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似乎还是有转机的,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据说是因为皇帝老子某天突发奇想突击检查功课,把偷奸耍滑到王者段位的某皇子抓了个正着,老父亲心突然泛滥的皇帝老子免不了就是一番语重心长砸过来,奈何坏脾气的小猫咪不仅不吃他这套还奉送他一个限定款的鬼畜笑容。
皇帝:“……”老子的儿子这是成精了?啊呸这孩子是人啊,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成的精?
最终在皇帝老子的不信邪的努力之下,某个不愿意“纸上谈兵”的皇子终于被赶去实地考察了。对此何邪只想说:
太(gan)过(de)分(piao)了(liang)!他还那么小!(但!他!熊!啊!)
毕竟有些事情,是苍白的语言穷极一切繁复华丽的辞藻也无法形容出的悲剧,是只有设身处地的体味,才能感同身受的存在。
何邪一直都相信,经过饥荒的人定会珍惜粮食,经过战乱的人定会珍惜生命,经过生离死别的人定会珍惜亲情,经过岁月的人定会懂得慈悲。所以要想改变一个草菅人命,残暴无道的暴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见证人间疾苦,并救千万人于危难之中,享受人民的信仰,体味生命的真实。
何邪很认真的探究过小皇子这样的行为模式,是因为他总是对「存在」这个概念模糊不清,怀疑自己的存在,怀疑世界的存在,怀疑身边一切事物的存在,只有当他毁坏生命,有东西切切实实从指尖流逝掉的感觉,他们濒死之时无望的挣扎带给他的有些优越的,活着的感受,使他沉溺。
而他愈是沉溺其中,愈是在乎身边的一切,就愈是害怕失去,愈是手段残忍,笑容可怖。
所以何邪想着,若是可以用其他方法让这孩子不再怀疑一切是虚幻的,而是存在于世的真实,让这孩子不再对这世上的一切都有如在梦中般不切实际的感觉,不再如同高高在上的上帝一般冷眼旁观芸芸众生挣扎着艰难的存活着,如果可以让他真正脚踏实地的融入这个世界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一位暴君横空出世?
总之无论如何,他们现在是坐在去往澄水之南的忧患之地了,这一年,何邪还差两年及冠,罪魁祸首的小皇子也是年龄倒过来就可以束发了。
作为家里的第十三个孩子,皇帝老子对他的关心不多也不少,刚刚好达到不会让他失去皇子的地位,但也是不求甚解的程度,因为性格古怪到除了他身边的性格好得几乎胡扯的伴读,根本没人想跟他有哪怕半句话的交流。
一个一言不合就笑得好像你死了妈一样的小破孩没人愿意理那可真是不能再正常了,但是何邪就很稳,因为他毕竟没有妈,完全不带怂的。
面对十三兄小变态一样的行为模式,何邪该哄哄,该受受,等小屁孩发完病之后又是一条好汉,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受得了小孩打的了刺客,在既当爹又当妈的道路上撒丫子狂奔而去,一去不复返了。
经过几年的相处,小孩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烦人却又省心的家伙了,现在两个人处于互相拿对方没有办法的状态,小孩毁不掉这个他身边最美好的东西,何邪也暂时改变不了小孩的怪脾气,只能相互僵持着。
但何邪坚定的相信,这次出行之后,自己的任务肯定会有进度的,当然前提是他能活到那时候。
所以自己难道是对这里水土不服吗?何邪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在现代社会不晕任何交通工具的体质怎么到了古代就晕马车晕到怀疑人生。
第N次上吐下泻之后,何邪开始发烧,虽然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但他完全不想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连致命伤都不怕的身体竟然会怕马车这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他还不会骑马。
最可恶的是……当你病的一塌糊涂恨不得立刻归西不再受这种折磨的时候耳边有人很欢快的在唱歌。
何邪:“……”绝对是自家脾气古怪的小殿下了,看自己生病就这么开心?果然自己跟他作对太久这人看自己不顺眼很久了吧?所以在自己病的怀疑人生的时候抱着自己的脑袋唱歌?可以,这很十三。
但是事实上,小殿下的确是很开心的,而且也的确是因为何邪生病了这件事,但两个人的脑电波明显不是一个波段的,小变态的思维模式是这样子的……
平时总是哄着自己把自己当小孩子看总是罔顾自己的想法的家伙终于可以不那么强大一次,像这么脆弱的乖乖依赖自己的模样本该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但是放在这个人身上……
嗯,他要是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不要每天都用一幅听话的不行的姿态跟自己作对,不要总是做自己无法掌控的那个人,否则,自己还真有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作出什么事来。
虽然大概率对这人没用?小变态突然惊觉,这人大概是这辈子让他无奈的作出让步的次数最多的人了。或者说,他也只对这一个人妥协过。
还没待他想明白其中关窍,一支破空而来的羽箭便硬生生钉断了他的思绪,那羽箭却犹如被斩断了时间一样停在了离他鼻尖仅有二指的距离。
他低头望去,虚弱的伴读还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半颏着眼,五指却紧紧钳住穿透厢壁的暗器,手腕幅度极小的抖动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暗器就被自家伴读顺着它来时的轨道物归原主了。
他下意识的顺着那个透出天光的洞口看过去,从那个位置传出一声惨叫,应该是被命中了。第一次正面认识到自家伴读的武力值的小十三沉默了,他错了,这个人就算是病的爬不起来,也绝对不是能被他掌控的角色。
对于这种他无法控制的东西,果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