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沙僧,还有三藏,举着灯出了房门,灯光照亮不速之客,是群宫中侍者,其中一个甚是眼熟,是哪三个王子之一。他们牵着两匹白马,一匹是三藏骑的白龙马,另一匹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哎哟!士兵抢马,王子偷马,你们玉华国缺马么?”猪八戒嘲笑。
王子低头,无脸见人。
“殿下,这是为何?”三藏出面问。
“我并不是要偷马,只是想跟长老作个交换,用我的马换长老的马。”王子辩道。
这话哪能使人信?师徒四个都笑起来。
三藏叹道:“殿下是想拿贫僧的马献给戒日王吧?城里早沸沸扬扬,贫僧已知晓了。进献宝物来路得正,要是戒日王知道你们用偷抢来的东西送他,照样会大发雷霆。若是别的,你们需要,贫僧就送你们,可这马有些来历,送不得人。请殿下回禀国王,不要再费心机。”
“法师所言极是,请法师原谅我等无礼。”这时,国王率大王子、二王子现身。
国王俯身触摸三藏脚背,这在天竺是面见比自己尊贵的人时行的礼。三藏急扶国王,“陛下勿要如此,想来你是受逼,无可奈何。”
“法师都知道了?哎,国家弱小,站不起来呀!”国王叹气。
“我说国王,你也知道自己国力弱,那就想办法图强。有时间琢磨偷鸡摸狗,不如钻研强国之道。”猪八戒说道。
国王紧急眉头,“这位长老说得轻巧,谁不希望国家强大,可手上无力,库中无钱,如何强大起来?”国王念想一动,突然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长老答应。”
三藏觉得突然,但国王礼数做全,他不好拒绝,“陛下说说看吧!”
“请长老允许我这三个儿子拜你的弟子为师,传授他们些本领。”
“这……”三藏有些为难,“贫僧急着赶去大雷音寺,只怕无法教导王子。”
“不碍事。长老师徒只需在我国多留几日,我三个拙笨儿子能学多少是多少,不会耽误长老行程。”国王诚意相邀。
三藏不擅长拒绝人,为难地看向三个徒弟。
“教啊!教几天还是可以的。”孙悟空一口答应,“既然你们对戒日王不满,就教你们些本事,至少有个防身之法。”
孙悟空都答应了,猪八戒、沙僧亦不推辞。三师兄弟一个接下一个王子,孙悟空教大王子,猪八戒教二王子,沙僧教三王子。国王乐不可支,当即举行拜师礼。鉴于孙悟空等兵器特殊,又下令聘请最好的武器打造师傅,依照金箍棒、九齿钉耙和禅杖,为三位王子造出上好兵器,方便他们跟随师父学习。
玉华国的王子拜师搞得热热闹闹,很快传遍邻国,尤其这次王子选师一反传统,并未聘用婆罗门,更成执话题。
“摩诃震旦国的沙门在玉华国。”喜增把信给婆尼看。
宰相看了眼,发出声冷笑,“报信人居然是玉华国的国王,他这是在讨好陛下呢!拖住震旦僧,等着陛下去擒拿。”
“我会这么傻?”喜增笑着反问。
婆尼不发评论。
“玉华国的愚蠢国王,表面献出震旦僧向我示好,实则想借震旦僧对付我。我若出面,孙悟空必又来找我麻烦。”喜增说。
“那么陛下作何打算?”婆尼问。
“自然借他人之手。不,不是人的手。”喜增回答,“竹节山有位九灵元圣。”
“陛下!”这时站在窗台上的乌鸦插话,“九灵元圣似乎不会出手,他对此毫无兴趣。”
婆尼马上接话,对喜增说,“无论人或是妖魔,当其无求无欲时,就不会被利用。陛下,你的计划落空了。请听我的建议——不必在意震旦僧,他只是个沙门。有时候,威胁是自己造出来的。当陛下企图阻止神谕实现时,神谕正一步步随着陛下的行动成为现实。可怕的不是震旦僧,而是陛下自己的行为,陛下为阻止震旦僧做的每件事,都在动摇自己的王位。小小玉华国敢算计陛下,不正是瞧准了陛下与震旦僧的矛盾吗?只怕五天竺反对陛下的势力都向震旦僧聚拢,到时成势,陛下想除掉他们就难了。陛下不如向五天竺明示,欢迎震旦僧来到曲女城。”
“欢迎他到来?当对方强大到自己无法除掉的时候,才会迂回处理。”喜增明显不愿采纳婆尼的建议。
“难道陛下以为自己可以除掉他们吗?”婆尼反对,“请不要玩火,马上将举行马祭,此时不宜与佛宗沙门闹僵。”
“我还没冲动到那地步。表哥信不过我的能力?”喜增坚持己见。
婆尼立即闭嘴,他了解喜增的禀性,坚持是因为有别的打算,不吃亏,喜增听不进劝。
竹节山上,黄狮怪与一众小妖在洞中聚会。九灵元圣住九曲盘桓洞,而他在别处另有洞府,九灵元圣喜欢清静,因而不与小妖住在一处,只要九灵元圣不在身边,黄狮怪就是山大王,竹节山的小妖都听他号令。
“听说山下可热闹了,大王怎不到山下去逛逛?”乌鸦飞入洞府,向黄狮怪说起,“王子拜师,国王大开国库施舍国民,无论乞丐还是远到的旅客,见者都有份呢!”
黄狮怪没见过乌鸦,但山上来往妖怪多,时常有生面孔,黄狮怪不怎么在乎。他笑道:“那穷国王施舍得出什么?一把米?半张饼?”
“去看个热闹也好,听说国王请的师父是大唐来的,其中之一就是鼎鼎大名的齐天大圣。”
“听说过。齐天大圣给王子当师父了?”
“不仅如此,国王还仿照金箍棒等三件神兵,打造了三件武器,虽说是仿造的,可做得逼真,比大王洞里的好上不只百倍。大王不想去看看?”
这到让黄狮怪心动,久闻金箍棒大名,看不到真的,看件仿品过眼瘾也好。“说起来是有些意思。那去看看吧?”
“不急。”乌鸦却阻道,“现在人多,大王去了也看不真切。等晚上没人了,再到库里看个仔细。”
黄狮怪想,说得有理,反正自己是妖怪,露面于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太好。
到了夜里,黄狮怪带个几个心腹小妖,摸入玉华国王宫。兵器库上了锁,对妖灵来说不过一口气,黄狮怪对锁吹了一吹,锁自动打开落了地上。众妖推门而入。
玉华国寒酸,兵器库里都没几件像样兵器,全是破铜烂铁,数量还不多。这使得三件仿制神兵尤其显眼,犹如宝珠掉在碎石中。黄狮怪一眼将之看到,几步上前,先取“金箍棒”拿在手中把玩。
仿制的神兵虽然没有真品的神力,外形却一模一样,黄狮怪越看越喜欢,爱不释手了。
一旁乌鸦见状说道:“大王喜欢,就把这三件兵器拿回洞府吧!”