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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作为一个提线木偶的苦涩

“夏洛特,我命令你,除了正式场合之外,都要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要是敢给我加上什么奇奇怪怪的尊称或前缀的话,我就罚你去当拐杖!”

原本以为夏洛特在任何方面都是干脆和利落的女巫,但我没想到,在帝国这个等级森严的国家长大的夏洛特,会这么执着于这些口头上的东西,为了能和她继续正常的交流,而不会时不时的蹦出主人或长官之类的词语,可是废了我不少口舌

“……你刚刚,是在和自己的头饰说话吗?这个蜘蛛形状的?”

在学院里的第一个午餐,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有宿舍里的那几位宿友,打算在学院的食堂里就餐,本来艾莲娜提议说要带着我们到二号车厢的美食街去吃小灶,但当她走到学院门口的大笨钟那里时,她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并且这么说道

“不好意思,平常我在家里面的时候……都是有仆人和执事给我带路的,想去哪里吩咐一声就行了,但现在……我们还是去学院食堂就餐吧?”

从此以后,艾莲娜这位贵为宫廷子爵的女巫,在我们三个的心里面,被打上了路痴和离了仆人就会死的标签,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摘下来……

……

“额,哪有啊……谁没事会和自己的发夹说话,不过这确实是一个蜘蛛型的发夹,呵呵……”

我随便糊弄了一下,好惊人的直觉,难道心思简单的人有这样的天赋吗!……听见走在旁边的帽子少女这样说,我顿时有一种做坏事被人发现的感觉……不知道借用夏洛特的魔力,在学院算不算作弊呢?

“嗯,在我们北地,喜欢和漂亮东西说话的人,除了鸣游诗人之外,就是奇奇怪怪的祭司和萨满了,洛丽塔是女巫,可不是奇奇怪怪的人……”

看样子鸣游诗人们,也被你无意间给代入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中去了?你老家的鸣游诗人听到了之后,估计会哭的吧……

准确的说,学院除了大礼堂的造型很浮夸外,其他建筑的外观和内饰还是偏向庄重内敛的,比如我们现在正在排队的饭堂,隔壁德斯洛风格菜肴的队伍长度,是我们歌莉娅本土菜的三倍以上,就这么对自己故乡的餐点没信心吗……

“这是……什么东西?……”

其他的东西还好,但当我看到餐盘上那一块黑不溜秋,还有一些紫色块状物点缀的甜点,我开始怀疑,这个像是一坨黑色的抹布的玩意,能好吃吗?

“这是栗子布丁,不过里面并没有栗子就对了,虽然长的难看了点,但吃起来香甜可口,在伊利亚附近很是流行……”

我们找了一块看起来没什么人坐的桌子,在伊利亚贵族圈里面占用一席之地的艾莲娜,解答了我的疑惑,不过她的眼神中好像透露出了……身为伯爵的女儿,居然连这种程度的甜点都没吃过,真是可怜……之类的想法,真是令人头大

“其实我觉得世界上最好吃的甜点,是从希特拉刚刚成熟的麦子上摘下了的麦粒,带着微甜的粉嫩口感,别提多棒了……”

当然,这句自言自语是不可能被她们听见的,那不真成了乡下来的了?以后还怎么在贵族里面混……我费劲的切着黑椒牛排,眼神四处发散,这也是一种了解环境的方式,不过这也让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食堂里面的女巫,似乎都在瞟向我这边

“那孩子是新生?就是之前古夫林大师提点过的那位?”

“看她的发色……估计又是哪位和王室沾亲带故的大贵族后裔,来学院里面镀金来的吧……”

“别瞎说,古夫林大师可不是会向贵族低头的伟人……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天才也说不定?”

“那真的是本人吗?你确定不是哪个赶时髦的女巫把自己的头发给染白的?”

“我看过她,她是……”

我的天……这种被人当成谈资的感觉可真难受,改天让夏洛特开发一个能够暂时改变外貌的魔法好了,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许夏洛特以前当间谍那会就用过这种魔法,就不用再去开发了,直接用现成的就行

由于有这种无形的外来压力,原本就是个成天待在家里码代码的程序员,不是很擅长接受人群目光的洛丽塔,就餐的时候变得食之无味,连带着心情都变得低落下来,不过这种情况没有停留多久……因为食堂的门口,貌似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得救了,艾莲娜……那边的两位是什么人啊……?”

