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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年多后。

“凌科长!电话!”凌四海前脚刚走出办公室门口,背后就有人喊他接电话;近来他电话特多,严重超量,一会儿一个,都怵接电话了。

“唉~~这又是谁呀?!”凌四海有些不耐烦地自言自语道,随即返回办公室。

“青岛的。”同事小刘端着电话等着他应道。

“喂!季然!”指定是季然打来的,凌四海想着结果小刘递过来的电话,便直呼其名。

“不是呀,呵呵,季然他刚走开,你稍等,俺喊他去。”凌四海听后,将话筒拿开耳朵,骂了一句,“(季然)这小子穷忙乎啥?!”

“四海......嗨~~真是习惯害死人,叫顺口了,呵呵,现在该叫科长了。“旁边坐着的三十多岁的“大头兵”(普通关员)块头儿(身架)跟凌四海差不多的宫博右手蹭了一下凌四海的胳膊道,”哎,我说,凌科长,你这刚提拔为副科长,这马上就要下班了,今晚俺给你庆贺一下吧,反正明儿过节(公元1992年国庆节)放假,多找几个人,好好热闹一下,来个一醉方休。”

“哦......”凌四海刚回应了宫博一声,电话里便响了季然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嗓门儿够大,话筒至少离开耳朵两尺远,还感到挺刺耳,凌四海顾不得搭理宫博立即将电话听筒重新贴近耳朵。

“四海!四海......“没等凌四海开口,季然继续喊道。

“哎哎哎!听到了!听到了!别喊啦!十里外都能听见!“凌四海将电话听筒往外拉开一点儿,不耐烦地应道,嗓门儿也不小。

”哈哈哈!忙啥呢?“季然大笑道。

”忙着下班那!你呢?我咋感觉你今儿挺兴奋呀!“凌四海的感觉往往比较灵验或准确,尤其是对季然,他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

”嘿嘿~~有点儿小兴奋。“季然笑道。

”嗯......“凌四海顿了下,朝门口瞥了一眼道,”咋了?鸟枪换炮出息了?“

”哎~~真聪明你!“季然即刻应道。

”怎么?当总经理了?“凌四海戏弄道。

”Sorry!让你失望了!不过一个部门小经理而已,哦,不,是副~~经理,但好歹也算个中层干部,中层干部呀!市国旅的中层干部,呵呵。“季然道,听得出相当激动。

”真的假的?你没喝醉吧?!嘿嘿。“凌四海故意逗弄道。但心里着实替他高兴,不简单,才工作两年,就直接被提拔为部门副经理,看来这小子表现真不俗。由他想到自己,咱也不赖呀!才当了两年的小科员,就给提拔为副科长,而且是全关(R市海关)最年轻的副科长,也够进步的了;再瞅瞅眼前的这个同事宫博,同样是大学生,参加工作十多年了,三十好几的人了......嗨,看来,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呀。

“这次狼真来了,不哄你,四海,嘻嘻嘻......”季然随即戏虐道,“昨天正式宣布的!本来想第一时间告诉你,只是倒不出空来,这不一直忙到现在,才喘口气儿。说来不怕你笑话,兴奋得俺彻夜难眠哟!”

“哼~~瞧你那点儿出息哟!这要是给提拔为总经理,还不得乐极生悲,一命呜呼呀你!哈哈哈.....”凌四海嘲笑道。

“一步登天!那不可能,咱还是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吧!”季然谦虚道。

“唉~~这不当官吧,盼当官,当了官呢,又怕当官!你说该咋整?”凌四海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故意放话给季然。

“啊?这话咋听着有点儿耳熟呢?”季然说着,随即意识到,“不会你也......”

“一周前,嘿嘿,比你早一点儿,才荣升为副科长,监管二科,即船管科第一副科长,也是唯一的副科长,嘿嘿。”不等季然说开,凌四海便憋不住笑道,眼睛同时盯向窗外那棵高大挺拔的马尾松。

“嘿嘿,大哥就是大哥,啥事儿都跑在小弟前头!在下恭喜你了!四海,哦不,凌科长,嘿嘿。”季然衷心恭祝亲如兄弟的凌四海高升,跟自己提拔一样高兴,他一直认为凌四海就是块当官的料,遗传了他父亲的基因。

“哎~~我说,你啥时回来?咱俩相互庆祝一下呗。”凌四海说着,见科长在门口朝里探了两回头躲开了,像是有事,但又不好意思打搅自己的样子,便想终止与季然的通话,于是掂最要紧的说。

“嗯......这个嘛,不好说,我尽量抽空早点儿回去一趟,不行的话,你也可以来青岛嘛,毕竟这儿好吃的好玩的更多嘛。”季然思忖了一下道。

“哎~~还是顺其自然吧,你我如今都不比从前了,肩上的担子指定都压得‘吱嘎吱嘎’响,这样吧,我说,谁有空,去哪头儿,到时咱再电话联系。”凌四海道,他想得很现实,彼此都当官了,心理上,行为上自然都会有些变化。

撂下电话后,凌四海就直接去了科长那儿。你别说,果然有事儿,但不是公事儿,科长说今晚有个饭局,有人想请他俩坐一坐,过个节,一起热闹一下。凌四海一听便头皮发麻,自打被提拔为副科长后的这些日子,天天晚上有饭局,不是这个请就是那个邀,排着队呢,应接不暇,喝得昏天黑地苦不堪言,苦胆都快要吐出来了,每天半夜才醉醺醺的给别人送回家架到楼上去,可领略了“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幸亏最近父亲外出旅游(市委老干部局组织一批市级离休老干部旅游,凌四海父亲今春离休的)不在家,要不还了得;再说,上个月体检时医生就告诫他有了脂肪肝的症状,劝他少喝酒,再不注意,就严重了。所以,凌四海真喝怕了,真得约束自个儿了,躲避这种虚伪的“盛情款待”。于是,他就借口家里来亲戚辞了晚宴。

当下班路过海关大门口时,他给门卫叫住了,原来凌翎又来信了,他兴奋地接过信赶紧躲到旁边的那个高大挺拔的马尾松树下,迅速打开信,即刻喜形于色,差点儿喊叫出声来,你说,咋那么巧,好事都凑一块了!——信上说,凌翎半个月前刚刚获得东京大学历史硕士学位,且信内还附有一张凌翎穿着硕士服装的照片,笑得好开心,好灿烂哟。

金秋,注定是一个收获的的季节,更是快乐的日子,三位大学同学凌四海、季然、凌翎从未像今天这样欢欣愉悦!美好的人生正在步入一个崭新而充满阳光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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