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极大,周尘悦不由地左身往下一带,差点摔倒,还未稳住身形,一道破空声再次袭来,周尘悦右手持戟撑地,借势战起踏步翻身,错开躲过,没有半点停留,拔腿就跑,飞镖来得越来越密,力道狠毒,躲藏更加吃力,她护住腰部,血流了一路,狼狈不堪。
途中飞镖发出的次数更多,频率更高,力度增大,杀气更浓,她中伤的次数越来越多,背上中了好几道镖,脖子上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差点丧命。
忽然,飞镖停了,不再追着周尘悦,她不放心,又往外快走了好久,知道确认没有袭击之后,才靠在竹子后面休息,将锦鲤戟放在一边,右手捂着腰上的伤口,打开一看,血依旧往外冒着,她身体已经吃不消了,用衣料简单的包扎,歇了许久,往上方一看,日光昏沉,应是已日落西山了。
她不打算在这里久待,毕竟这林子古怪,等会儿不知道黑衣客会不会再来,或是有什么别的危险,她再吃不起了,借着银戟起身,打算去找红顶亭。
风从冷至寒,渐渐没了夏日的风气,日渐暗沉,黑云渐渐往山头压来,这林子突然就静了,只剩她一人的的沉重呼吸,竹叶飘落,这本就阴凉至极,再加上快至夜晚,山顶之上,寒风透过竹林间的缝隙,席卷而来,风刮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兜兜转转许久,走过之地,都用匕首在竹子上刮过,时时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寻了许久,依旧不见红亭顶,江老不是说这亭子挺多吗,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这天都快黑了,林子里什么都看不清,到时候月华都还未照透,除了竹子影影绰绰,都是一片黑暗,到时候就算亭子在这儿,黑暗中都可能会摸瞎错过。
找了半天,一座红亭子隐隐约约从竹林中冒出来,周尘悦一看,急忙往那地方赶去,到亭子时已经没有力气了,两腿无力,战戟摔在阶梯上,跌坐在地上,呼吸越来越浅,失血过多,不能再过多走动,靠在红木柱子上歇息,等到夜半时分,立马动身。
那亭子中央有一块小小的石桌,那上面有一个圆孔,与她的玉佩完美契合,石桌周围刻着写竹子的图文,亭子上方有一盏空灯,随风晃动。
江河年泡着茶翘着腿坐在梧桐铺子里和魏长碑享受着月华皎洁。
“你那徒弟这么多年了,第一次送这么好的东西给老夫,哈哈哈——”江河年闭着眼细细闻着这手里的冬鸣茶,表情满足了。
“这领东西你就不反对了,老家伙。”魏长碑也捧着茶细细品味,“不过这小子从来没带过这种东西给我,这茶包里怕是包了别的吧?”魏长碑挑挑眉。
“那荷叶我反正不收,我呢——就收收礼,反正最后还不是丫头自己决定。”江河年抿茶得意的撇嘴。
“一包茶就能把你收买,果真还是你的性子。”魏长碑指着江河年笑,“荷叶都收了,你能怎么办?”
“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小子不敢动丫头,丫头要是不同意,荷叶收了也没用,就算我同意了,阎孝青还不是没答应吗?”江河年眼中满是得意,斜着眼和魏长碑干了一杯茶,刚刚喝到一半,就急急忙忙把茶放下,就这么一点,哪能和酒一样喝啊!
“你今晚不回去了?”魏长碑看着这天色,又想想刚刚江河年说的话,他性格他最清楚,今晚就是吃定这好处了,哪会回去啊,“算我明知故问。”
“诶——这就对咯。”江河年高兴。
魏长碑想着今晚徒弟的事,陷入沉思,辞云这小子性子他这么多年都没摸透,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但愿和江河年说的一样吧,转身进了里屋。
江河年一看魏长碑走了,收拾了东西,往西边的厢房去了,房间一尘不染,江河年熟练地收拾了,心想这魏长碑这么多年了,这房间还留着呢,讲究人。江河年坐了会儿,觉得实在无聊,又跑去找魏长碑说丫头的事。
周尘悦迟迟不敢睡去,待到时间差不多了,爬起来将腰上的玉佩扯下来按进着机关里,亭子上的灯立马就凉了,青绿色的光照着四周,诡异至极。
面前立马出现了荧绿色的鬼火,一朵朵开出了一条路,周尘悦拿起锦鲤戟就顺着这路走了出去,鬼火绿莹莹的,这路弯弯绕绕,四周寂静,无声无光,走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了长霞殿的灯火,越接近长霞殿,这鬼火便淡了下去。
周尘悦撑着战戟,面色苍白,刚出这竹林没几步,直身跪在地上,长舒一口气,过了许久,才堪堪站起来,一抬头,便看见辞云一脸笑意的站在长霞殿门旁,双手环抱在胸口,靠在门柱上,眉眼如画,桃花眼琉璃珠,唇角勾起,鼻梁高挺,微微挑眉,笑意玩味,月华衬出他一身清冷,衣袍随风飘起,高起束发还有些许发缕挂在耳旁,满眼似星辰若大海,磅礴的气势可容万里山河岁月,一身的桀骜不驯,潇洒至极,意气风发,少年侠气难以遮掩。
周尘悦没有管他,径直穿过了长霞殿,再出去往左一走进了里面的竹林,回了竹中楼,扶着腰踉踉跄跄地回了竹中楼,将战戟放下,喝了口水,在制药室帘子后面忍着疼痛地将腰上的伤处理了,再清理了小伤口后,抹了药,一出了门准备去偏房歇息,就看见辞云站在门口:“丫头,刚刚见我怎么不打招呼?”
“懒得和你说,师父呢?”周尘悦身体不适,不打算和辞云耗着,周尘悦刚刚绕过他,辞云的声音温雅可又带着些委屈:“你那日不告而辞,得给我个说法啊——”
“你们将军府守卫森严,我当时出去,你定是知道的,也别说得这么委屈。将军还有什么问题再说吧。”周尘悦也没有回头,直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