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尘悦休息过后,天有些蒙蒙亮,这里没有时钟,看不得时间,确实会有些麻烦,该找个时间下山看看有什么计时的物件。
三楼上,可俯视竹海,青绿映微荡,苍穹寂静,林鸟未醒,微风拂过时,有些许朱红凭栏时隐时现。
周尘悦头发还未扎,冷风撩起她发丝裙角,她青衣飘飘,俯视着寂静,可这风实在寒人心,正准备下楼再拿件衣服,刚转身就听见竹林外传来江河年的声音:“丫头,尽快下山一趟,去寻魏老。”
周尘悦听到后下楼做了个马尾束发,又将匕首别在腰间,为了方便扮了男装,急急忙忙下了山,一路跑着去了梧桐兵铺,等到了那的时候,她的腿都有点不使唤,喘着气将铺子的门推开。
只见江河年和魏长碑正对坐在里面,两人喝着茶,只不过表情很是严肃,见周尘悦来了,魏长碑不禁叹了口气,江河年向周尘悦招手示意让她过来。
“丫头,你知道今日叫你来是何事吗?”
“不知。”周尘悦摇了摇头。
“说来话长,你本是阴间皇族,五界中有人对你虎视眈眈,而今你却没有保护自我的能力,只能掩盖你身为皇族的秘密。”
“这阴间只有皇族和强者能拥有姓氏,境界到了一定程度的强者,在见到你面之时,可直接知晓你的姓名,而今你对外不是皇族之人,境界也未到可留姓的地步,一但遇见了能查看姓氏之人,定会引起怀疑,若是被本就在寻你之人发现,那可是巨大的危险!”魏长碑缓缓说来,可声音中依旧透露着些许焦急和担心。
“所以今日,便去姓吗?”周尘悦显然不知道去姓的痛苦,十分淡定。
“老魏,你不是也去过姓吗,你跟丫头再说说。”江河年平时话最多,而今一口喝了茶,不再言语。
“到你的能力可以了,便可再留姓,每人可留姓的境界不同,虽然皇室去姓这是第一回,但你不用担心,心态放平,我以前去姓时,也不疼,一会儿就好了。”魏长碑朝周尘悦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江河年有些挑眉疑惑地看着魏长碑,随即又立马转向周尘悦说:“丫头,时候差不多到了,接你的人也应该到了,咱走吧。”
魏长碑和江河年将周尘悦送到门口。梧桐树下系着一匹黑马,那树上的人见他们出来了,随即从树上跳下。
他一身黑袍鎏金,马尾束发,剑眉微扬,满是桀骜不驯,眼中亦有星辰大海,好似天边流云一般,眉眼中留存一丝笑意,忽而一阵清风,扬起他脸庞青丝,衣角随风微颤,他长身玉立,手牵黑马。天地间只剩他眼中星河,唇边笑意——好一身少年侠气!
周尘悦看着眼前这人,又转头看了看二老,表情疑惑——怎么是他?
江河年未等周尘悦出口问,便将大门一关,里面又传来了江河年的声音:“丫头,你就去吧!”
周尘悦默默地回了声“是……”缓缓转头看了一眼对面树下牵马的少年,向他走了去。
“将军。”周尘悦有些讶异。
“意外吗?”辞云笑看着这位满脸疑惑的少女。
“意外,太意外了。”周尘悦摇头无奈小声地说道。
“上马。”
“你不是有将军令吗?怎么还骑马?”
“忘带了。”
“可这只有一匹啊。”
“没事,我可以勉强和你挤挤。”
“要不你骑马回去拿令牌?”
“太麻烦了。”
“可这——”
“快上马吧。”辞云没等她说完就催促着她上了马,随即自己也骑了上去,对周尘悦说了一声:“走了啊!”
这马跑得飞快,带着两人一起朝着远处去了。
这梧桐树下,站着两位老人。
“你真够可以啊,老江!”
“多大点事儿啊,以后请我吃饭就行。”江河年高兴地看着那二人远去的背影。
“可刚刚丫头还没进门你就说那是你徒弟,说什么也不便宜别人家小伙子,结果你关门关的最快。”魏长碑背着手笑道。
“我哪知道你说的人是辞云那小子。”江河年小声地抱怨。
“还不是你反应慢。”
“我反应慢!”江河年显得很震惊,“那你还骗丫头说什么去姓一点也不疼!当年你从神殿都是爬着出来的,腿都打不直!还不是我反应快把你救了。”
魏长碑叉着腰,脸都胀得绯红了。:“不是叫你不提这事了吗?”
“谁叫你说我反应慢。”江河年也叉着腰,气冲冲的,白花花的胡须也吹起来。
“老顽童!”魏长碑哼唧了一声。
“老顽固!你再骂我,我就把丫头叫回来!”
“你敢!”
“我就敢!”
“你敢!”
“我就敢!”
……
两人骂骂咧咧地回了屋子,这梧桐兵铺里传出了兵器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好一阵才歇下来。
正午之时,风过梧桐。
“老魏,你说他们现在到了吗?”
“应该也快了。”魏长碑夹了一块肉吃。
江河年喝了口小酒:“你谁丫头挺得住吗?”
“她必须挺住,不然这五界将会大乱。”
此时辞云正带着周尘悦往神殿赶去。
“大哥,还有多久才到啊?”周尘悦坐在辞云前面,辞云双手持缰绳,环抱着周尘悦,她实在是不自在。
“快了。”辞云的声音在她耳畔环绕,“怎么,无聊?”
“确实无聊。”周尘悦的回了一声,又转了下身子,想活动一下。
“别动!”辞云的声音低沉,“我不好骑马。”
“哦。”周尘悦只好不再动弹。
而身后看不见的人脸上浮起了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