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国邦总算有惊无险地将车开回了家,简单洗漱一番准备休息,不过在睡觉前他先来到客厅的神位前,恭恭敬敬地给遗像上了香。
邓国邦痴痴地看着相片中的女孩,眼睛没有注意到屋子角落里正躺着那把消失了的红伞。猩红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伞上,散发出奇特的光晕,仔细看会发现伞正在自己缓缓转动。
邓国邦的眼神愈来愈迷离,口中不自觉地喃喃自语起来:“五年了,到明天为止就是整整五年时间,我受够了这种不人不鬼的生活,馨,你在下面一定很孤独吧,我这就下去陪你和孩子。
只见他面带微笑,身体飘飘忽忽地来到窗户前,重重地将窗子关上,然后再把窗帘也拉好,接着走到厨房把煤气罐打开并把管子割断。做完一切之后回到房间。脸上挂着羞涩幸福的笑容,犹如一个刚刚新婚的小女人,伸出兰花指开始宽衣解带,然后掀开被子缓缓地缩了进去。
煤气罐的开口滋滋畅响着,里面的企图好像挣脱了束缚的精灵,欢快地在屋子里乱跑。角落里的红伞自己慢慢撑了开来,黑暗中,一个身批白纱的女人举着伞,看着床上的男人嘴里发出咯咯的笑,莲藕似的玉指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身子一晃如泥鳅般迅速滑了进去。
邓国邦看见一片湖,清澈的湖水在山谷间静静流淌,水中一个柔美的身影正在欢快地游动,宛若美人鱼一般的身子不时溅起几朵水花。
“邦,快下来呀。”身影转了过来。露出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长长的秀发根际处别着一朵小巧的格桑花。
“馨,是你……”邓国邦欣喜若狂,对方正是令他魂牵梦萦的未婚妻。
“邦,下来呀。”女孩伸出一只手朝他轻轻挥舞。
“我来了。”邓国邦脱掉身上的衣物,快速滑入了水中,和女孩紧紧拥抱在一起。
“馨,整整五年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你知不知道我每晚都在祈祷祷你托梦给我。”邓国邦激动的泪流满面,这五年来,他日日夜夜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中。
“邦,那是一次意外,你不用自责。”女孩轻抚着男人的脸颊,温柔地将双唇贴了上去。两具雪白的身体紧紧地痴缠在一起。
“嘭……”一声巨响将沉淀在美好世界中的两人打断,湛蓝的天空破了一个大洞,一只巨大无比的手从洞中伸了出来,与此同时,空中响起一个闷雷般的声音:“回来吧。”
邓国邦猛地从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肥胖的脸。
“邓国邦,快回来。”阿鬼左手抓着红伞,右手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不停在邓国邦的脸上画来画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鬼叔。”邓国邦叫了一声。
阿鬼看见他醒来,仿佛松了一口气,马上从床上跳到地上,将手里的红伞狠狠地敲了敲地面,喝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来。”
邓国邦一头雾水,头晕呼呼的,“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邓国邦注意到破了一个大洞的窗子,眼睛里瞬间喷出怒火,“你把我的窗户砸了!”
阿鬼一边将其他的窗户打开一边说:“如果不是我及时砸破窗子进来救你,你现在已经死了。妈的,居然还有这么重的煤气味儿。”
邓国邦这时才闻到屋子里充满了浓烈的煤气味儿,忍不住喊到:“糟糕,我家的煤气漏了。”
阿鬼呲笑道:“就是你自己干的。”
“我自己?”邓国邦使劲捶了捶脑袋,脑子里嗡嗡的,一时还缓不过劲来。
阿鬼看了一眼窗外,说:“你先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吧。我来到这儿只是为了找回伞,现在既然已经找到,我就不打扰你了,回见。”说完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月光如洗过一般,先前的血红的月色已然悄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空星光。
邓国邦望着屋外三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若有所思。冷风从外面倒灌进来,让他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些,之前梦中的场景一点一点回到了脑海中。他扭头望着神位上遗像中的女孩,眼中慢慢浸出了泪水。
“为什么找我?”阿鬼冷冷道。月光下,他的脸看起来没有一丝血色,对面两人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老人牵着小男孩的手,叹息道:“我知道你的工作。不久之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想在走之前和他了结一些事情,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他不会见我的。”
阿鬼思索了一会儿,说:“我的价钱很贵。”
老人说:“我听说了你的规矩,价钱根据你的心情来定。上一个顾客你收了他埋在地下的三十公斤黄金,我虽然付不起这个钱,但无论你开价多少,我一定竭尽所能去完成。”
阿鬼没有作声,似乎在思考什么。
“叔叔,你帮帮爷爷吧。”小孩用手扯着阿鬼的衣角哀求。
阿鬼看了小孩一眼,脸上波澜不惊,问老人:“你是养蜂人?”
老人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阿鬼嗅了嗅鼻子,说:“养蜂人身上永远隐藏着一股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是无法去除的。”
老人佩服地点点头。
阿鬼继续道:“这趟活儿我接了,报酬是一罐蜂蜜。”
老人惊得嘴巴都能塞下两个鸡蛋,不敢置信地问:“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阿鬼面无表情,转身抬脚便走,从背后丢出一句话:“明天我会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