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青衫喝完了杯中的酒水,自己却更清醒了,于是刚才那小小的担心就多余了。
第一次喝酒,除了感觉喉咙有点烧,味儿比较冲,别的还好,身体暖洋洋的,主要是人没有失态。
“今日你这番又是酒又是肉的,所求为何?”酒足肉饱再喝就得醉了,一粒花生米下肚,余掌制止了青衫接着倒酒的动作。
见青衫欲言又止,余掌柜又吃了颗花生米。
“看在你这诚意十足的份上,只要不是让老夫我为你作弊,一切都好办!”余掌柜从那些急于求成的学子口中得知了院试就在下月初,所以见青衫也是在这时候备了酒菜过来,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也是为了院试而来的学子。
“?”青衫。
感情忙活了一个月,未来的老丈人还没明白他的意图。
没事了,既然老丈人不能理解他那些隐晦的意图,那就明说了吧。
“余掌柜,青衫并非为院试而来,院试是今日才知晓了,但是在下对姝儿姑娘的心意却是一开始就是摆在明面上的,此番请余掌柜喝酒,也只是探探您老的口风,若是您也觉得在下可为姝儿姑娘的良配,不日小生便可回家告诉家母,届时再由媒人做媒正式下聘。”青衫心知余掌柜也是看出了自己是爱慕他女儿的,不然也不会每次来都让姝儿招呼自己了。
若他真看不出自己对他女儿有意,又岂会想到让他女儿使美人计让自己当冤大头。
“在下可保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绝不含糊,聘礼方面,家母就在下一独子定不会让余掌柜失望的。”青衫是真心想要求娶的。
“家母前段时间已经在副街买了个两进的大院子,离主街不远,过段时间等家母处理好镇上的生意,便会挑个好日子乔迁新居,届时在下会下帖请余掌柜一家前来捧个场。”
“这个……这个……”看得出少年家里是真有钱……哦不…是对自己女儿真上心了。
此刻在得知青衫来意后,余掌柜瞬间人就顿住了,支吾了半天,反反复复还是那两字。
青衫的家世在这一个月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一个乡下小镇上开药铺的,钱应该是有……点的,这从那一定十两重的金锭子就可以看出来,能随手就是十两金子的人肯定也不会缺这点钱。
更何况还在副街买二进院子了,等明日我自己去查查……帮女儿看看户型好不好。
文采不错,品性也不错,还是独子以后就没有妯娌,还没人分家产,然后长相,这个就更好了。
额,这么一想好像这个少年真的很好了。
放在县城里也是众多未婚男子里的上选。
“青衫,要不这事等你院试过后,咱们再说吧!”余掌柜想到女儿的终生大事自己一个人还做不了主,直接应下或是拒绝了都不合适。
少年人有钱……主要还是有心求娶的。
回头还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才好做决定。
“好的,那咱就等院试过后再谈,现在我再敬您一杯!”青衫举杯:“祝我院试榜上有名!”
嗯,余掌柜也顺势举杯:“祝你榜上头名!”
头名啊!!!
从余掌柜的话里,青衫感觉到了压力,榜上头名也就是要考个案首,自己考中或许不难,但是在千军万马中夺得案首却是难度加大了。
剩下的话题朝着不可控(钱)的方向逐渐加深,青衫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有点多,尤其是他浸湿的后背和扣紧的脚趾头可以看出他紧张到了极点。
走出了寒山书店的大门,青衫长吁了一口气!
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的余掌柜,在考察女婿时,竟然比主持府试的本县知府还威严,这让他在后半段被盘问的过程中如履薄冰!
生怕一个回答不好,自己就与姝儿姑娘彻底无缘了。
嗯,从余掌柜最后那副和煦的面孔来看,自己应该是顺利过关了。
可惜了,没能见到姝儿姑娘。
青衫回头再看了一眼寒山书店的牌匾,低头又闻了闻身上的酒味儿,还有点香好像也不是那么难闻了。
但这东西也不好喝,真不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对它趋之若鹜!
从达官贵族到文人墨客都对这杯中之物爱不释手,就连衣衫褴褛尚缺温饱之人也对这食不果腹的东西喝地甘之如饴。
时间还早,青衫想到自己还未好好逛过这白州城的繁华,实在是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沿途的叫卖声不断,这时是午时日头正暖,恰逢学子们休沐,街头的商贩较以往更多些。
商品也很齐全,从吃的用的到穿的玩的应有尽有,价格也不算太贵。
“子书,子书,有钱没,借我点钱买点酒喝!”
青衫回头,看着这拉着自己手的男子,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但是看起来年纪应该就比自己大几岁那样子。
这男子在看到青衫正脸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变得尴尬了。
他认错人了。
这人虽然看背影和子书很像,但是长的却是一点都不像,还矮了点。
面容上更加稚嫩,剑眉星目且唇红齿白的,身上还带着酒气,他大老远就闻出了是刘记清酒的味道。
“在下李夜白,刚抱歉了,把兄台错认成我同窗好友余子书了。”李夜白说话间松手退后一个拱手礼。
“无妨!”大街上认错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青衫说完后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学长的道歉。
虽然被他捉的手还有点疼,但自觉不会有什么,就转身离开。
“诶,兄台我还没问你名字呢?今日相逢就是有缘,我带你去喝花酒怎么样?”李夜白上前拦住了青衫。
“谢过李兄了,酒我已经喝过了。”青衫对花酒这词有点敏感,毕竟有些书籍里时长出现。
但是作为一个必定会成为别人夫君的人,他是不能辜负了自己未来娘子的!
“那咱就去看花吧!”李夜白立即改口道。
“咱白洲的白菊开了,这是每年八月必赏的好花,说不准下月考题还会有它呢?”李夜白见少年不心动赶紧补了句重点。
“既然是李兄盛情相邀,那在下只能却之不恭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还是去了解一下的好。
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没有足够的见识,又怎么写的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佳作。
“嗯,走走!白县这地我……”不熟,李夜白才想起这地方他其实也不熟。
匆匆走马上任的他,好像除了几个本地有名的青楼酒馆,别的地方也只是道听途说的。
嗯,这时候,找他的同窗好友余子书帮忙引路,最合适不过了。
“青衫兄稍等,在下的好友余子书刚在这儿走散了,想来应该不会走远,咱们一起找找看,应该能找着。”说着李夜白就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最后干脆一个跳跃,站在了屋顶上打量起四周的人群。
青衫愣住了,这同样是书生,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长得还算可以,怎么就能轻易一跃三丈高了。
在那儿!
李夜白看到了站在一个卖胭脂水粉前的身影,他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服,人群里也就他和刚认识的少年人最显眼了:“子书,子书!”
刚拿出银子正准备付钱的余子书,听到声音连忙抬头向身后屋顶看去,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