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病修养了三天,肖强看着青衫,只觉这家伙越来越像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了。
只是那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又没他身形修长,气质方面也没他好,五官更是比不上他半点。
好像这样一对比,他们这出身乡下小镇的人,反而还更比那些城里人更像个城里人。
念及此,他不由又多看了几眼,果然还是他家三哥更好看。
反观自己,在新山书院里养了一个多月,也只是把黑皮养的像黄皮了。
“三哥,你说老五谢子易真的不是赵家的孩子吗?”肖强又想到了那个已经离开小镇近一年的少年。
这一年他们每每谈话都有意避开谢子易这个人。
“你说子易啊!”青衫放下了手里的茶盏。
想了想才道:“这是老大的家事,又是当时的丑闻,我等读书人岂能和那些愚昧妇人一般躲在背后嚼舌……”
肖强看着正打算说教的“古板夫子”青衫,脸直接黑了。
“哈哈,我逗你玩的!”青衫看着肖强那怨念很深的模样,赶紧又道:“其实,我在子易离开前一晚去找了他的,毕竟也是兄弟一场,这事老大赵铭也知道。”
肖强没想到青衫在那种时候还能去找谢子易:“那你和谢子易都说了些什么?”
“我们只是谈了点关于未来的梦想,子易说他在中州等着我们去找他。”青衫想到谢子易在说这话时的笃定,仿佛认定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去找他一样
“我觉得他想等的人肯定只有你和老大,他那家伙虽然说和我们一起玩的不错,但是和老二一样,总是和我们看起来不像同类人。”肖强说完感觉自身又被伤到了,还是自己揭伤疤那种。
“不像同类人吗?”好像这话谢子易也说过,只是当时谢子易说的是他和自己才是同类人,而和肖强他们只是玩的不错而已。
青衫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以为的兄弟情,在兄弟们看来也是玩的不错而已。
“说起来,我能和他们这些富家公子玩到一起,也是因为我先认识了你。”肖强也明白自己木匠的出身能在书院里不被排挤,很大成分上是沾了青衫的光。
就连那五百两的黄金,虽然说是他先发现的灵药,但是没有和青衫一起,他中途真不会下车去山上走一遭。
而且去卖灵药,也是托青衫的关系,他们才能如此顺利的卖出黄金千两的高价。
“咱们能玩到一起,也是性情使然,若你我真斤斤计较的人,又岂会长久。”青衫说完这句话,又觉两人聊的话题过于沉重和老成了。
“我觉得以我们的年纪,这时该聊的应是……”青衫想到了女人,想到了余舒,想到了挣钱,想到了娶妻生子。
好像自己想聊的也不合时宜,但是要说读书考功名,估计肖强也不信。
“……”肖强看着青衫这又陷入了沉思的模样,绝对是又想那个女人了,肤白貌美小巧玲珑,确实有让人记挂的本事。
“老四,跟你说个事,我打算回去就让我娘准备聘礼,我想要……”
“停停!打住,给我打住!”肖强强行打断了青衫接下来的话。
“今天休沐,我准备把近日雕刻的东西带去给秦师傅看看。”
“嗯,那你去吧!我现在病好了,准备去寒山书店和余掌柜聊聊他女儿的终生大事。”青衫说完从床底下挪出那坛十两银子买下的刘记清酒。
肖强撇了眼那酒,正是青衫昨日让他帮忙买回来的,还以为是买回来庆祝他病好了的,却不想是拿去讨好老丈人的。
怪不得肯花十两银子来买这玩意。
“一起走吧!等我成亲那天,我再请你喝喜酒!”青衫看出肖强是有意考取功名的,所以才没买多余的酒水回来,就怕喝酒影响了兄弟专心读书的样子。
现在院试时间已经确定了,肖强这次去秦师傅那回来,就会一心备考了。
两人出了书院就分开了。
肖强背着一大包木雕。
青衫提着酒,坛子里的酒十斤,看着不大,换了肖强一只手就能轻松提起。
青衫开始还能很有风度的一手提着,但是才走出书院没多远,他就感觉有点儿吃力了。
还是抱着走比较省力。
余掌柜爱酒,这是寒山书店的常客都知道的,平日里余舒经常去刘记买回一斤左右的浊酒,余掌柜就能醉生梦死好几回。
余掌柜虽然酒量不行,但是酒品还是有的,就是不能超过半斤,不然准会倒下。
路上青衫顺道买了路边摊上的叫花鸡,这胡老汉家卖的叫花鸡总是比别家更好吃。
价格方面和酒馆里有得一拼,一只不足两斤的叫花鸡,就得卖出一两银子的高价。
一碟花生米二十文钱,不买鸡不卖。
有点肉疼,这点吃食就要了十一两,些许零头就不算了。
“希望未来老丈人能看在银子的份上,答应了这门婚事吧!”不是他不想凭文采来折服这位老丈人,而是他太清楚自己肚里的几点墨水了,留在镇上还可以耀武扬威。
但是到了县城,听说老丈人当年还是个举人来的。
自己若是能沉下心来,或许明年考举人真不是难事,但是他现在每每看书想的都是如何挣钱,娶媳妇,不用明年乡试,估计现在的院试都悬。
今年院试推迟,本该二月或六月举行的院试,因为大荣皇朝的老皇帝病重而推迟了一次又一次。
还以为不考了,今年他都准备好好挣钱去了,结果就在今天书院宣布接到朝廷圣旨,所有县级以上学院均在九月初举行院试,为朝廷选拔优秀人才,不得延误。
真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当然不包括近日来用心苦读的老四。
想到此,青衫又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提着东西来到了书店门口。
今日的书店格外忙碌。
当青衫好不容易来到柜台前,只见余掌柜和他的伙计正在向前来问路“内幕”的芸芸学子,推荐各种应届必考资料,和考场秘籍。
余掌柜喝了杯茶水,只觉嗓子都疼了,鼻子狠狠嗅了嗅,他好像闻到了……
“原来是青衫来了,前几天听姝儿说你病了,现在看你这么精神的模样,想来也是已经养好了!”余掌柜朝着青衫热情招呼着,眼角余光时不时落在青衫提着的……?
“余掌柜好,在下确实是养好了,这几日天天闷在寝室里,人也格外烦闷,所以病好了得空就过来书店看看,顺便想找掌柜的聊天解闷来了。”青衫说着本想行个礼,奈何手里提着的酒和……
看着着实有些挪不开手。
且晃动间,味儿更香了,站在青衫身旁的学子,深吸一口只觉腹中饥饿,才想起今日尚未吃早食。
“刘记的清酒,胡老汉的叫花鸡……”余掌柜嘴里嘀咕道。
这东西这份量有点小贵重了,再看看青衫这穿着得体的打扮,这么斯文“有礼”的少年,余掌柜也没把人晾着。
在喊来已经歇了一会的伙计看店后,他就招呼青衫进后院去坐了。
一坐下,青衫就将东西放在桌上,余掌柜自觉拿来餐具。
酒满敬人。
酒坛一开封,青衫先给余掌柜的斟满,再给自己倒了杯。
这时候看着酒水流入自己杯中,青衫才有点担心,他貌似没喝过酒,失策了啊!
万一自己酒品比余掌柜更差,岂不是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