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艳玲独自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她一个人走在夜色有些害怕,她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回到徐宅,见卧室灯已经熄灭,想着长志一定睡了。摸着黑来到床边开了台灯,昏暗的灯光下映出小沙发上一个男人的身影。艳玲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长志坐在那里。她害怕是自己惊醒了长志,小声问道:“你还没睡呢?”长志不回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艳玲又问:“你洗漱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打水?”长志还是不回话,艳玲觉着有些不对劲,她走过来,借着暗暗灯光,见长志面如死灰,她关心道:“你怎么了?”
长志不看她也不回她,一双眼死盯着茶几。艳玲虽然不理家中事情,但她也偶然听说了关于徐长远的情况,徐长远出了事,长志心中难免会难过,毕竟是兄弟。她想着安慰长志几句,“大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想的开些……”
“你哪儿来这么多话?”徐长志很不耐烦。六福偷听来的一席话一直搁在他心里,他的心已经悲凉到了极点。
艳玲知道他一定是心情不好,她弯下腰来,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太好,我……”艳玲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徐长志狠狠甩出两个字“闭嘴!”艳玲瞬间愣住,她心碎一地,泪水慢慢涌上来。
徐长志瞄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哭什么?我惹你了吗?”邱艳玲原本收回了一筐眼泪,谁知听得徐长志这两句话,心中更不是滋味,眼泪夺眶而出,瞬间划过脸庞。“为什么你总是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我?”
“那你觉得我该用什么态度来对你!”
“是啊。你没办法对我好也不会对我好,因为在你心里我什么也不是。这些年我只知道自己的心思,只知道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可是我确看不透你对我的心思。从我们第一天认识到现在,你有好好对待过我吗?”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给你最好的衣服给你最好的首饰!你还要怎样?”
邱艳玲一声冷笑,“你撒谎!你根本不在乎我,在你的心里只有兰心!你对我从来都是冷言冷语!今天你和兰心站在那里聊天,你对她的温柔哪怕分我一半也好!”
“邱艳玲,我答应收留你已经算够宽容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在这里跟我瞎嚷嚷!”
“宽容?我做错什么了需要你来宽容。倒是你欠我一份情,你表面上对我好,那是因为我和兰心的背影像是吗?”
“你是你,她是她,不一样。”
徐长志的话像把尖刀划破她的心,她泪如雨下,伤心欲绝。没想到我连个替身都不是!
她故作坚强,一字一句说道:“这些年我对你的感情也的确太累了,是时候该放手离开了。”说完转身来到衣柜前,拿出箱子转了衣服要离开。
徐长志那句话是他心里的实话,可是艳玲却会错了意。此时的徐长志或许该温柔解释一番,可是艳玲的话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她也要抛弃他吗!她不能走,除了徐家她哪都不能去!他快步走过来,踢翻她的箱子,狠狠抓着她低吼道:“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
她怎么可以是这种态度!谁都可以弃我而去,唯独她不能!此时的徐长志早已失了绅士风度,是艳玲的话彻底激怒了他。或许,对他而言,任何人的抛弃,他都可以忍,可以淡忘,可以无视。唯独邱艳玲不同,艳玲的抛弃与离去,会让他彻底疯掉。
徐长志用力将艳玲甩到床上,他极力掩饰内心的害怕,低吼道:“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艳玲正要从床上爬起,又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长志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她。
“徐长志!你干什么!”
徐长志用力摁住她,道:“你不是一直想做我的女人吗!今晚就成全你!”
“徐长志!你混蛋!滚开!”艳玲用尽全力挣扎但他仍拽着她不肯放手。她骂他,扇他耳光,用力打他,踢他,牙齿狠狠咬他,将他的臂膀咬出了鲜血,他还是不放手。终于,她没了力气。她流泪了,伤心的哭着,洁白的玉背微微颤抖,轻轻的抽泣声似乎要将长志那颗冰冷如铁的心融化了。只见他躺在一旁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觉地入了神。不是一直都不敢动她吗?谁让她要离家出走的。徐长志心中的矛盾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极度自卑与敏感的内心里,早已注入了一段感情。
曾经,他也想像艳玲那样做一个善良单纯的人,也想像明轩那样做一个心似巨人般无畏的人。可是像他这样的人,配吗?很早很早以前,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单纯,更不知道什么叫无私,他只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不知从何时起,他为权利而痴迷,以为只有得到了权力才可以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但他又十分理智,权利的影子在他心中狂魔乱舞,他却不敢有一丝放纵,只为等待更好的机会。他带着面具而活,对所有人笑对所有人好,只为隐藏心中的欲望。但每每回到家中,看见艳玲,他便卸下面具,做真实的自己,那个孤僻凉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自己。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是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弃他而去。这样痴情的女人叫他如何不动心。不知不觉,冷漠无情的他,心中多了一根软刺,刺搁在他心里,想拔出来却又舍不得。
发泄了所有的情绪,他内心变得轻松了。他有些累,眼睛一闭一睁,渐渐睡去了。
不知隔了多久,徐长志眼前忽然晃过一道光,他“咻”地睁开眼,瞬间变得警惕。他左右张望,原来是没关的台灯晃眼。他起身去关台灯,发现艳玲也躺在身旁睡着了。秋夜里特别凉,他拉过被子替艳玲盖上,被褥扇过微风,惊醒了艳玲,她忽地睁开眼,两人四目对望,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两人还是第一次。艳玲有些愕然。一双柔情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她心中一颤,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有些生气,裹了被子,侧身睡去。徐长志愣在那里,望着艳玲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去紧紧搂住她,将脸埋进她的黑发,小声问道:“恨我吗?”
这是艳玲第一次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和她说话,她的心微微一颤,刚才的愤怒渐渐消失,搂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爱不爱自己真的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经历足以让人怜爱和同情。她微微侧身,回答道:“不恨。”
长志搂着她更紧了。突如其来的幸福让艳玲有些措手不及,她的背靠着他温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她笑着流下泪,转身过来与他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