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林胜大声说道。指挥部也感受到了震动。一开始，林胜还以为是上面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但这声巨响却是从地下传来的。林胜让苏定出去看看。苏定推开房门，但他的脚还没跨出去便遭到攻击。一道黑影猛扑而来，它抓向苏定的脖子。
“是变异者！！！”
人类士兵赶紧拥上。他们疯狂开火，密集的子弹穿过变异者的脑袋，它垂倒在墙壁上。后面又有几只变异者冲了进来。林胜高声叫嚷。
“先退后，互相掩护，形成交叉火力，不要让这帮畜生进入指挥部。”
士兵们赶紧寻找掩体。一阵猛烈的子弹扫过，变异者纷纷倒下。但更多的影子却正向这边赶来。更令人恐惧的是，对方竟然也持有步枪，而且射击的精度还不在人类之下。双方展开枪战。狭隘的回廊中，到处回荡着野兽的咆哮。
“可恶，是‘苍龙’的精锐部队，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林胜暴跳如雷。但其他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苏定擦拭身上的污血。
“该不会它们是从地下来的吧。我记得巫山要塞的水道和长江是连通的。”
“不可能，就算是我们自己都不了解这些水道的确切构造。那帮畜生怎么可能知道。”
“但也没有别的解释了。现在上层还没有失守，如果不尽快将地下的缺口堵住，战斗一定会对我们不利。将军，请尽快做出决策。”
林胜紧咬牙关。外面的交战声越来越近，他终于下定决心。林胜拎起电话，他下令从外墙调来两个团的兵力。虽然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削弱外圈的防备，但眼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同时，他也拨出两个连的兵力前往地底。林胜又问。
“那个女孩在哪里？”
“焰雪小姐刚刚出去，应该没有走远。”
“那个笨蛋女人，竟然在最紧要关头玩消失。”林胜低声咒骂道。听到林胜对焰雪的评价，苏定心中不快。但他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外面的枪声突然低沉。不知不觉间，变异者放慢了进攻节奏。它们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命令。
……
风马大步走入。他挠着胸口的绒毛。变异者纷纷让开。风马独自进入人类火力网中央。面对此情此景，人类士兵都是目瞪口呆。他们一时竟忘记开枪。风马傲然而立，他正对枪口。
“人类，你们的制裁者在哪里。”
“制裁者？那是什么。”
“喂，这个变异者会说人话。“
“变异者不都是蛮子吗？”
人类士兵面面相视，他们叽叽咕咕。风马皱起眉头。
“你们不知道吗？对于你们这些底层士兵来说，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你们都要死了，其他的事情，全都不重要了吧。”
风马握紧拳头。他似乎是要出拳，但他又是站在原地，只是摆出个架势。人类就这样呆呆看着，但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飓风已经袭面而来。
“哇！！！！”痛苦的嚎叫突然响起。防御阵地几乎瞬间便被吹飞。风马松开手掌。短暂的烈风转瞬即逝。周围却已经是一片人仰马翻。散落的肉块落在地上，在场的人类全都被拳风剁成肉酱，他们甚至连鲜血都来不及溢出。
……林胜和苏定冲出房间，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风马缓缓回头。他与林胜目光交汇。刹那间，林胜心中一凉。他仿佛觉得自己的生命被完全掌握一般。
“高阶……变异者。”
“哦，你知道的啊，你便是人类的指挥官吗？”
“……”
“不用隐瞒。之前在西长城，我曾经见过和你穿着类似服装的人。他的名字似乎是叫唐林。”
“你这个混蛋，就是你杀了唐林将军！！”苏定愤怒质问。另一边，林胜的第一反应却是赶快脱掉军服逃跑。风马慢步走近。人类士兵立刻举枪，但他们却没有开火。林胜牙齿打架，他知道，一旦自己下令攻击，马上就会被对方杀死。但如果继续等下去，自己一样会死。在这种距离下和高阶变异者交战，根本没有一点点胜算。
