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何事如此热闹?宫茱看着来往的宫娥急匆匆地走过,手上还端着什么东西。
“她们在干什么?”宫茱问以暖道。
“她们是在准备布置东宫呢,以迎妃嫔入殿居住。”以暖回道。
所谓嫔妃就是大哥的女人吗,看这阵仗不小,需要这么多嫔妃吗?
“我们还是走吧,别耽误了她们干活。”宫茱也不想凑这热闹,转身回去。
“宫茱。”远处走来水令爱棽喊住她,倒也不像之前那样喊她公主,他还记怀先前她叫他八弟的事。
“爱神,你在这作甚?”宫茱道。
“八皇子吉祥。”以暖福身道。
“你听说了吗,东宫要有主了。”水令爱棽本想去水令熙麒那看看未来的皇后,刚巧看到宫茱,就叫住了她。
东宫的事也要管,真是闲不住,宫茱道:“东宫之事,貌似不管你的事,小心大哥治你的罪。”
“皇兄才不会管她们呢,你去瞧热闹吗?”水令爱棽知道他招嫔入宫只是摆设,按他的性子,定不会喜欢上权富之贵,路子太深,枕边之人若还被算计,那得多累。
“我可不敢,你万一又摆我一道……”宫茱想起与水令爱羽和水令熙麒刚见面那会儿,本来与他们一道去那什么三七统领“拿”木箱,结果他们没来,她还被反将一军,关进大牢。
都是一家人,谁知道他们的弟弟是怎样的。
“我又不是他们这么不讲义气,说不定,还能帮我挑个媳妇儿呢。”水令爱棽也知道她所说之事的典故出处。
“你疯了,她们可是大哥的人,你怎么敢这么做?”宫茱没想到他还想抢水令熙麒的夫人。
“并不是所有在册之内的美人都会入后宫的,不是还没定吗。”水令爱棽还想在定后之前给自己挑一个美人。
“你现在去哪儿?”宫茱问道。
“夕颜殿。”水令爱棽道。
“那是什么地方?”宫茱还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选秀之地,各位美人还未被册封为妃之前都会住在那。”水令爱棽解释道。
他还真敢去,不怕被抓住,宫茱腹诽道。
“你先下去吧,五王妃要和我去别处。”水令爱棽对以暖命令道。
“是,奴婢告退。”以暖说完便福身退下。
还没答应你呢,就让我去,宫茱道:“你还拖上我了,我不去。”她转身就想离去。
“就陪我去吧,你可是得到皇兄特许,能在皇宫内自由出入,有你在也方便不是。”水令爱棽拦住她,试着劝她去瞧热闹。
敢情还是把我当靶子使呢,宫茱不爽,道:“你迟早会见到她们的,急什么,别凑这个热闹了。”
我还不是怕,若是去迟了等会好的被挑走了,只能捡剩下的,“这样吧,你要是陪我去,我就……你缺什么,我给你什么。”水令爱棽道。
看来他是非去不可了,也罢,就陪他去一趟,宫茱应承下来,道:“说定了,你可欠我一个人情,走吧。”
此事宫茱已换上内侍服,与水令爱棽一道来到夕颜殿的一处墙角。
“你在外头也看不到啊?”宫茱看着四墙严实的围着,根本没有一丝空隙可以窥看。
水令爱棽指了指上头,道:“爬上去不就行了。”
爬房檐啊,怎么觉着像个登徒浪子才会干的事呢。
虽内心在嫌弃,宫茱找着一块石头,垫着脚就上去了。
他俩费力地扶着墙沿,往里头看,果然所有的美人都在里面。
“里面都是哪家的良家子?”宫茱看着里头的人穿的都花枝招展的,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里头那个拿着竹册的,便是东曹掾柯宁之女,柯媛。左边那个,是西曹掾靖叻之女,竫瑟舞。再看旁边站着的是长史曲英戚之女,曲华裳。还有那个打扮最艳丽的是傅黛君,也就她小时候经常出入皇宫。”水令爱棽一一向宫茱介绍着里面的姑娘。
其他那些就是四品以下的闺女,不稀奇……
名字听着还挺耳熟,傅黛君,好像在哪听过此命。
“你怎么会知道她们的模样,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见到她们吧?”宫茱看他对她们的身世很了解,不像是第一次见过她们。
说来惭愧,水令爱棽笑道:“在这之前,我在皇兄那儿偷看了她们的丹青,所以才知道那么一点。”
说得这么顺畅,可不像是偷看一点。
“不对啊……”水令爱棽往里再仔细看了看,数了数人数,怎么就只有九个人,还有一人去哪了?
“咳咳咳……”此时一弱女,也不知道来到哪儿,咳声阵阵,虚弱的不行,汗流直下,她坐到一处,休息一阵。
此女就是王莽之女,王静淑。
当时她被一宫娥叫出,说是太后宣她,结果被叫出之后跟着宫娥走了没一会儿,她就跟丢了,还迷了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此时她听到不远处有一阵琴声传来,太好了,有人在这儿?
“敢问是何人在弹琴,你能帮帮我吗?”王静淑道。
琴声停了,从亭内走出一人,正是水令爱羽,他每日此时只要得空了,就会来锦瑟居弹琴。
“你是何人?怎么坐在这?”水令爱羽问道。
看他的样子,好像身份不凡,不是朝臣就是皇子,若我说了自己的身份,待选的妃子擅自出夕颜殿,他会不会治我的罪?那会给爹爹招惹祸端吧?
“为何不回话?”水令爱羽看她待在那一言不发。
“我……我是刚被派到夕颜殿的宫娥,不熟悉皇宫,这才迷了路。”王静淑有些心虚,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说谎。
即是宫娥,应是熟悉宫中之路,怎会不知去向,还迷了路,水令爱羽问道:“你叫何名?”他还是有些怀疑这自称宫娥的人。
“我叫王……王嬿。”说完她又咳了几声。
她应是染上风寒,坐在地上也不太好,水令爱羽道:“你先起来再说吧。”
可她现在说话都费劲,还怎么起得来,王静淑有些为难。
水令爱羽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可想了想,她虽是宫娥,也是未出阁的姑娘,总不能与一个陌生男子有肌肤之亲吧。
他本想在衣襟內找帕子,可没找到,便扯住衣角,一用力把衣角撕了下来,他拿着一角,递给她,道:“现在可以起来了。”
她抬头看着这个对她来说还不算熟的陌生男子,竟为了不碰到她,而撕下衣襟,有些不好意思,她犹豫了一会拿住另一角。
水令爱羽一用力,顺着力便把她扶了起来。
可用力过猛,王静淑没站稳,便跌到他怀里。
他下意识推开了她,她脚一扭,又一个没站稳,跌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