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尘悦回去接着照看,不一会儿,三个小厮便端着茶水进来了,周尘悦眼看今日已过半,从小厮手中结果茶水,给辞云伴着药丸吃了下去,见那些小厮不敢上前就退在一旁,也明白这将军的官威平日里定是吓着了这些人,也不好勉强,又等了几个时辰。
这几个时辰之中,辞云可谓是泼皮无赖,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那茶水永远烫了些,饭菜怎么做都不和口味,药丸加糖依旧苦了三分,被褥暖不了身,书卷定是无聊可笑,兵器再干净都脏的碍眼。
几个小厮轮番打扫,菜凉了又换,那被褥也加了一床,书卷周尘悦磕磕绊绊地读了两本,抱着那把佩剑擦了又擦,可辞云永远都有挑不完的刺。
这管清迟迟不肯归来,周尘悦也不耐烦了,眼看着天边出现一抹霞色,也坐不住了,正打算撂手走人,只见管清从大门而入,领着两位富家太太入了门还伴着两名丫鬟,管清向那太太行了一礼,一位小厮领着两位太太往中庭去了。
管清向东边的厢房走来,进门后周尘悦示意他一看自己需得离开的眼神,管清也未点头,直径走过了她,到了辞云床边:“将军,蒋府夫人和陈府夫人来了。”
“公务繁忙,让她们走吧。”辞云正翻看着周尘悦刚刚念的书,听他说这吴家太太来了,眉头微皱。
“两位夫人说有要事相商。”管清低头看了看周尘悦。
辞云见他如此神色,眉毛一扬,翻身下了床:“我马上来。”
管清将小厮们领了出去,先去了中庭。
“你收拾收拾,一会儿出去和我见王夫人。”辞云到了屏风后更衣。
周尘悦瞬间感觉自己被卖了,这人简直了,她小时候装病都没这么横过,这倒是厚颜无耻:“将军,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这可不妥,别人都来了,你定是要招待的。”辞云换了件深蓝色的烫金袍,黑金腰带左边挂了件莲花玉佩,精雕细琢,晶莹剔透,三千青丝散落,从那飞鸟屏风后出来,将一条束发带给了周尘悦,静静地背对周尘悦坐着:“束发。”
“我没和你计较装病就算好的了,还束发。”周尘悦将发带扔回了辞云手中。
辞云将右手举起来给周尘悦看:“我昨晚帮你,手真的没劲,你看,都有些发红了。”
周尘悦看了看辞云的左手,确实比右手白很多。
辞云再次将束发带递给了周尘悦:“两位夫人还等着呢。”
“可……算了。”周尘悦本想拒绝,她也是才学会束发,自己的头发都没弄好,算了算了,试试吧。
周尘悦将束发带绕过辞云的头发,青丝垂下,白皙的脖颈漏出。
周尘悦笨拙地给将发带绕圈,打结。周尘悦抬手一看,有几缕发丝垂落在辞云眼前,遮住了些许视线:“你等等,马上就好。”便又将发带轻轻一扯,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散落,垂落耳旁。
周尘悦又将青丝挽起,将所有的头发用木梳推向高处,将束发带绑好,绑了个高马尾,再抬手,有依旧有几缕碎发落在外面。
周尘悦看着那几缕碎发还想解开重绑,辞云却看着镜子里有些恼怒的人轻笑出声:“就这样,走吧。”
周尘悦随着辞云到了中庭,见两个穿金戴银的两位太太坐在院子里的亭子中泡着香茶谈笑自若,气质不凡,样貌出众,一位穿着天青色的飞鸟绣花裙,大气典雅,头戴青色玉色樱花簪子和青莲步摇,手上戴着白玉手镯,朱唇淡粉,细长的柳叶眉下镶嵌着一双温柔但也睿智的眼睛,正和旁边的夫人闲聊。
旁边的夫人一身明亮的橘色金鲤裙,浓妆打打扮着,头上插着金花青叶簪,银纹飞鹤步摇,手上戴着一个金色锦鲤纹镯,朱唇一抹嫣红,高挑的眉下一双热烈明亮的眼睛。