因为她们的到来,食堂里的焦点终于不是我们这桌了,我感到很欣慰,连带着也觉得这个卖相不咋地的栗子蛋糕也可爱了许多,慢着……居然又是一位有着王室血脉的白发贵族吗?

“……那位和你一样有着美丽白发的女巫,是当今王室的第三王女娜塔莎,位列学院列席第四,并且……还是当今王国海军的总编制官,在王国内享有很高的声望,可以说……在军事权利上,仅次于联席会议的大执政官……”

果然啊……这应该就是还在安列卡准备接受伯爵的魔导机械,然后开挖古代遗迹的喀秋莎,口中的那位双胞胎姐姐了……看起来长的和喀秋莎几乎一模一样,我现在应该算是喀秋莎阵营的……所以我该露出礼貌而不是风度的微笑?

“至于她旁边那位有着奇怪绿色发色的女巫……是学院列席的末席……赫敏·赫尔曼,据说也是不好相与的人物,她目前效忠于娜塔莎……什么?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学院列席?”

“没错!我是不知道,还希望艾莲娜子爵能给我解释一下,毕竟伯爵大人的领地偏远,比不得伊利亚王都的花花世界啊……”

是啊,面前的这位洛丽塔……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世袭伯爵后裔啊,比自己这个这一辈才获封的宫廷子爵要高贵不少,艾莲娜吞了口口水,她似乎因为洛丽塔那偏远的出身地,而有些忘记了,洛丽塔在贵族等级上,比她要高上不少……

“洛丽塔小姐……列席是学院里对学生成绩的一种排名方式,在能够达到学院优秀级别的学生里面加以排名,并且进行战斗筛选出来的八名精英女巫,以实力分先后,这八人也是学生中最强的强者,每一名都有属于自己的部门和派系,并且对世界蛇中的产业拥有购买权……”

当我看见艾莲娜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后,以一种向上司汇报工作的方式回答我的问题……这感觉真好,王都人老是仗着自己在王国中央的位置,看不起外来的人,这下子算是小小的报复了一下,用身份压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嗯?我……”

就在娜塔莎将视线向我这里看齐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这位白发的王女向我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下一刻就明白了,能够位列列席第四,娜塔莎是靠什么了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就餐,请允许我去迎接一位尊敬的女巫……”

我很自然的站了起来,然后向三位室友施礼致歉,完美的符合了一位贵族的餐桌礼仪,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奇怪,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一样,但关键的是……我现在可没有任何这样做的念头啊!

“很契合的控制,看样子她对您的能力没有任何的防备呢……或者她没有能力进行防备?”

跟在娜塔莎身边的绿色女巫赫敏,向娜塔莎报告了我现在的情况,我正在被某人控制的情况下,大步走向了娜塔莎所在的位置,尽管我已经尽可能的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毫无用处……就像是一个被人牵着的提线木偶,连话语和表情,都已经不属于我了

“这就是属于第四席,娜塔莎的能力吗?该死……身体的控制还是其次,我感觉,我内心好像也开始有去迎接她的想法了,难道她能够影响她人的身体和意识?!”

这突然的变故再次让我感觉到了无能为力的苦涩感,这算是给我的下马威吗,面对她高傲的脸庞,难道身为普通人的我,面对这些天之骄子一样的女巫,就这么的不堪一击……?

“你来了……希特拉的洛丽塔?没想到伍尔斯特家的年轻人也出现了这样的天才……古夫林大师那天的难题,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呢……”

眼前这位看起来和娜塔莎一样年轻的王女,是王国强大海军的真正控制者,她的女巫披风中还隐藏着一件属于海军的水手服,一枚金色的十字型徽章,标志着主人不凡的身份,而此时此刻,我却只能看着自己,带着卑微的笑容,站在她的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能够直接作用与心灵的能力,才是我最为忌惮的

“尊敬的殿下,我那不过是一时的小聪明罢了,是无法和殿下的手腕和智慧相提并论的……父亲时常说着关于王室的话题,才让我来到这世界蛇学习,而您作为王室年轻一辈的领导人,更应该是我学习的对象……”

我的天,我完全无法想象,娜塔莎居然会借我的口,说这样的话……和喀秋莎因为军旅生涯而不拘小节的军人形象不一样,娜塔莎的头发打理的很好,服装也是独具一格,不过她让我说这些……似乎有一股恶毒的政治隐喻?

