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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风暴初兆

黄二出去大概半个时辰后,王家威就来到了“仁来客栈”。见父亲微醉,在大厅喝茶王慰族正准备让伙计沏茶时,却见伙计已满脸笑容,将刚沏好茶双手递给王家威。

王家威喝一口茶后,对站着的王慰族说:“你也坐下说话。”

父子坐好后,王家威道:“四公子徐增寿,陪了为父一天。”王慰族见父亲有些累了,正欲说话,就听见门口有踏步声传来。

当看到一群穿着黄色飞鱼服佩带绣春刀的人进店,掌柜狠狠地瞪了乌鸦嘴般的伙计一眼。

王慰庭与他的兄弟听到大厅声响,也冲了进来。王慰庭见父亲瞪了他一眼,就与他那帮弟兄都讪讪地站在不动了。

锦衣卫将这一切视若无睹,列队站好后。一个宦官进店,他扫了众人一眼,道:“彭城侯接旨。”。就在众人认为他们找错地方时,宦官又道:“彭城侯张家威接旨!”

王慰族见父亲跪地接旨后,连忙也跟着跪下,宦官见此并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家小儿既然来到应天,就来见我。钦此。”

父亲临走时对一直傻站着王慰庭使了下眼色,王慰庭明白这代表安全后,就看着父亲跟着宦官与大部分锦衣卫走了。剩下为首的锦衣卫对王慰族与王慰庭道:“小侯爷与二公子请随我来,皇上命我带你们回侯府。”

王慰族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道:“请带路。”王慰庭要掌柜等会转告回来的黄二,他明天会过来找他后,就带着惊魂不定的弟兄,跟着兴奋不已的长兄王慰族随着锦衣卫走了。

张家威在朱元璋书房跪倒在地,他心中既惶恐又自责。惶恐地是皇上的书房还没有他书房那般装修精美;自责的是母亲逝世时要求他不要入仕,虽然他没来得及答应,母亲就仙去了……

就在他想心事时,朱元璋缓缓而又伤感地道:“当年七百多人一起反元,到现在剩下的人,已然不多。”

见王家威不语,朱元璋问道:“你是怎么找到黄家与刘家的后人的?”王家威道:“是家母找到的。家母与黄家、刘家的婶子一直有联系。”朱元璋皱眉地道:“弟妹那人还不错,就是性子太犟了。”

见王家威又不回话,朱元璋怒道:“你是哑巴不成?”王家威只得回道:“做儿子的,不能说父母的不是。”

朱元璋深以为然地道:“那就不说这事了。你说说,你是怎么带着黄家与刘家小儿不事生产,通过从商来不劳而获的?”

王家威满头大汗地说:“家母一直让我留意与照顾,因战事而形成孤儿寡母。若是不从商,实在是养不活那么多张嘴。”

朱元璋摸了下下巴,道:“弟妹应该是同病相怜,才命贤侄照顾我方那些孤儿寡母。贤侄做得好,也算是为朕尽了力。”

朱元璋停了一会,又恶狠狠地道:“不然就凭你、黄正军、刘化这些年四肢不勤,朕早就将你们押解进京,替你们父亲教训你们。”

王家威这时才确认为什么朝廷打压商业时,他们却一直有惊无险,反而能越做越大了。

朱元璋又道:“虽然你是弟妹含辛茹苦养大,但朕却不得不让你改回张姓。你父亲救朕而死,岂能无后?现在你儿子们,已经回到朕赏赐的侯爷府,朕也已命人,去长沙府接你家、黄家、刘家人来应天。”

见皇上如是说,张家威忙道:“侄儿寸功未立,安敢住在侯府?”

朱元璋用力一拍桌子,怒吼道:“‘彭城侯’是封给你父的。难道你爹当年一开始就跟着朕与救驾之功,还不能封侯吗?”见皇上暴怒,张家威惶恐地伏下身。

朱元璋想起昔日情景,声音变得柔和地道:“你父现也有重长孙了,休得让我佑弟的重长孙委屈。将长孙之母,立刻立为正室。”

见张家威连忙答应,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将你那些不劳而获的买卖,分给昔日跟朕打天下的遗骨。再要是见你从事这种混账事,大刑伺候。”

张家威点头答应时,朱元璋又同情地说:“李家悔婚之事,朕知道了。朕已经下旨将李家女儿,赐给你父的长孙当妾了。”说完后,朱元璋嘴角就浮现出复仇成功的笑意。

就在张家威在心中感慨“皇恩浩荡”时,朱元璋又道:“马皇后昔日跟你母关系不错,说过要跟你母做儿女亲家。只是你爹战死后,你娘就大着肚子不知所踪。这次玉馨被你救,看来也是冥冥中的天意。这事朕也作主了。

朱元璋又问道:“据说你二子跟你爹,长得极为相似?”张家威回道:“臣没有见过爹,但二子与臣长得极为相似。”

朱元璋怜惜地点了点头,道:“今日你暂且回府,过几日再宣你与你儿子进宫。”

出了朱元璋的书房,张家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皇上几句话,就将他一直头疼的问题都引刃而解了。虽然买卖没了,但跟所得相比,这算得了什么呢?

张家威走后,一位双眼黑色瞳孔极大的锦衣卫来到书房。见皇上今日难得心情不错,他跪奏地道:“末将蒋瓛,参见皇上。”

朱元璋道:“把‘彭城侯’次孙张慰庭,都调查清楚了吗?”蒋瓛沉声地回道:“侯府二公子勇武有力,在长沙府周遭多次配合长沙卫剿匪,在当地颇有侠名。臣已在兵部,找到卫所对他的报功。”

见朱元璋详细地看着奏章,蒋瓛就努力地让自己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良久,朱元璋感慨地道:“真是颇有其祖之风!”

随即朱元璋就意识到该由兵部递上的奏章,现在却变成锦衣卫指挥使递上。

朱元璋嘴角浮现出一股戾气地道:“听说兵部现在不少人,都是凉国公的义子。连这种奏章还要朕去查,朕才能看得到。”朱元璋不怒反笑地说:“好啊,好得很。”

蒋瓛见到皇上这种笑容时,却吓得双腿有些打颤了。他知道皇上这种笑,通常就意味着一场特大的官场风暴,即将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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