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开始,就是一场所有科目都堆到一起的期中考试。
因为大一的课基本上都是比较重要的基础课程,所以几乎每门都有要笔试考试的期中测试,并且在最后总评分数中的比重不容小觑。老师们说的时候倒是云淡风轻,三言两语地就带过去了,就像跟大家通知预习下一章的内容一样正常,但学生们都叫苦不迭、方寸大乱。
对于学生们的这种反应,表现出最难以置信的表情的是英语课的苏老师。苏老师站在讲台上扶了扶自己琥珀色框架的眼镜,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们刚开学的时候都没有听课吗?关于期中考试的事情我着重强调过。”
白维正听得有些无奈,轻轻地嗤了一声。沈舒坐在他旁边,听到他这个动静,心里猛地一揪。苏老师也很敏锐地察觉到了白维正的小动作,于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维正,问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白维正见自己被点名,也丝毫没有怯懦的感觉,摇了摇头道:“没有。”
“回答问题要站起来回来,不知道吗?”苏老师依然保持着平和的语气。
白维正极不耐烦地站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回老师,没有。”
苏老师也并不生气,只是做了个姿势招呼他坐下,道:“你们也不该有什么意见,都是早就通知过的事情。”
白维正坐下后仍然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沈舒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你消停点,别把她惹毛了。”
“我知道,”白维正一把把他的手扒开,“你别管我。”
苏老师看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于是开始按自己的计划讲课。白维正也觉得没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就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沈舒往后望了郭希婷一眼,但郭希婷却只是看着投影屏,并没有往他们这边望一眼。
白维正虽然不再说话了,但大家对期中考试的抱怨却并没有结束。
下课之后走回宿舍的路上,李桐就头一个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期中考试?考什么啊考试……这段时间学校里的时间最多,学生会那边每个部门都有好多的活动,而且每个活动都得公关部拉赞助,怎么能忙得过来?”
“是啊,”孟峥凡也有些不满地附和道,“团委那边也是一堆事,管导昨天刚又下发下来一长串校团委那边要求的团学活动和报告。我们也不是机器人,哪能忙得了这么多事情?”
郭希婷怔怔地不说话,只是扶着侯嘉卉的手跟着她们走着。侯嘉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情绪激动的两人,提出了自己的异议:“可是,我们的主业不就是学习吗?”
孟峥凡叹一口气道:“嘉卉,我们说的不是为了要办活动而不学习,而是学校明明知道要期中考试,还卡在这个关口布置下来这么多事情,学生会和团委这边都是,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那这些活动,”侯嘉卉明白地点点头,“能往后推一推吗?就像我们文学社的活动,就留出了两周期中的时间,排到十二月初了。”
“学生会和团委不像社团,”李桐摇摇头道,“上面的领导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哟。”
于是两个人继续怨声载道地互相抱怨着,好像这样就能从别人身上找到一点安慰,来让自己心里稍稍好受一点似的。侯嘉卉用手拍了拍郭希婷的胳膊,低声问道:“希婷,你怎么了?”
郭希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侯嘉卉会意道:“没事,你要想说的话就随时找我,别老自己闷着。”
郭希婷觉得心下一暖,于是微微一笑道:“好。谢谢你嘉卉。”
“跟我还客气什么?”侯嘉卉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有事尽管说。”
刚到宿舍楼下,侯嘉卉远远就看见胡钰站在宿舍门口,焦急地在等什么,在宿舍楼下来回地踱步,于是她跟其他三人告别后就迎了上去,问道:“学姐,怎么了?”
“嘉卉啊,”胡钰一看侯嘉卉来了,连忙问道,“那个策划案的经费部分是不是经管学院那个女生在做的,叫何萌?”
“对,”侯嘉卉点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她电话吗?”胡钰一边解释着一边翻出手机来给她看,“我跟她说十二点在楼下等她给我拿现在购置物资的单据,现在都过了二十分钟了,微信上又联系不上,再挨上一会儿老师那边都要下班了。”
“必须得今天交过去吗?”侯嘉卉一听也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胡钰想了想道,“老庄是这么告诉我的,他也没说清楚,只说是别迟了。”
侯嘉卉正在策划案讨论的小组里问其他人有没有何萌的联系方式的时候,胡钰忽然拉了拉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你给庄天诚学长打个电话,问问她下午再送过去行不行呗。”
侯嘉卉有些不理解地问道:“为啥要我问呢?”