那夫人正大笑着,看见辞云领着周尘悦过来,立马招呼着:“哟,将军来了!快来快来。”
那青衣太太也微笑着点头招呼,视线却往辞云身后的周尘悦瞧了两眼,也没多在意了。
周尘悦听见这声熟悉的声音,突然明白了,这声音不是昨晚那个酒楼上第一个发现辞云的太太吗?晚上能出现在酒楼定是个个闲散的,又穿着富贵,那定是家大业大八卦地富贵太太,昨日从酒楼认出辞云那肯定与阴间高层来往密切,那她夫君也是个厉害人物。
那身旁的夫人看着庄重文雅,穿着明显比旁边的太太素雅,有份书香气,一份高贵温婉,能与这旁边的太太一起还没有任何的讨好和奉承,家府的地位在阴间也定是极大,看得出来不是个八卦之人,但能在现在与那太太一起来且毫无隔阂有说有笑,可能是深交好友。
辞云今日起初对她们态度冷漠,甚至打算打发走,可见辞云在阴间也是势大力沉,这两位太太平日应该也不常来,今日来此多半是问清昨夜之事,好在日后的酒桌上有闲谈的话题。
辞云向那着青色飞鸟绣花裙的夫人和锦鲤橘裙的夫人分别微微行礼:“王夫人,张夫人,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将军,听说昨日你驾马带着一个人从晃月街回了府,这事是真是假啊?”果不其然,张夫人待辞云将军坐下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夫人不是明知故问吗?昨日今曰楼上不是夫人叫的最大声吗?”辞云依旧浅笑,可那笑倒是令人有些压迫感。
“我们也就是问问,我和张夫人如有冒犯,便不在叨扰了。”旁边的王夫人制止了张夫人,微笑着和和气气的道了歉。
“这倒不必了。”
“敢问将军马上之人是谁啊?”张夫人也收敛些了性子。
“这身后的姑娘是谁啊?”王夫人看辞云不回话,便向他身后的周尘悦往了过去。
“这将军府不是不招丫鬟吗?”张夫人也往后面看去,“这打扮可不像丫鬟,是昨天那马上的丫头吗?”
周尘悦向两位夫人行了礼:“奴婢是管清大人带回来的,过几日便离开了。”
张夫人看也不是想找的人,撇了撇嘴,王夫人看场子挺冷便说到另一个话题:“今日城里又出新鲜事了,江河年收了个徒弟,今日一早便昭告天下了!不知是哪家公子小姐好福气啊,能当上这江老的徒弟,那定是前途无量啊!”
张夫人也是停不下嘴:“听说那徒弟近日才开神门,资质好像也一般,最近烟阳城内也没传出关于他身份的消息,不知城里府中的太太们也都没消息,如果不是那些太太嘴巴严,那应该就不是什么富贵家中的孩子。”
接着喝了口茶继续说着城中最新的消息:“虽然身份现在也不清楚,但江河年和莫远承是旧交了,再过几个月就是莫家长孙空玉娶妻方家姑娘琼容,到时候江河年定会出席,那徒弟很大可能要来。”
周尘悦低着头静静地听着,辞云也没有阻止两位你夫人讨论下去,这次倒是让周尘悦知道了许多消息。
“这莫家二夫人的的儿子一心想要拜江河年为师,那夏境山他上了不知多少次都没成功,这次听说一个资质平庸的人上去了,定是打算在当日见见,不过是好意还是别的就不清楚了,再说了,这阴间里多少天才都尝试上那山,不都下来了,这烟阳城内的公子哥儿些一大半都试过,也没一个上去的,重伤下来的倒是多,哪一个不想见见那徒弟的真容啊,想必当日定是会很热闹啊!”张夫人也念叨了半天,好像烟阳城内什么东西她都知道。
“那不是这小徒弟到时候如果不如人意,就得成这阴间的一个笑柄?这江老面子上也定是挂不住。”这王夫人也觉得有些意思。
周尘悦这次倒是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细细想着,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