到底是要像唐林一样挣扎到底，还是要苟且偷生，追求那无比微弱的逃生机会……话说回来，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自己本来应该是指挥大军，与敌人正面决战。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为什么！？
“将军！！！”苏定大声嚷嚷。林胜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赶紧下令。
“你们在想什么！！快点开火，这可是高阶变异者！！！不开火的话会被杀的。”
人类士兵都是呆住。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们一齐打开保险。风马屹立不动。一颗子弹从枪膛中射出，但风马却只是张开手掌。“嗖”。只见子弹瞬间反弹回去。而刚才开枪的士兵则是“哇”地惨叫。他捂住伤口，在地上痛苦打滚。
“继续攻击，不要停下来。”林胜大吼道。刹那间，迫击炮，重机枪，手榴弹，如瀑的弹雨同时向风马袭去。一时间，硝烟滚滚。
苏定喘着粗气。他拉开手榴弹的引线。烟幕一点点散去。然后，他看见了，那屹立在硝烟中央的身影。
“怎么可能……”苏定脱口而出。风马双手护住身体。他的身上居然一点伤痕都没有。人类士兵都是被吓傻了。风马轻轻打了个响指。“嗖”，如刀锋般锐利的旋风从变异者手掌间迸出。一排的士兵瞬间都被削掉脑袋。“扑通”，林胜跪倒在地，他的脸颊被拳风擦过。
“哇！！！”林胜痛苦嚎叫。他捂住耳朵，在地上来回打滚。人类纷纷倒地，他们已经溃不成军。风马走到林胜面前。他抓住林胜的脑袋。林胜一动不动，他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风马低声问道。
“你不抵抗吗？”
“……”
“真是令人失望，我本来以为人类就算卑鄙，但至少还是有骨气的生物。那个唐林，纵然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但他依然战斗到了最后。对于这种男人，就算是敌人，我也并不反感。但是你，你没有让我杀的价值。”
“……”林胜还是没有说话，他仿佛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命运。但风马却是松开林胜的脑袋。他转身走开。林胜瞪大眼睛，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神迹。但当看到风马身后蠢蠢欲动的黑影，他心中刚刚燃起的温度顿时降至冰点。变异者士兵面带杀意，它们低吼着围了上来。人类士兵慌忙逃命，只留下林胜一人。而风马则是做了个“上”的手势。林胜闭上眼睛，他放弃一切希望。但就在这个时候——
“砰。”
孤独的枪声从旁划过。苏定举枪瞄准。他躺坐在墙角。子弹弹飞，风马看着手背上的弹痕。他第一次显出兴趣。
“哦，想不到还有一两个有骨气的家伙。”
“我不需要你这个怪物的赞美。”苏定发出怒吼。但他的身体却因为恐惧不断颤抖。林胜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副官。
“少校，你在干什么，快点逃命，你是赢不了的。”
“你才是在做什么，将军。你不是亲口说过，哪怕同归于尽，也要阻止变异者的吗？我们怎么能够放弃。现在，敌人只是进行了一次突袭。在上层，将士们都还在奋勇作战。战争还没有结束呢。”
苏定大声说道。他知道自己是在逞强。所有的直觉都告诉他，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如果想要保命，就应该立刻逃跑。但他却没法挪步，也不可能挪步。那个女孩的倩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苏定紧咬牙关。
混账，如果焰雪小姐在这里的话……不，为什么我会想要依靠她。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被她所救。难道不应该是由男人来保护心爱的女孩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那么弱。如果我拥有力量的话……
风马缓缓逼近，他的嘴角扬起恐怖的笑意。苏定紧靠在墙边。他已经害怕地说不出话来。淡淡的寒风飘过通道。苏定心中一愣。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周围已经蒙上了一层寒霜。
“这是……”
“轰”，猛烈的寒风横冲直撞。视线所见，全都被冰雪覆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