“你问,”胡钰仍旧笑着道,“事半功倍。”
侯嘉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照着胡钰的话做了,翻出庄天诚的电话拨了过去,没两秒就接通了。
庄天诚的声音听起来仿佛他心情很是轻快:“嘉卉,怎么了?”
“学长,”侯嘉卉看了胡钰一眼,问道,“我想问一下,我们那个活动的策划案和物资单据,是今天中午就必须交上去吗?”
“是,”庄天诚听到这个事明显紧张了一些,“出什么问题了吗?”
侯嘉卉想了想道:“就是现在还差了一点东西,不过马上能弄好。下午交过去能行吗?”
庄天诚一听侯嘉卉这么说,心里也有些没底。
文学社作为一个社团,其社团活动的报销和场地申请、批准等相关的工作本来应该归属于社团联合会管理,但一方面由于之前的部长和文学社老社长的私人关系,再一方面因为文学社和宣传部在很多工作性质上的相似性,所以文学社的活动都往往跟庄天诚所在的宣传部一起举办,也算是方便一些。以前文学社老社长领导的时候,这种合作还算是融洽,基本上没有出过什么岔子,但自从张春尔成为文学社的领头人之后,这个合作就让新上任的宣传部部长庄天诚感到了无限的头疼。张春尔永远没办法按时提交策划案,庄天诚虽然在私下提醒过他很多次,但每次他都故伎重演,一问道他怎么回事,他就开始嬉皮笑脸。庄天诚平时也对他拉不下脸来,因为张春尔虽然办事不靠谱,但总是满脸堆笑地“庄哥”“老庄”地叫着,这让他处理起这些问题来觉得很是棘手。
但庄天诚能忍得下去,收材料的老师却有些不大乐意了。经过了这学期前两次文学社活动的拖延事情,收材料的老师这次明确说明,一定得在周五中午下班之前交过去,否则便不再收了。
庄天诚之前因为知道交给张春尔一定又会无限拖延下去,特意把这个事交给了胡钰,没想到胡钰平时看起来办事牢靠,但正到关键时刻也是一把掉链子的好手。他心里有些窝火,但也有些不好意思发泄出来,只是声音闷闷的问道:“是谁的问题?”
侯嘉卉瞬间脸色变得有些紧张,胡钰一看便知道庄天诚一定是在问责。她之前没想到庄天诚对侯嘉卉也会是这个态度,于是连忙指着自己,示意侯嘉卉说把责任归到她身上。
但没想到的是,侯嘉卉看着她想了想,开口说道:“是我,我写漏了一个说明。不好意思啊学长。”
“是你?”庄天诚明显有些不相信,“胡钰在你旁边吗?”
侯嘉卉看了胡钰一眼,继续撒谎道:“没有。真的是我,不好意思啊。”
庄天诚虽然心里不肯相信是她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但她咬死了是自己的问题他也不能说什么,他看了看表,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那你快点补上吧,下午上课前拿给我,我下午去交。”
侯嘉卉一听便激动地连连回答说:“好的好的,谢谢学长!谢谢学长!”
“别谢了,快去补吧。”庄天诚叹了一口气,又添了一句,“没什么事,别担心。”
侯嘉卉答应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看着胡钰道:“学长说下午去帮我们交,就看现在能不能等到何萌了。”
胡钰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嘉卉,你怎么就把责任推自己身上了呢?”
“是我打的电话嘛,”侯嘉卉笑得仿佛无所谓的样子,“谁担这个责任都一样,我打的电话就我担着吧。”
胡钰还是表现得十分抱歉:“你不知道,以前张春尔每次都晚交,老庄都被他磨习惯了,他本来说是想着我比他靠谱点所以让我来做这次,没想到又出这么一岔子。我呢也是觉得他应该都习惯了,也不会说什么,这才让你打这个电话,再加上……唉,都怪我都怪我。”
“没事学姐,”侯嘉卉宽慰她道,“学长真没说什么,他就说补上然后他下午去交就行了。”
“没说你吗?我看你刚刚表情挺紧张的。”胡钰担忧地问道。
“真没有。”侯嘉卉肯定地回答道。
胡钰点了点头,看着侯嘉卉还是连道了两遍歉,表达自己对自己刚刚莽撞建议的懊恼。但好在何萌几分钟之后就赶了过来,说是下课之后忘了有这么一件事,于是便跟室友一起去吃了个午饭,刚刚看见一连串轰炸似的消息才连忙赶了过来。
胡钰看她着急跑过来的样子也没了脾气,只是摇摇头道:“没事,下次注意吧。”
等到何萌把所有要交的材料都交上之后,胡钰拿着一沓单据,游疑地问道:“你交过去吗?”
