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宁稀凉竟然会为了几个名字泪洒当场,这要是被西海和他一起纨绔的世家子弟看到不得笑死吗,阿馨看着他好看的脸庞笑了笑伸手擦了擦他挂在眼角的眼泪,无论西海怎么传出自己和宁稀凉的风言风语,阿馨却从来都没有乱想过,什么夺权,什么培养的小媳妇,又或者是身边的一条狗,她都无所谓她从来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待她的身份,哪怕有天需要为宁稀凉去送命她也绝无悔心之意。
宁稀凉被擦去了眼角的眼泪,他依旧撇过头没看她,因为不知道该对她说出怎样的话来索性就不言语了,等从南朝会西海之后再好好跟她谈谈。
前面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所以一行人直奔后庭,现在也是临近黄昏了,傍晚的湖面尤其寒冷,再加上已经入冬了,所以格外的严寒。不过等到后庭看到落霞之时的时候几人都觉得还是没白来,毕竟此情此景真是美轮美奂,无以言语。
后庭之外就在也没有建造什么房屋了,只有两条走廊,看着不见尽头立在湖面之上,上面来来回回踱步着许多前来赏落霞之人。赵青素呼出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景色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要是可以把这个画面记录下来多好,可惜不会作画要不然也可以把这一幕给画下来。
几人的心情似乎都好了起来,就连怪老头路翁也难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却很快就消失不见。一直沿着长廊准备往尽头走去,长廊上还是来来回回的很多人,竟然还有人在一个节点那卖貂帽,本是跟在后面的宁稀凉突然快步走上前询问了价:“这貂帽多少银钱”。
“这貂帽不要钱”,对方是一个馒头白发的老人,他扯了扯胡子笑着道。
宁稀凉本以为是要送的,先下抬头四处看看却并没有见长廊上有多少人戴貂帽,便问他:“那这如何取得”
“公子聪慧,此貂帽取得,才对了谜题即可”,说完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宣纸,上面写着几个字,宁稀凉走过去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最幸福之事是事’
当即愣了起来,他可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题卷,按意思幸福之事可不止一件,可是你要是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开头,看着宁稀凉愣住的样子,后面几人都走过来纷纷看题也都是微微愣了一下。
这要如何答题呢,老者看着他们笑着说:“拿笔在一旁写下你内心的答案即可,我这边会检测答案,如果要是答案对了,我便可以赠送你们貂帽”
几人都是有点懵懂,你要说这老者忽悠人也不像,他也并没有收取什么费用,可是这种答案是很透明的,至于答的对不对还是得听他而言,不过很多人却还是愿意尝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宁稀凉想了想在纸上快速写下了几行字便拿给他过目,老头看了一眼后缕了缕胡子看了有意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给了他一顶貂帽。
看着先是成功的宁稀凉,宁秋璃走上前去也写来了几行字她拿起给老者一看对方也苦笑着点点头,又送了一顶貂帽。
阿馨搓了搓手走上前去,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自己常用的笔写了几个字老者看了一眼后,眼睛似乎有点湿润,然后继续送出一顶貂帽,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自己的貂帽还是真的被这几人打动了才流露真情。
赵青素在想要不要上去,要是上去了写下来了,可是自己得不到貂帽多尴尬,不过现在不上去更尴尬,她走向前去拿起笔良久写下了几个字,老者盯着她手一字一画的写下去然后自己伸手取了一顶帽子交给她,赵青素看着貂帽有点惊讶,莫不是谁来写都能拿到吗,然后开心的戴在自己的头上走到一边。
路翁也走上前去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写完之后还一副极其嚣张的看着老者,对方哭笑不得的递给他一个帽子,他这才得意的离开。
旁边赏景的众人看这么简单的吗,也都准备跃跃一试,但是前后不少路人都试了一遍了十个人里一个都没过去,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长廊内外貂帽顶的这么少的原因,看着宁稀凉一行人带着帽子离去的背影其他人都纷纷猜测莫不是这个老头根本就是一伙的吧。
同样有疑问的一行人也在心里腹诽,一伙人全部都得到貂帽了,都在猜测是谁背后肯定做了什么,都先想到了宁稀凉。而一无所知的宁稀凉则是刚才从他那拿到了纸笔准备到长廊尽头时画出落霞之时留作纪念。
路上几人都在讨论对方写了什么,在前面宁秋璃问阿馨:“写了什么”
阿馨拿出本子又在上面重复写下之前的几个字
‘娘给我炖的乌鸡汤,可这辈子只喝过一次’
宁秋璃看着乌鸡汤三个字愣愣出神,似乎想到儿时起看到的一个熟悉背影,一个女子佝偻着身体端着一碗汤,她边咳嗽边身形晃动的朝府上后院走去,印象尤其深的是她踩在积雪的石阶上险些摔倒,手里端着的碗洒出了一些汤水出来。待那人影不见后她才从石柱后面偷偷跑上前去蹲在地上看着被洒了的汤水,还散发着淡淡的鸡汤味。
阿馨碰了她一下,她这才转回了视线收回了思绪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看着她如此古怪的样子阿馨又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问她写了什么’,
宁秋璃没有搭理她顾自走在前面,阿馨也不气,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跟在她身后。
赵青素看着前面奇怪的两个主子仆人的关系如此古怪她内心也有点好奇,说两人是主仆看着不像,姐妹的话那怎么可能呢,西海的郡主只有一个。猜不透就不想了,她转头轻声的问师父:“师父你写了什么”
路翁手摸了摸自己的貂帽狡诈道:“我写了不给我的貂帽的话,骨灰当场给你扬了,然后他就给了”
赵青素当即抽了抽嘴角没敢说话,卖貂帽的老人遇到了他们也算是一个劫数吧。
路翁回过头问她:“你写了什么”
赵青素低下头轻声说:“我写了躲在马圈睡觉最幸福”路翁听了之后没吭声,赵青素看着湖面继续轻声说:“小时候二审经常打我,我被打怕了有次就跑了马圈里待着,里面不光有马还有一头羊和两头小猪仔,所以里面很脏,就这样二婶就算知道我藏在里面她也不会进来。于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在马圈里睡觉,很安稳。”
路翁看着赵青素眼神复杂的问:“在里面睡了多少年月”
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赵青素继续说道:“四五年吧,那时候我才四五岁的样子,二叔虽然心疼我但是实在犟不过二婶只得依着她做事,后来穆卿把我接到他们家去住,说起来那时候我都还不喜欢睡床,那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睡不安稳,因为我总觉得二婶除了马圈以外的地方都可以找到我,我还不如睡马圈来的安稳些,不过之后总算被强行改正了过来”
寒风刮过老头的面庞,他摸了摸自己眼睛,不知道是风吹的发酸,还是本就发酸总觉得此时老头的神情与姿态格外显得落寞。
他在想,如果要是能早点找到她就好了,能在她小时候找到她就不用受这种苦。能在转世之前找到她,知道她是所生与那家,他就可以一直护着她长大成人,像以前她护着儿时的他一样护着现在的赵青素。
可是人世间没有如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