱眉。舞台上立刻响起了激越的弹奏,严昔的两指跳动得更为频繁。瓦伦丁上前与墨菲斯托决斗,他正要拔剑。一个响亮短促的音符,代表着未出鞘的剑在剑鞘中断为两截。

与此同时,蜘蛛般的男人已经窜到古德曼的身前,截断了他的去路。但不知为何,这怪物歪了头,愣了一会。古德曼不敢稍作停留,又死命地往反方向逃亡。

食指重弹一下。舞台上的众人露出惊愕的神色:魔鬼的化身使其心生畏惧。

歪扭的窄门中,一缕黄色的光接近了。古德曼费力地向前迈去。倏忽,光线竟被深邃的藏青色一口吞没。一个黑影突然窜了出来。他的面目终于清晰可见,是略瘦长些的瓜子脸,棕色的卷发,有着白皙滑润的脸颊,闪着森森绿光的绿色眼眸和修长的睫毛,一双颜色浅淡的薄唇,怎么看都是儒雅绅士。古德曼迟疑了。几根长到离谱的指甲就这样竖起,对准他的腹部。古德曼拔出防身的小刀。

一只弹钢琴的手流畅地一下溜过一排琴键,瓦伦丁匆忙钻进帷幕,舞台的涌进大批人潮。

漆黑的、尖如刃的长指甲一寸一寸地伸向古德曼下腹,动作之慢,像是直到世界末日才会到达。古德曼想逃,但整个身体却宛若大理石雕塑一般凝固。他竖着刀的手颤抖着。

舞台的欢快乐曲涌进长廊,男人随着玛格丽特出现时的伴奏,优雅地扯出不知从哪来的细绳。细绳两侧布满密密麻麻的倒勾。男人在古德曼身旁挥舞着细绳。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舞台上的欢乐也越发激情四射。古德曼紧闭双眼。

当玛格丽特出现在浮士德面前时,整个舞台都静止了。

忽然,绳造的疾风消失了。古德曼松了一口气。

玛格丽特验证了墨菲斯托的预言,在人群里一下打动了浮士德的心。一个清脆的音符快速闪现。

长廊里,男人一使劲,细绳的疾风又回来了。这一次,细绳在半空中,于那老头的脖颈附近绕成一个圈,只要稍稍一收,就可取项上人头。可是,细绳偏偏就停在半道上,不知何时会收紧。古德曼想叫,但叫声快要冲出喉咙时,却被莫名地封住,只有嘴张得老大。

玛格丽特回绝了浮士德,转身离去。一闪而过的音符透着失落。

抑制着古德曼的神秘力量一下子消失了。他趁机横过刀来,狠狠往那个还没做出反应的男人扎过去。可刀却像是透过雾霭一般,什么也没发生。男人消失了。

墨菲斯托推着浮士德,让他追了上去。这里出现了一串弦乐声。

死神镰刀般的指甲又重新出现了。还没等古德曼反应过来,男人把一个充斥着骚味的柱状物一下塞进了他的嘴里。胯下一阵漫长而剧烈的疼痛。弦乐声停止。

男人停了一下,似乎注意到舞台上的帷幕拉拢。古德曼还是没能死去,他惊恐地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帷幕再次拉开。席贝尔捧着一束花,在玛格丽特家门口对着花儿暗诉爱意。

男人一边欣赏着缠绵的乐曲,一边不紧不慢地将细绳拴在那东西上,末端同老头的肚脐眼接通。男人又重按古德曼的腹部。腹部里有一些物质,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声。

梅菲斯托拉着老学究悄溜进玛格丽特的花园。

腹部里的物质竟顺着细绳流进了古德曼的嘴里。男人退到一边,恢复了女人的曲线。是贝姨。她聆听着正在演奏的乐曲,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到在地上的古德曼。长廊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某个演员的化妆室。一阵痉挛过后,古德曼翻着白眼终于死去了。鲜血从他的身下慢慢涌出。

浮士德已经与玛格丽特缠绵起来。墨菲斯托的情欲陷阱终于得逞,趴在“窗边”无声地嘻笑着。

愚蠢的罪人呵,多给你展示一个维度就足以迷惑你至死。贝姨像一阵风似的不见了,留下一个窃笑。

“不错啊。”严昔盯着舞台上仍然保持着邪恶魅惑气息的面具演员,自言自语道。

“走吧,我有点累了。”严昔一扭头,对坐在斜对面的无心说道。“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的,不就多了一幕吗。”严昔说着,跟在早一些起身的无心后面走出了剧院,与贝姨在指定的地点会合,等着警察来收尸。

“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放心,小东西,我可是在十一维中剩下的七个维度中挑了几个维度,在那里干掉他的。对于平常只能感受到四维的普通人来说,就跟见了鬼一样,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嗯。但愿警察处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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