“我去吧,你放心好了。”侯嘉卉接过来笑了笑道。
庄天诚算着时间在跟侯嘉卉约定好的五分钟前就在宿舍楼下等着了,果然没两分钟就看见侯嘉卉从宿舍门口出来,看到他之后还紧跑了两步。
侯嘉卉跑到他面前停住,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把策划书交到庄天诚手里,抱歉道:“学长,不好意思啊,害你再跑一趟。”
庄天诚似笑非笑地接过策划书,看了她一眼道:“以后别老帮别人担责任,要什么时候碰上个烫手的山芋你要怎么办?”
侯嘉卉只是浅浅一笑,并不作答。
“行了,”庄天诚背一背手,把策划书拿在身后,转身走开道,“快去上课吧。”
侯嘉卉看着庄天诚的背影有些出神,她心里实在很好奇为什么庄天诚会如此笃定地认为她是替别人背锅,她甚至觉得,庄天诚这么相信她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是很能让人感动的一件事。
庄天诚刚转过一个转角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回头一望,发现沈舒背着书包往他这边走过来。
“你在这儿干嘛呢?”沈舒好奇地问道。
“新生宿舍,就不让老年人来了?”庄天诚打趣道。
沈舒只是撇撇嘴并不说话,跟他一起并排地往前走着。
庄天诚开口说道:“文学社的策划出了点问题,我过来拿策划,现在去交给审批的老师。部里的活动你们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沈舒摇摇头道,“你就放心吧。”
“唉,没办法放心啊,”庄天诚想着侯嘉卉帮别人担责任的事情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于是随口问道,“对了,就是侯嘉卉给我的,应该还在后边儿呢,你没看见她吗?”
“看见了。”沈舒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回道。
庄天诚就着活动的事情便多问了一句:“现在策划里的确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得把期中的时间错开,要不然赶上期中的时候做活动,压根就没人搭理你。”
沈舒想了想觉得庄天诚说的有些道理,于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们之后再调整一下,今明两天把修改完的策划案发给你。”
庄天诚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之后还叮嘱道:“该复习的时候就好好复习,先把学习上的事弄完再弄这个。”
沈舒本来在心里还觉得自己总能抽出点时间来把策划案再从头好好细致地修改一遍,但真的开始拿起书复习的时候,才知道这不过只是自己站在不知者无畏的层次的美好幻想而已——真实情况甚至比他预想的要更糟,并且随着他了解得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让人绝望。
第一个扔下书的是魏安上。他把书砸在自己书桌上,然后整个人很激动地在凳子上蹦了一下,两只手无处安放地四处挥舞,大喊道:“受不了了!这是天书吗?”
沈舒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却被冯思鸿抢了先,冯思鸿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举着自己的笔记本道:“这个,才是天书。”
白维正环视了三个人一眼,然后默默地叹了口气,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耳机戴上。
但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来安顿自己此刻的浮躁,宿舍里的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发现自己基本上没办法理解教材和老师笔记上的内容,也更没有办法应对接下来的期中考试。
“不如直接看例题?”魏安上冷静一些,提议道,“知道怎么做了往里套步骤,总能做出来吧?”