“洛丽塔小姐,殿下日理万机,替王政和执政官大人打理着庞大的海军产业,连学习的时间都很难得,哪来的时间教你什么……”

赫敏说到一半,就被娜塔莎抬起的手给拦住了……不过,她那明明很好看的脸,却没有显露任何的表情,和她身边那位似乎也是面瘫的绿色女巫,这是玩什么面瘫二人组吗……

“够了,赫敏……洛丽塔既然来到了世界蛇,那就是尊贵的客人……恭维的话我已经听的够多了,同为流淌着王室血脉的人,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

她俯下身来,嘴唇靠近了我的耳朵,我感到一阵微凉,随后,她轻轻的说道

“伯爵大人真是好算计呢……用调虎离山的方法把我们的注意力给转移了,我可是差点就上当了……不过,想要从海洋上转移机械,给我那个不听话的妹妹可不成,我手下的舰队和战舰女巫们,都有着非常丰富的打击私掠船经验……”

……原来我们的动作已经被发现了吗?那艘载着喀秋莎急需魔导机械的船,怎么可能躲过控制了世界海洋的王国海军,接下来,反对女巫王政的一派,恐怕也要遭到沉重的打击了吧……

“啊呀~其实你也大可不必灰心,喀秋莎可是个狡猾的孩子,也许她能够有其他我不知道的途径,运输这批机械也说不定,不过……身为局外人的你,为什么要掺和到这场政治斗争之中?”

你以为我想吗?我也不想理你们这些破事啊,我也想成天待在学院里,平时就学习学习有意思的魔法,没事就和各种各样的女巫妹子聊聊天,探讨一下人生什么的,这才是吾辈的人生,不过……既然身为洛丽塔,我也只能接受她的生活,除非……我能够改变这一切

“王国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大和富庶,其实内部派系的斗争要远远超过海峡对面的那个伪帝国,这世界远远比你看的的要危险和复杂许多,我想要让王国的女巫政权继续存在下去,使歌莉娅成为史上最伟大的国家,也只能在执政官的授意下,提前扫除国内的封建残余……”

在她介绍完王国目前为止的政治态势之后,她站直了身,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而我居然在那双黯淡无光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真诚的色彩

“而你,洛丽塔,你不过是一届凡人,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想的话,只要答应帮助我完成这一切,希特拉伯爵的领地,乃至于他那庞大到足以动摇王国根基的产业……这一切,我都能够赐予你!”

“要知道,第四个女儿可是没有财产继承权的,你愿意以后成为一个默默无名的女巫,还是继续优雅的过着属于贵族的奢华生活?自己慢慢考虑吧,我等着你的答复……”

她说完后,身边的绿色女巫赫敏,很利落的掏出了一张娜塔莎的名片,而我也在她的影响下掏出了我自己的名片,互换名片是一种贵族交流的方式,大家都以能够获得高级贵族的名片为荣,她的名片上写着一个位于第一车厢小咖啡馆的地址,看样子这就是娜塔莎的魔窟了……

“感谢您的教导……尊贵的娜塔莎殿下……”

慢着……我怎么带着一脸恭敬的表情,捧起了娜塔莎的右手,并且如获至宝的把脸慢慢的靠了过去?虽然娜塔莎的小手摸起来又细腻又柔软,并且肤色看起来洁白无瑕,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一样,那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啊,你不尴尬我还尴尬呢

而且,吻手礼可是只有地位低的人才会对地位高的行使的礼节,我要是亲下去了……不就承认了我低人一等吗?这怎么可以!以后我还怎么在贵族圈里面混?

“夏洛特!我让你准备那个的魔法,准备好了吗?江湖救急啊……”

现在,我只能指望之前拜托的夏洛特,能够一如既往的可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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