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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年

转瞬十年时光已过。

自当年事件之后,江湖并没有预料中的腥风血雨。反而逐渐趋于平静,只是平静中仿佛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陆承箫与郑中清也渐渐成为了东平王军的主力,他们一个长于谋划一个长于战阵,一奇一正在中原与北尤的边境留下赫赫战功。

十年间,陆余苏也在定期复发的诅咒折磨中缓缓成长。中诅咒的第二年,他随着华言前往了神医的隐居之地,正式成为了一个小白鼠。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陆余苏身上的诅咒也逐渐减轻,爆发频率也越来越低,但始终无法解除,导致其迟迟无法进行内功修炼。

在神医处做了两年的实验,陆余苏回到了王府,而同一年,母亲余音及姑姑陆玉笙一前一后诞下了两名女童。由于陆承箫与郑中清常年在外,陆玉笙也就在东平王府居住,与余音做伴,郑家对此也没有意见。

而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七年,郑中清被圣上一道圣旨,调往京城,就任兵部侍郎。同年,余音带着陆余苏与妹妹陆余依前往了乐府,相当于在姥姥家居住,仅在陆丰及陆承箫无战事的时候才回家探望。

乐府,算是中州江湖比较奇特的势力,中州决大部分舞楼歌坊都是乐府在背后支持,府中只收年轻美貌的女弟子,教授她们歌舞才艺。而暗中,乐府则是中州最庞大的暗杀机构,经由乐府培训出来的杀手,如同美女蛇一般,会在你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予你致命一击,不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乐府府主顾惜之,终身不嫁,收了四个天资绝艳的女弟子,并认为干女儿,江湖人称“乐府四花”。四个女儿略有小成之后,顾惜之将乐府交由四个女儿分管,而余音作为顾惜之的二女儿,是其中武学天赋最高的,分管乐府精英弟子的武学修炼。

陆余苏坐在乐府后山的一块大石头上,有些愣神。这是他这三年来几乎雷打不动的行程,每日午后都要来这个密林深处的石头上呆一会,因为此处很舒服,风景也好,是陆余苏寻找了很久才发现的,最重要的是隐蔽。没错,隐蔽。

石头斜前方就是从山流下的小溪形成的一方清澈的小池塘,时不时会有年轻貌美的乐府女弟子来此戏水。

而此时,陆余苏却没心情了。因为他旁边有一个煞风景的家伙。

“哎我说儿子,此处风景当真是极好极好啊。”陆承箫在一旁一脸正气,有种儿子长大了的欣慰。

“我说老爹,你来这都三个月了,咋还不走啊。”

陆承箫透过密集的灌木丛,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哎,哎,老陆!”陆余苏在陆承箫眼前挥了挥手,不耐烦大叫。

“啊啊啊啊,谁在那。”戏水的女弟子们惊慌大叫,有几个胆子大武功好的已经向这边摸索过来。

“啊呀你小子。走。”陆承箫遗憾,拉起陆余苏就跑,这要是传回乐府去,十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顾惜之尤其不待见这家伙,毕竟是拐走了乐府武学天赋最高的女儿。陆承箫此次趁着边关战事和缓,来乐府看看老婆孩子。在门外待了三个时辰,说了无数好话,连哄带夸,才勉强让他进来。

一口气跑到近山顶的地方陆承箫跟陆余苏气喘吁吁的停下来。陆承箫有些惊奇的看了陆余苏一眼,这小子体力居然能跟上整日在沙场奋战的自己。

“喂,老陆。刚才问你的话你还......”

“啪”一巴掌打在陆余苏脑门上,陆余苏抱头。

“小兔崽子,老陆是你叫的?”

“我错了老陆,我以后不这么叫了,老陆。”

......

不靠谱的父子俩席地而坐。

“你也大了,有些话跟你说说倒也没什么。自从你姑父进京之后,我这边压力也大了不少。还好最近边关安稳,我能偷闲出来陪陪你们。”

“休息了这么一阵子,估计北尤又该闲不住了,所以啊,能多陪你们一天就算一天。”

“嘁,秀兰堂的姐姐们好看吗。”

“好看好看。”

陆余苏翻白眼,总感觉这二货老爹目的不单纯,难怪外婆防贼似的防着他。

“对了老爹,你有没有适合我用的兵器。”

“嗯?臭小子,你要兵器干嘛。”陆承箫枕着双手,嘴里叼着根野草,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呃啊,这不是想去琴秀深山里溜达一圈,听说里面有很多奇花异果,依依最喜欢吃果子,我去踩点给依依吃。但是万一有啥野兽什么的,我也需要防防身嘛。”

“哦,是吗?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宠妹妹啊。”

“那必须的,我妹妹我宠着呢。”

“诅咒快爆发了吧?”

“是啊,感觉没几天了。哇,老陆你套我话。”

陆承箫沉默。

“哎老陆,你放心啦,我这三年在这不是白过的,虽然修习不了内力,但是乐府的那些剑法我可是滚瓜烂熟的。而且之前闲的没事整天华老爷爷去山里采药,还学了一些医术呢。”陆余苏有些着急了。

“怕你妈担心吗?打算去山里扛过来?你觉得你这样你妈妈就放心了?”

陆余苏有些沉默,“最近几年在华老爷爷的帮助下,我爆发的间隔越来越长,但是每每爆发时钻心地疼痛都让我难以忍耐。母亲虽然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难过,甚至还有决心,我怕她有天会奋不顾身地为我寻找解决的方法。”

“您可能也看出来了,我最近都有偷偷的习武锻炼,我以为我这样能使我抵抗痛苦的能力强一点。但是恰恰相反,爆发的力度更大了,我能感觉到这次会很凶猛。我不能让母亲发现这一点。父亲,您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知道琴秀深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里面有多少猛兽,在你爆发诅咒的时候你又怎么照顾自己的安全,这些你考虑过吗?”

“我考虑过,父亲。我会在收集足够的水及食物,进山后会搜寻安全的山洞,一直到爆发完成为止。”

“我不可能放你这样去冒险,这是对你的不负责任。”

陆承箫的话让陆余苏眼神暗淡下来。

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陆余苏又燃起了希望。

“除非,你能向我证明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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