冯思鸿摆摆手算是打破了他的幻想,他一边说一边举着自己的笔记本翻了两页,语气里满是无奈道:“不现实的,老师在同一个知识点讲的两道例题解法都不太一样,很多东西还是得先理解。”
沈舒一听便明白过来,开始拿出书:“那就开始老老实实看书吧。”
冯思鸿当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也只是老老实实拿出来开始从第一页看起。
魏安上见两人都屈服了,于是也只好自己坐着生了会闷气,才又把刚刚被自己扔出去的书捡回来开始一页一页地翻。过了一段时间魏安上还是好奇地转过头来看了两个人一眼,沈舒依然一边认真地一行一行的看书一边在纸上随时做着笔记,冯思鸿却早已经看得昏昏欲睡,整个人懒懒散散地趴在桌子上,看不出是醒着还是已经睡着了。他摇了摇头,试图想甩掉脑子里所有浮躁的想法和情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才又沉下心来继续复习。
期中考试的恐慌感就这样没有征兆地蔓延开,男生宿舍的四个人几乎把这种氛围渲染到了极点,而女生宿舍的情况也没比她们所预料的好到哪里去。
孟峥凡和郭希婷虽说是比几个男生听课的次数多些,但她们翻看孟峥凡记的笔记的时候,发现仍旧是一头雾水。她们的情况与冯思鸿不大一样,他们同样记了笔记,但区别就在于冯思鸿好歹还听懂了老师讲的是什么才把老师的板书从黑板上往下誊抄,虽说没有侯嘉卉那些花花绿绿的批注,但也是自己思考之后的结果,但孟峥凡整个就只是充当了一个文字搬运的作用,她上课的时候常常听到一半就意识模糊,上下眼皮开始不住地打架,虽然她总是在心里进行着强烈的心理斗争,但每次都得至少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能神灵归位,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课堂上来,所以她的笔记,不光每节课都睡觉的郭希婷看不懂,就连她自己看起来也是不明就里。
郭希婷翻着她的笔记看了好一会儿,才合上还到她手里,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道:“我还是看自己的书吧。”
孟峥凡一筹莫展,决定向侯嘉卉求助,于是便表现出十分需要帮助的样子,叫住准备去洗澡的侯嘉卉道:“嘉卉,你一定得帮我。”
侯嘉卉早料到孟峥凡会找她,于是只是很平静地指了指自己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道:“你先拿着我的笔记本看看,我洗完澡回来给你讲。”
孟峥凡瞬间觉得如有神助,拿过侯嘉卉的笔记本便郑重地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翻开,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侯嘉卉的笔记本每一页的侧边上都有红笔标注的重点和难点,每一个定理和公式的下面还用铅笔细致地写着求证和推理过程,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她在平时所花费的时间和功夫,让人不由觉得十分敬佩。
李桐忽然转过来,问孟峥凡道:“峥凡,那你自己的笔记你还用吗?”
孟峥凡看着侯嘉卉的本子便两眼放光,想了没想就摇摇头道:“还用它干嘛,有什么用?”
“那你借给我吧,”李桐表现得很有信心的样子,“我有用。”
孟峥凡递给她,有些不安道:“我有时候比较犯困,可能抄的有一点问题,你仔细看看。”
李桐接过孟峥凡的笔记,点了点头,转过身便开始认真地看起来。
郭希婷看了一眼认真研习笔记的两个人,觉得宿舍里的学习氛围从来没有这么浓烈过,这让她觉得期中考试的魔力真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徐峨冠不合时宜的电话打过来让沈舒觉得很是恼火,他极不耐烦地接起电话,为了不影响其他人还压低了声音道:“你干嘛?”
“你干嘛呢?”徐峨冠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你说我干嘛呢?要期中考试了,你不复习啊?”沈舒没好气地回道。
徐峨冠很不解地笑了一声问道:“用这么认真吗?考的不都是平时的知识吗?”
沈舒不好意思跟徐峨冠说自己上课的时候老是走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听不懂了,于是想了想解释道:“总得准备充分一点吧。”
“平时好好学了,哪在乎你这临时的工夫!”徐峨冠激动道,“走看电影去吧!”
“大哥,就算你能考满分了,也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快挂科的人吧?”
“挂科?你想什么呢?”徐峨冠想来觉得很是难以置信,于是十分不理解地问道,“你得学得差到什么程度才能挂科啊?”
“没有,刚上大学没经验啊,听人说的总是怕得很。”沈舒已经放弃敷衍他了,于是一边歪着头把电话夹在耳边一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徐峨冠却仍不放弃道:“那不就得了,走走走,看电影去!”
“去个鬼。”沈舒摇摇头,果断地挂了电话,对着电话嘀咕了一句,“自己去吧。”
徐峨冠见沈舒这么直接地挂了自己的电话也没有生气,只是打心眼里觉得沈舒对于期中考试的这种重视和担忧很没有必要,他随意地翻了翻自己手里捧着的小说,觉得实在是无聊的慌,于是便拿起手机刷了刷朋友圈。
没刷两条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刚从朋友圈的页面退出来,就看见杨雪晴发过来一条微信。发过来的消息的语言风格和之前的倒是大相径庭,语气显得十分平淡而冷静,就像两人平日里就是有一定联系的朋友似的,微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是一句话:
今晚的新电影想去看吗?我买了两张票。
徐峨冠也没回复,只是把手机随意地扔在床头,轻笑了一声,便又开始翻看自己那本无聊的小说。
“这么看起来,倒是有意思多了。”徐峨冠依旧声音慵懒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周围却没有人听清,也没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